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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发了好大脾气
 除了行房再没力气做别的,多一个贵妃也没什么。你当贵妃头次侍寝为何惹得陛下大怒?没人给他吃药,他哪来的力气。”

 隔壁的话听得崔如月浑身打颤,难怪皇帝那般离不了徐才人,难怪自己头次侍寝会惹得皇帝大怒。不是自己触犯天颜,是那个老皇帝,他只有吃药才能行房,药是徐才人给他吃的,药都在徐才人那儿。

 他吃什么药,徐才人最清楚。这个女人说的话也解了她的疑惑。为什么皇帝有力气行房,白天睡醒了却起不来,整都卧歇着,由宫女内监伺候…太子暴毙确实打击了皇帝。

 可是身子越治越差,差到如今这个田地,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都是萧裕明安排的,太医院都是萧裕明的人,借着太子暴毙,皇帝急病,让皇帝从此再也无法与女子诞育后嗣。

 对,皇帝吃的药有问题,等崔如月在上躺着理顺明白事情里这些弯弯绕绕,隔壁已经没了动静,她一时不敢有任何动作。

 就在她在上觉得心惊胆寒时,突然门响了,崔如月翻身下,不顾自己没穿鞋,赤着脚就往门那儿跑,她要知道,刚才是谁在隔壁说话!

 可是等她开了门,外面廊上什么人都没有,不见有人走动,只有悬在廊上的灯亮着,夜风一吹,灯笼垂下的穗子随风轻摇。明明已是初夏,风明明是暖的,吹了身上却让她后背发寒。

 她突然觉得这个皇宫,就是一个吃人的野兽,不知道怎么着就会没了性命,可能一句话说不对,一件事没做好,人就死了。自己死了,家里也跟着一起没了。崔如月不知道这个宫里,到底了多少条命。

 这时莺珠拎着食盒,高福端着盆水走了过来,两个人从院门那儿过来,伴着戏台那儿红娘的唱念做打,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崔如月近前。

 “娘娘?”高福谄媚的笑容和语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崔如月吓了一跳。高福低头一看,看到崔如月赤着脚,惊讶道“娘娘怎么光脚下来了?”

 莺珠将食盒放到地上,扶着崔如月进了屋,高福跟在后面也机灵,把食盒和水盆拿进来,又一溜小跑拎了两桶水过来。

 俩人一起伺候着崔如月洗脸洗手,高福兑好热水弯给崔如月洗脚。莺珠端了清茶给自家娘娘“娘娘,喝口茶醒醒神吧。”***

 崔如月木然的由着莺珠和高福服侍,给茶就喝,给饭就吃,让洗脸就洗脸,让泡脚就泡脚,她觉得刚才就跟梦一样。

 不然怎么会明明听见有人说话却看不到人呢?对着桌上的小菜点心和面,崔如月低头吃了两口,看高福在外头洗洗涮涮,一不留神被热汤烫了舌头。

 “哎呀!”莺珠端了盏甜汤放到崔如月手边“姑娘,喝一口汤吧。”崔如月摆摆手,拿着杯子喝了一口茶,低头继续吃面。吃着吃着,她想起来莺珠和高福是从外头过来的。

 她问道“你们来的时候可曾碰见哪位娘娘?”高福端了壶热水进来“前面听戏听累了的娘娘都来这边歇息,好几位娘娘都在这边呢,贵妃娘娘您是问哪位啊。”

 “那你们进来时可曾看到有人?”莺珠摇摇头“我和高福进来院子时一个人都没有。”高福想了想说“也不全是,”捅捅莺珠“咱俩过来时,德妃和贤妃娘娘都带着人从这边厢房出来,二位娘娘出来咱俩才过来的。”

 莺珠回忆了一下,想起来确实是高福说的这样“是呢,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中途离席来歇觉呢。”一大碗面吃完,崔如月让莺珠收了盘子,只留下瓜果和茶点。

 她问道高福“高福,你跟我说,这贤妃和德妃,她们是怎么样的人?”高福进宫没几年,对宫里的事却是门清。崔如月让莺珠将屋门敞开,去外面廊上对着屋门坐着,自己则和高福在屋里。

 “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是陛下还是皇子时纳的,陪在陛下身边三十多年了。贤妃娘娘严肃庄重,不爱说话,只跟陛下和睦。德妃娘娘爱说笑,跟宫中娘娘都说的上话,皇后娘娘薨逝后,宫里的琐事都是德妃娘娘管着。”

 听到高福提起皇后,崔如月又问“皇后娘娘,是因何故而薨的?”高福低声音说“奴才听大监说,当年太子是在宫外暴毙的,皇后娘娘受不住打击,太子尸身送回来那天,皇后娘娘夜里骤发心疾,天不亮人就去了。”

 崔如月不懂高福为何突然低声音,她被隔壁那主仆说的话吓得脊梁发凉,高福又这般神叨叨的,得崔如月十分烦躁,声量免不得高了上去“又不是什么宫里的忌讳,你好好说话!”

 自从投诚崔如月,高福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可是皇后那件事,公里的人都不敢往外说。高福抖如筛糠“娘娘,宫里的规矩不准啊…您饶了奴才吧。”

 崔如月大怒,找不到那主仆就罢了,高福这会又油嘴滑舌的,她一巴掌拍在桌上“让你说你就说,有人怪罪自然有我顶着,你怕什么?”在外面的莺珠听到里面自家姑娘动了气,赶忙进来看她“姑娘!”

 “出去!”见莺珠退出去,崔如月继续问高福“皇后薨逝,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受不得崔如月的问,高福没法子,只得把话竹筒倒豆子般一一吐了出来。

 “太子暴毙的消息传回来,几位娘娘就不遗余力的往皇后宫中去,安慰陪伴皇后。一直到尸身送回来,皇后娘娘都是夜夜难以安眠。”丧子之痛,夜夜难以安枕,感觉这也没什么蹊跷。崔如月问道“然后呢?”

 高福小声说“我听说皇后是夜里走的,早上发现的时候皇后脸肿,口发紫。还有入殓的时候,也不对劲。我听给皇后穿衣的姐姐说,大行皇后身上也有紫斑。”

 崔如月定了定神,继续问他“这些事,可有什么结果?”高福摇摇头“那时候宫里作一团,没有哪位大人敢嚼舌头,便是有所察觉,又有谁敢说呢。

 可是有些事情到底瞒不住,宫里风言风语的,德妃娘娘奉旨管束六宫,这些留言传到她耳朵里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在宫里狠狠的罚了我们这些宫人。

 从那以后,这些有的没的就再没人敢在宫里说了。”悄悄抬头去看崔如月,高福大着胆子往前凑“娘娘,这些事宫里已经没人敢提了,娘娘您今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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