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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车窗开一半
 即算他在北岛背景再深厚,玩的再疯,尺度依旧有限,断然干不出动手杀人的事,但蒋焯不同,如果他想,任何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这次回来,除了姜宁昱跟唐潜谁都不知道,今晚的派对他全程也没参与,光顾着站在屋顶发呆了。蒋焯走到里屋,抬眼就见紧抠着麻将桌一角的张峣,他眉间收紧,眼底泛起森森的冷光。

 张峣对蒋焯有严重的生理恐惧,仿佛一闭眼,当年被他差点死的血腥场面浮现在眼前,那种冰凉的窒息感,好似一双手死死掐紧他的脖子,的他呼吸困难。

 男人的声音冰裂没有一丝起伏,深潭般的瞳孔里映他的脸。“我记得你。”不轻不重的四个字,张峣听的呼吸都停了,他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后背紧挨着白墙。

 “蒋…蒋爷。”他声音哆嗦无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焯冷着嗓回“怎么,我回来要跟你报备么?”

 “不是。”男人越靠近。他生理性反胃也愈发强烈,说话也颠三倒四“我来接风…不…我给你接风…蒋爷…你回来我开心…回来……”蒋焯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快速扫过他戴黑手套的右手,轻轻勾,笑里透着浓烈的杀气。

 “我是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蒋爷我错了…我不…不知道你在…我马上消失…马上…”张峣整个吓懵了,全身剧烈抖,肥胖的脸上汗如雨下,他清楚蒋焯是什么人,更清楚他骨子里的狠,一出手招招要人命。

 蒋焯停在原地,没再继续往前,他眸锋利,躁动不安的火气似与空气间的热,灼烧了所有人的呼吸。张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小步小步的往牌桌那头移动。

 蒋焯不动声的站在那里,静默的像尊佛,垂在身侧的指尖忽然一动,熟悉他办事风格的姜宁昱先一步将夏晚扯进自己怀里护住。杀猪般的惨叫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电闪雷鸣间。

 在场所有人都没缓过神,他出手干净利落,单手揪住男人头发暴力撞上桌角,瞬间头破血,撕裂的哀嚎断在半空,男人沉眸起一旁的烟灰缸“啪”的声用力砸过他的脸,玻璃碎片炸开,整张脸血模糊,地毯上全是腥红的鲜血。

 张峣毫无招架之力,捂着脸痛苦的应声落地。蒋焯面色未改,呼吸都没,俨然还没尽兴,可正上去补刀时,被唐潜硬着头皮上前拦住。

 “蒋爷,差不多了,你知道的,我家不能出命案。”他冷静下来,骤然想起唐潜家那个刚正不阿的老头子,的确是个难的狠角色。纯粹发罢了,犯不着得罪老人家。蒋焯撤了手,回身看向平时跟在张峣身边的两男人。

 他们得到特赦才敢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张峣。两人一路艰难拖到门口,脸是血的张峣忽然强撑起站直身体,当着所有人了右手的手套。

 众人借着微光看清他的手,无意外的倒一口凉气。残缺的无名指跟小拇指,光瞧着都瘆人的慌。“蒋焯。”他眼角高高肿起,啐了口血,凶狠的咬着字音“我这只手就是拜你所赐。”

 “你等着,我会一点一点全还给你。”…好戏散场,屋里看戏的那些闲人也陆续消失,屋子弥散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唐潜长吁一口气,想到刚才那幕仍惊魂未定,要真在家出什么事,老头子估计真能手动掐死他不可。

 蒋焯身戾气未散,摸了烟放嘴里,指尖擦过火柴盒的硬角,他冷不丁想起张白白的小圆脸。烟点燃,他仰着头深深了口,目光扫过姜宁昱身边的夏晚,一袭红裙美动人,他嗓音厚的问:“你叫夏晚?”

 “是。”她毫不胆怯的同他对视。蒋焯缓缓吐出烟圈,声音依旧冰冷,只是话里透着几分不属于他的别扭。“外头那个戴帽子的小孩,你带来的,自己领走。”***夜很静。老巷子过了夜里12点。

 除了凌乱的风雪声,世界几乎是静止状态。夏晚在小上辗转反侧,她透过窗户瞄了眼屋外。雪还在下,一刻未停,她觉得口渴,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顺道去主卧看了眼安然睡的夏母。

 先前被高利贷纠时,夏母总会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在无边恐惧下睁着眼到天亮。夏晚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房间。路过书桌时,她随意瞥了眼上头的历本。

 前段时间买的,为了倒计时,一年,她拿起红笔,准备在今天的期画把红的叉,可落笔的那一刻,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她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这么晚了,她疑惑的拧过手机一看。“出来,”言简意赅两个字,号码没保存,但她已经闭着眼都背出来“!”

 夏晚咬牙切齿的低骂,恨不得一个电话过去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她努力深呼吸,试图平静体内燎原的燥热。行,一年是吧,她忍。

 时间紧迫,加上刚卸妆不久,她没有耐心重新化妆捯饬自己,简单的衬衣长短靴,外头套上黑色羽绒服,蹑手蹑脚出门。刚出楼道,屋外鬼哭狼嚎的风雪扑面而来。

 雪似乎比之前小了点,似绽放的小星星,零零散散的往下飘落,她走到巷子口,抬眼就瞧见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大G。车窗是单向玻璃。

 她看不清里头的动向,硬着头皮拉开副驾门,车厢内的浓郁呛鼻的酒气熏的她头都晕了。上车,系安全带,一套动作行云水。开车的人猛踩油门,车速很快。

 在零点的街道疯狂飙车,夏晚吓得七魂少六魄,最后干脆闭眼装死,眼不见为净。两人全程零交流,他呼吸沉重低,似野兽发狂前瘆人的气声。

 在车厢内立体环绕。黑车斜停在较偏僻的湖边,雪还在下,车窗被浓密的水雾覆盖,湖面一片墨黑。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姜宁昱晃悠悠的点了烟,车窗开一半,对着冷风萧瑟的湖面沉默的深轻吐。一个烟很快到底,掐灭。

 “过来。”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夏晚垂眼,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角。逃不掉的故事,她躲了也没用。难不成她会愚蠢的认为,他偶尔展的温柔是原有的本吗?别闹了。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把玩具当成人来看待。玩具,仅供取乐。车厢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两个重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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