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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别打岔,回答
 电还通着,开了灯却雾蒙蒙,利沅眼珠快速转动扫视,屋子只有一扇门,四面堆着大大小小落灰尘的杂物,有废弃的桌椅板凳、旧得发黄的电风扇等等。

 方脸男人按着利沅让她蹲下,她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绑住的手腕举高,头垂在胳膊中间稍偏过去一点。

 看见方脸男人拽过来一把无法辨认原本颜色的木椅子,用车上带来的麻绳把江河的上身结结实实地和椅子捆在一起、双脚分别绑在两个椅子腿上。一大捆麻绳全用给了江河,方脸男人收起割绳子的匕首。

 在屋杂物里翻出一跳绳却没找到第二把完好的椅子,就拎了个方凳过来,用跳绳把利沅的大腿绑在凳子上。全程红背心都拿指着江河。方脸男人说:“捆扎带还有吗,给我一。”红背心:“干嘛?”方脸男人:“把她手绑后面。”

 “就个女的,”红背心要笑不笑的“我身上没有,在车里。”方脸男人拧眉看了利沅放在前面的手好一会儿,到底没再说什么。红背心在他背后眼睛翻了翻,问:“裴哥什么时候来?”

 “发过消息了。”方脸男人说着掏出手机查看,又举起手机走几步,嘴里低骂了一句“这没信号,我上去打个电话。你看紧点。”红背心没应他,等他走出去带上门,利沅看到红背心收别在,往后退坐到一张木头桌子上。

 她小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红背心打量她,视线来回扫着她出过汗还是干净漂亮的脸、她一身素简简单单的打扮,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就是想错开高峰期去吃饭,在店里遇见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然后…”利沅呼吸急促起来,眼眶也泛了红。

 就像是无助失措的模样,她知道如果有眼泪效果会更好,但是哭不出来,心里有气有怒也有残余的惊慌,更多的却没有了。

 红背心:“那你是干什么的?今天星期几,不是周末吧,不上班,是大学生?”利沅点头回答:“我刚毕业,还没工作。”红背心笑说:“还真是大学生。”

 他跳下桌子走过来摘了江河的头套,对着脸认人:“江河?”江河适应了下光线,抬眼看着红背心,问:“没见过你,新到裴哥手底下的?以前是哪的?”红背心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

 嘴角微微向下撇,没搭理他的问题“我也没见过你,倒是听说了你不少事,呵呵,听说你下面被裴哥废了,好几年没找女人,现在怎么在外头泡大学生啊…是又能行了?”

 不想要捕捉有效信息的利沅:“…”男人是不是离了巴不会打开话题?废肯定没废,她用过了,硬件好使的。

 至于几年没找女人,这就能解释他活儿为什么那么烂了。江河大约也有点无语,沉默了几秒。方脸男人开门回来,一见屋里情形就道:“怎么把头套摘了?”“都绑成这样了你还怕什么?”红背心回着话也不看人。江河转头叫了他一声:“大龙。”

 “嗯。”方脸男人脸上没丝毫表情,过来又检查了一遍江河身上的绳子,见都没有松的迹象,才站远一些不动了。红背心问:“你们很?”大龙没作声,江河说:“这么多年了。

 就算不在一块儿做事也能混个脸。我和你们裴哥更。”红背心嗤笑一声道:“是,马上裴哥就来送你上路了。”“我…我是不是不该听这些?能不能把我关到别的房间?”利沅缩起肩膀问。

 红背心被她这副惜命的样子逗笑,扬声说道:“不用怕,他死了你就能走了。”利沅瞟一眼旁边的江河,垂头不语。红背心却来劲了,对利沅说:“你看他人模人样的是吧,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吗?”利沅摇头“不知道。”

 “那肯定了,你要知道了还敢跟他走一块儿?你得离他八百丈远。”红背心说“他跟我们一样,干的都是违法的事,最早在裴哥手底下就是个打手。

 后来混出头,牛了,和裴哥平起平坐,人就抖起来了,样样和裴哥对着干,搅黄了好些生意…”江河话:“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你那会儿也不在,道听途说的吧?”

 红背心看江河“是啊,那不说以前,现在这些事是我亲眼看见的。你搞出一个大烂摊子说跑路就跑路,还把裴哥给卖了,害得裴哥在这待不下去…”

 “少说点。”大龙突然打断。红背心差点噎着,半截话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眼里放刀子似的刮大龙的脸。江河接话:“不是我害他,是他太贪。”

 红背心语气冲得跟吃炸药了一样:“干这行不贪就是等死!你不贪,你要退,你他妈现在就在这等死呢!”撒出来这口气,他脸色好看多了。

 利沅一直静静听着,心里觉得他对江河的鄙夷之下有很强的好奇,果然没过多久,红背心又开口:“对了大龙,我听人说江河他妈是做的,真的吗?”聚会神的利沅:“…”看来他找到了一个不会被打断的“安全”话题。

 男人脑子里除了巴事真没别的东西了吗?“嗯。”大龙简单回应。红背心如同发现了什么秘密,做出夸张的吃惊表情“我还听说他从来不找?”大龙:“嗯。”红背心面向江河“所以因为你妈做,你才看不上,也看不上咱们道上那些女人,非要找良家妇女?”他再一次端详利沅“是够清纯的,难怪一见面你就勾搭人家。哎呀!”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不是想着你能金盆洗手找个什么也不懂的好女孩结婚过日子啊?哈哈哈江河,这不会是你人生目标吧?你要上岸就为这个吗?”没有人说话。

 红背心目光灼灼盯着江河“是吗?”江河:“你应该叫‘龙哥’,大龙资历比你老,位置也比你高。”

 “我只认裴哥。”红背心想也不想道,随即一挥手“别打岔,回答我,你突然退出是为什么?”江河仰头考虑了两秒,利沅瞥见他背后的手好像动了动,他回答:“对,就是为了过正常日子。”

 红背心看了他很久,想从他的神情辨别这个回答的真伪,最终眉毛和嘴角耷拉下来,轻声却清晰、不屑地说:“软蛋,真没种。”

 利沅眼观六路,注意到刚才这段时间里大龙看了江河好几眼,似是也想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作为一位守法公民,利沅不能理解他们的不理解。

 她巴不得他们都学学江河,放下手和匕首立地成佛把她放了,但这估计比红背心开打死大龙再自杀的概率还低。江河主动挑起话题:“今天在外面没发现被跟,大龙,你猜到我在那家店的?”大龙:“我开车远远看见你背影,在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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