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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震得脸颊发麻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突然奋发图强,虽然平里他也比萧清和发愤图强。没过多少时,萧清和与宗政迟几乎是同时被秦老头提拔为伍长。

 宗政迟没表现得有多稀罕这职位,萧清和却是很开心,整将笑容挂在脸上,走路都仰着脑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伍长一般,其实也不过是手底下有五个人可供使唤罢了。

 他却觉得这是他迈向宗政叙的一大步,兴奋得想告知所有人,那一脸痴傻的笑看得宗政迟心里烦闷不已,那股子傻劲儿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是长他两岁的皇兄,那个人,心如顽石,哪有那么容易感化,这些年,皇兄为争权夺利所做的那些不光明之事他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不管别人如何评说,他始终相信,他的皇兄,永远是他追逐的目标。

 他的榜样,据他所知,皇兄虽行过不少不光彩之事,却从未过格,那,这么傻的清和,他该不屑以谎言诓他才是吧?

 每逢月中,不论经了怎样难熬辛苦的训练或者秦老头的咒骂,萧清和都会神清气地以笑颜应之,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月牙般向下弯着的眉眼和时刻翘起的角无时不刻彰显著主人愉悦的心情。

 每月十五,是他和宗政叙相会的日子。“那我便走了?”萧清和完成秦老头定下的任务后转头对宗政迟道:“这雪今夜是住不了了,我若是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宗政迟无视心中躁意,续道:“你去了,明大雪封路,回不来了当如何?”

 萧清和笑笑,晶亮的眼睛遥望着不远处被落雪弯了的枯树枝,语调是宗政迟冉从未听过的柔情“回不来才好呢。”

 “回不来的话,你明的训练谁来完成?”宗政迟垂死挣扎,开口说了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来挽留他。萧清和笑得更了,挑眉望着他“我今已经完成秦老头计划之内的双倍训练,明的训练不必强制参与。”

 宗政迟无话可说了,秦老头就这点不大招人喜欢,军制过分自由随,任却又别有一番自己的体系,整个长镇和而不,纪律严明却又不失和气与凝聚力。

 “可还有其他法子不让我走?”萧清和扯开一边嘴角,笑得坏坏的“你若是干脆些承认了你害怕一个人待着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来,小孩儿。”原来他是当自己害怕一个人啊。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便再说一次,”宗政迟心跳如擂鼓,敲打得他有些疼“我不是不懂事的孩童,我喜…”

 “行了!”萧清和口而出,又惊觉自己语气重了,复放柔了声音,道:“迟崽,你对我,是确确实实是喜欢,可不同于我对你皇兄那种,你我有缘,从入了这军营起便相互照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你自己心中也明白,若是其他人,不是我伴你走的这一段,你也是会喜欢其他人的,迟崽,你可信我?”宗政迟低着头,思考着什么,闻言低声答道:“我信。”

 萧清和弯扶住他的双肩,强迫他抬起头,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认真道:“你与我,是兄弟,是挚友,只要你要,萧清和这条命都可以给你,相信你对我也一样,但这与我同宗政叙是不一样的。”

 “若此时伴你左右之人不是我萧清和,是其他人,你也是会如待我一般待他,而我非宗政叙不可,你明白这二者的区别吗?”

 宗政迟垂着头不再说话,却也不再留他。萧清和看了一眼他,心中歉疚,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他的情感不是白水,可匀他一杯半杯,他的情意,从来只有一份,完完整整都属于宗政叙。

 他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不明白宗政叙的夺权之计,但,宗政待他,还是有几分情的吧?尽管分量从来都及不上自己待他。

 只是坦途也好,南墙也罢,不走一走,不撞一撞,是不会回头的。宗政迟嘴里喃喃道:“倘若不是这样呢…”回应他的,空余萧清和雪中步履雀跃的背影和他脚下印出的两排深深浅浅的足印。

 一人独行时,总会觉得山太高,路太远,望不到尽头,可一旦心里有了人就不一样了,尽头是他,边际是他,心心念念都是他,每多行一步便觉离心上人更进一步。

 是雀跃的腔,甜蜜仿佛要从腔里溢出来一般,无论山高水长还是狂风暴雪,都会在最后望见那人时绽放,开出丽的花儿来。

 萧清和一个人顶着风雪艰难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眼睛里迸出亮光来,像是在这双精致的眉眼中镶入了一整个晴天,因为他终于在数不清第几次的伸着脖子望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被白雪包围的宗政叙的主营帐。

 萧清和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步伐向其靠近。直至帐前他急促的呼吸都没来得及平复下来,头上的落雪也想不起来掸一下。

 他就这么携着一身风雪急切地掀开了帐布。再说账中,宗政叙此番才结束训练,正解下战袍,被面飞扑过来的庞然大物击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入鼻息,他忙伸手拦住怀中的人,直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

 “怎么还是来了。”他轻笑着稳稳地把人接住,甚至不用看也能靠气味辨出怀里这人,这人衣裳下蛰伏的一块肌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其次是因为气味,分明是男子,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气息,与女子的脂粉气有三分相似,却又不似脂粉气那样浓烈,清清浅浅。

 和本人的热情,活泼,不计后果全然不同,闻起来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想见你。”萧清和轻阖双眼,把冰凉的脸深深埋在宗政叙温暖的脖颈处,软绵绵地撒着娇。

 宗政叙被小孩冻得一哆嗦,很快适应了,也不顾他发顶落雪在自己膛融化,就这么静静地把人抱在怀里,垂首看着正在坚持不懈把冻得通红的鼻尖儿往他衣襟里蹭的人笑了笑。

 说话的口吻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下次不可这般任,雪下得大,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虽是责备,却用这般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口气说出来。

 萧清和每每最喜欢靠在他口听他发出这声雄浑的“嗯?”力道自腔传出,低沉感,震得他脸颊发麻,仿佛连口中那颗脏器都被震得酥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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