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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接着一想到
 我就不信问个底细能有多难?!”萧清和急火攻心,肩胛骨震痛,他躲避不及,中了他一脚,感觉有些岔气,若非底子好,又偏头错过几分,这脚非踹断他脖子不可!看来这小混蛋是来真的!

 长镇军千余人就这么眼珠子都不转溜地看着两大将领因为追不追杀敌寇产生分歧,打得不可开

 ***所有士兵都怀揣着澎湃情奔赴猎场,因为这场狩猎赛后,无论获胜的是萧清和带领的那支队伍还是宗政迟带的那队,将士们都将来一个难得的大碗喝酒大口吃的夜晚。

 尽管这样的腾仅仅持续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却已足够奢侈,这时的他们谁都未能料想到危险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萧清和得意一笑,两股施力,一夹马腹,驱马去拾落在积雪上垂死挣扎的黑鸟,马蹄踏在厚实的积雪上,陷下去一个个深深的蹄印,不难看出积雪深厚,连路留了一串规规整整的印子,稳健有力的步伐,深浅均匀的马蹄印,无一不透着,这是一匹健壮的宝马。

 马背上的人分明年纪不大却努力装出十分成稳重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催促马儿快些走,生怕自己的战利品被人抢了去一般,宗政迟从来不认为萧清和比自己稳重可靠多少。

 在他眼里,萧清和个小孩,比自己多吃了两载水的小孩,明明没那气场非要硬装,像是一个急于长大的孩子,以为装上大人的衣裳就和大人一样了,其实很不合身,走路的样子都别别扭扭。

 不过,倒也可爱。宗政迟一拽缰绳,跟着过去了。其他将士们也都在这片林子中,都在附近狩猎。

 由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清和干脆直接命令止至林子深处,他骑坐在马背上,一双长腿慵懒地向下耷拉着,口中哼着调子摇晃着小腿前进,挑起那只瘦得可怜羽翼被鲜血沾的玄鸟儿,在空中来回横向摇晃了几下,回首冲宗政迟扬起炫耀的笑。

 宗政迟撇嘴笑了笑,斜了他一眼,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下一刻,他猛地一扯缰绳,脸上的表情全然崩塌,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变化,双目瞪大如铜铃,所有动作都慢了一步似的,张大的双颤抖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惊恐万分,马儿亦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仰头扬蹄嘶鸣一声开始有些失控。

 “驾!”宗政迟扬鞭策马,一鞭接一鞭紧凑地打,已经顾不得其他,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萧清和奔去!

 “快跑!”见他一脸懵懂地立在原地,宗政迟咆哮了一声,呛了一口雪气入喉,冰刀割了似的,一直冰凉疼辣到心里头,喉咙里要裂开似的,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凄厉:“雪崩了!快跑!”

 萧清和闻言回身望去,远处山坡上的积雪如同冲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崩塌下来极速向下滑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侧邻边的山峰,峭壁,以及高坡上的静卧的积雪也受到牵引而迅速跌落,快速汇成一条巨大的雪龙,咆哮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掠而来。

 所过之处一片平坦,屋舍尽毁,草木不立,万籁俱寂!如同一条天河,浩浩汤汤自云深之处来,气势汹汹归往云深处去,天地间,绝无一物可阻挡得住。场面十分壮观震撼,一些人穷其一生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萧清和不看呆了。大臂上突如其来火辣疼痛唤回了他的魂,原来是宗政迟径直在他身上了一鞭,耳边响彻的是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聋了还是疯了?!不要命了?!”

 他挥动手中的长鞭又甩了萧清和一鞭子,气息不稳,道:“是雪沙!再有两句话的功夫我们就要被淹没了!跟我来!”说着便驱马狂奔,却是手腕一紧,原来是被醒过神来的人一把拽住了。

 “跟上!”萧清和庄严肃穆的模样很能唬人,他策马带路,宗政迟下意识立马跟上。

 “无论是泥石还是雪沙,都不可顺而下!唯有逆横向奔逃才有活命的机会!”萧清和把所有气力都用在打马股上,一口接一口咽着凛冽的风嘶吼道:“对这些常识一无所知,你如何能活到今天的!”

 宗政迟突然猛力拉住缰绳,利落地下了马背。萧清和闻声忙停了下来,以为他是又闹脾气了,居高临下地急道:“都这种时候了,你是要命还是要怄气?!”

 宗政迟抢了南宫手中的缰绳,道:“你也下马!马匹奔走动静过大,只会加速积雪消融!”萧清和闻言连忙也下了马,跟着宗政迟跑了起来,二人如同被死士追赶一般,横向逆着雪,不要命地奔跑着。

 雪沙的速度还是让两个人失望了,转眼间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域面横向扩大,两个人如同天空中的两点断了线飞远了的纸鸢,渺小又无助地飘零着。

 突然,萧清和停下脚步,身后总政迟险些撞在他后背上。“快跑啊!累死了也要给我跑!”宗政迟恨铁不成钢,上气不接下气地用他的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讽刺道:“到底是王孙贵胄,娇生惯养,体力不济,大难临头还指望下人来背着你跑不成…”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矮下身子来,背对萧清和,意思很明显,要背着他跑。“哈哈哈…”萧清和气,大笑出声,待匀了气,道:“迟崽,你别再我了,我不累,也不跑了,我们跑不掉了。”

 宗政迟回首看着他灿烂的笑,再回过头一看,迫在眼前的雪已然汇成了一条耀眼的银线,海平面一般迅速拉开,滔滔大江张洪一般朝着他们两人移了过来!已完全无法摆。萧清和笑够了。

 就瞪着眼睛望着,脑子里纷纷扰扰:老子还没活够!入伍临行前也不曾与妹妹道别!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就该一刀了结了宗政叙,他先走一步,万一下辈子投胎,宗政叙成了他儿子可怎么办?!

 最憋屈的是,他是一个战士!战死沙场也好过千层白雪淹没一腔热血…临近死亡,内心反而清楚宁静不少,没有预想中那么恐惧,两个人静静地立在雪中,呼吸相闻,相顾无言好一阵子。

 须臾,宗政迟重新扬起耀眼的笑意,发顶眉峰和眼睫都染了雪,挑眉一笑,问道:“清和,你怕不怕?”

 萧清和放弃用意念杀死宗政叙的想法,摇了摇头,认真道:“说不怕必是说谎的,你我都是是娘生父母养的眼凡胎,亡命在即,跳生死谈大义?

 怕不是我这个贪财好的凡人能做得到的,”他抬手摘去宗政迟肩头方才落下的新雪,顺手拍了拍他渐坚实的肩膀,接着道:“只是一想到你也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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