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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简单,易懂
 他没有看到白行简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清和,你爹人真好。”白行简一改在萧正宇面前的恭敬有礼和乖巧做作,也不再叫他萧公子。萧清和垂着脑袋说:“若是你有意,他也可以是你爹。”

 从他爹对白行简的态度来看,萧清和觉得只要白行简开口,他爹就能立马收了白行简作干儿子,丞相府一年四季都有人上门拜访。

 或为前程或为姻缘,可他从未见过他爹与谁交谈时像今和白行简下棋这般神态自然,轻易就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笑。白行简勾一笑,不置可否,做丞相的干儿子不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整闷在这院子不无聊吗?”萧清和暗自撇了撇嘴,说了一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纨绔子弟的话:“当然无聊,可出去也一样无聊,还不如省些体力诗作画。”

 “就你?你会诗作画?”白行简也不知道为何,老想找些话题与他争吵,他觉得这样安静带了些小悲伤的人不该是南宫妖言,那个张牙舞爪,张扬跋扈的小狮子才是真正的他,简单,纯粹。

 萧清和果然瞬间炸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与本少爷说话,本少爷就不会诗作画了?!你是不是觉得全怀耒城就你白行简一人会作画会下棋,别人就不可以,也不撒泼照照自…”

 他突然顿住了,想起前面一次让他撒自照的结果,似乎怕再伤到白行简似的,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句全然不像骂人的话:“反正,反正,反正我肯定比你要厉害多了!”

 此时白行简的笑已经完全憋不住了,眼前这孩子太容易被怒,又因为善良的本说不出残忍的话来伤害他人。

 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刺别人,憋得耳朵尖儿都红了,翘的鼻尖上有几颗晶莹细小的汗珠,修长俊秀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显示着主人同样的情绪,白行简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纯良可爱,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忍。

 萧清和看他笑得那么肆无忌惮,火气一下升腾起来,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像只发怒的小兽,张牙舞爪却又无处发,因为他除了“也不撒泼照照自己,配不配…”

 这两句之外根本不会什么可以用来反驳他的话。气鼓鼓的样子,像个被抢了糖果还被母亲命令不许打架的小孩子,压抑着愤懑不,又带着些可怜兮兮的模样。白行简收敛了些笑意。

 终于不再逗他,狠了狠心,决定将此行的目的贯彻到底“跟丞相大人报备一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整待在这华丽的牢笼里,你倒是一点儿不怕自己身上长蘑菇啊。”

 “你才长蘑菇!你脸长蘑菇!身长蘑菇!”萧清和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解恨,瞄了一眼不该瞄的地方,恶狠狠地说:“你。下也长蘑菇!看你那物怎么用!”白行简被他那副自卫的幼兽一般的模样给逗得不行,也不计较他说自己那物长蘑菇的事儿,一手拽着他的手腕向前院走去。

 在遇见一个正在修剪枯枝的小丫头时替他做了决定“烦请跟你们家老爷通报一声,你们家少爷我借走了,先行谢过。”

 白行简一身飘飘仙的白衣包裹着修长拔的身形,一张脸本身就生得好看,此刻染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更是得那未出阁二八少女晕头转向,透了一张小脸,甚至忘了点头答应。

 “喂!你放开我!”萧清和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被拖着走,感觉十分不舒服,不停地出声抗议“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话啊!放手啊!”白行简不顾他的挣扎,一路毫不费力地拖着他走,笑得面挑花,沿途的家丁和丫头们虽被自家少爷的大呼小叫吸引了目光,还没来得及思及解救就已然被白行简那人的笑容征服,只得默默地看着自家少爷被拖出门去,一路还不停咒骂他们死没良心,骂他们丧尽天良,骂他们道德沦丧,竟能容忍此等强抢良民的事情发生。

 直到将人拖到大门口白行简才把手放开,萧清和马不停蹄地将自己的手了回来,细皮手腕在得到解放的一瞬间立马不负所望的泛红了,他一手握着那只惨遭的手腕,怒瞪着眼前这个表情由愕然转为鄙夷的男人。

 “细皮的,你是不是男人啊?!”白行简确实是惊讶于他细的肌肤,随即又忍不住刺他“手腕比娘儿还细,比娘们儿还,比娘们儿还白,比娘们儿还…”

 “闭嘴!”萧清和听不得他一口一个娘们儿地拿他作比较“你才是娘们儿!手腕细不细白不白和爷们儿又什么关系?!是不是爷们儿关你事?!”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炸了,呼哧呼哧着气,气鼓鼓地看着白行简,恨不能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瞧这小身板…想必哪里都细。”白行简完整地上下扫了他一眼,勾着,意味深长地笑道。

 萧清和正反驳,白行简忙一手横过他的膛,一手将他的嘴捂上,将他那些毫无新意的怒骂尽数堵在嘴里。

 他便拳打脚踢地挣扎,奈何竟完全不是对手,白行简看起来温文尔雅,是个腹经纶之人,实则臂膀有力,膛坚硬,叫人半分反抗不得,他不由得怀疑,这人莫不是个习武之人?!

 萧清和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刻还和白行简争吵的面红耳赤的,下一刻,就因为这大哥给他买了数串糖葫芦就立马对人和颜悦喜笑颜开,十足的小孩子心,简单,易懂,也易骗。

 白行简没怎么费力就将人带到了目的地,对方甚至没问原因就拿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笑,跟着他一步步走入他设好的局。头脑简单得可怕,让欺骗他的人不得不背负罪恶感。

 白行简后来也曾想过,到底是负罪感还是久违的良知,最终也没得到什么决定的答案,他只记得在萧清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脸上的愤怒难过和眼里的灰暗让他的心不可名状的揪了一下。宗政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手将油纸伞撑在孟塘的头顶,不时用另一只手将孟塘护在身侧,闪身避过来往的马车与行人。

 许是为了女子的清誉着想,他的手细心地没有接触到孟塘,却将她切切实实地保护着。孟塘脸上也带着欣喜的笑容,偶尔仰起头来与身旁高大的男人说些什么,脸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大多时间都是宗政叙在说,逗得美人咯咯直笑,画面美好得羡煞旁人,这对璧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引来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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