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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跑就是多月
 他亲昵摸着她的头“我不想你也冒这样的险,若你有个好歹,留下孩子又有什么用?他不是你,不能代替你陪着我。

 我有你足够,有没有儿女都无所谓…”两人鼻尖相对,左芝泪目盈盈的:“你真是傻到家了…谁说生孩子一定会有危险?天底下那么多人生了也好端端的!”

 沐乘风反问:“万一呢?到时后悔已是来不及。所以这种事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便好,你不必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更不必勉强自己讨好我。”“你的道理都是歪理。”左芝对他的说法又好笑又生气,却又很是感动心疼。

 她月眸圆瞪,气呼呼道:“你以为我是耐不住别人说才这样?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左芝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做,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她猛地啃上沐乘风皮,用力撕咬,差点把他咬出血来。片刻。

 她昂起小巧的下颔,上血,骄傲地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嚼舌,我也不管以后会不会难产死掉,反正我就是想给你生儿子。木头,你答不答应!”

 她身上仿佛总是携了一股烈火,燃起来足以燎尽广袤平原,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绚烂绽放。沐乘风幽幽盯着她,平若静水的眼睛似乎被什么点亮。须臾。他低头呵呵一笑:“答应。”

 重虽过,宫中菊花仍旧盛放,因着南楚四季温暖鲜有风雪的缘故,这赏菊的日子比别地总要多上那么一旬半月。

 沐乘风在通州误了中秋团圆节,又没赶上重饮酒,此番携功回京,女皇自然要给予嘉奖。左芝随着他去,为的是见哥嫂和侄女。入了东华门又过嘉肃门,先到的是皇太女宫,便是平公主出嫁前的住所。

 公主作为女皇唯一的子嗣,虽为名义上的储君,成婚之后却搬出宫外居住,且女皇似乎无意培养她继位,反而特意叮嘱让团圆入太学念书。

 走到东宫门口,沐乘风忽然驻足,道:“我先去向陛下问安,你和驸马待会儿过来。”他似乎总是刻意和左虓情岫保持距离,左芝感觉得到这一点。

 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想他为人冷漠不爱与旁人亲近,于是答应了,由莺儿进陪着了东宫。沐乘风目送她安全入内,转身便走,不作停留。东宫大殿前面的花园子里,有个黄衫女子背对进来的左芝。

 正在拿剪子修理一盆矮松。咔嚓,咔嚓。左芝被她头上繁丽的金钗晃得眼花,一时没看清就出口喊道:“嫂子!”

 黄衫女子手上一顿,徐徐转过身来,眼含笑意。左芝走近方才打量清楚此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黄衫女子扬起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得意,慢条斯理开口:“我是称呼您郡主好呢还是沐夫人好呢?吱吱姑娘?”

 左芝似乎被吓到,舌头都有些打结:“贾、贾楠…你是、是女的?”“贾楠自是假男。”黄衫女子抿微笑,施施然一礼,道:“家父淮南王,嘉兰见过郡主。”

 左芝还是惊得回不过神:“你说你是淮南王的女儿?那你怎么会当官?!”嘉兰眉眼斜睨,笑意愈发深厚:“不过是一时兴起,去玩玩罢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您,蒙皇姑母厚爱,我出生三,也被封为…郡主。”左芝以前就觉得贾楠怪气的,今天见她这副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这种身份,更觉得碍眼得慌。

 她没好气道:“郡主就郡主,你在我嫂子的宫里干嘛?”嘉兰放下剪子,一旁侍女送上手巾。

 她慢条斯理擦着手,轻描淡写地说:“我曾经在这里住过。”左芝不信:“这儿是东宫,哪儿轮得到你住?吹牛不打草稿。”嘉兰也不恼,气定神闲:“骗你作甚,不信你问,宫中人人知晓。”

 她幽幽一叹,出半分怀念半分感慨的神情“我与公主年纪相仿,从前公主还未回宫,皇姑母思女心切郁郁寡,所以便让我入宫侍奉,那个时候,我就住在这里。”

 淮南王是女皇的堂兄,当年得知女皇独生女儿夭折,他便主动奏请让爱女进宫伴驾。嘉兰久居皇宫,宛若半个公主,女皇待她极好。

 只是长到十四岁,女皇道及笄礼应当由亲生父母亲自办,便让她回了淮州,只是这一回,女皇便再未降旨让她入宫陪伴。

 不久之后时局剧变,凤君被杀,情岫回宫,以最尊贵的公主身份登上皇太女宝座。众人方才醒悟,女皇之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故意装出悲痛,故意宠溺侄女,故意营造出忆女成狂的表象…身为母亲。

 她用尽方法打消了敌人的疑虑,为爱女铺就一条平安之路。沾染了皇权的路也是一条黄泉路,有人在上面身死,有人心死。左芝讨厌她,抓着机会当然使劲贬损,讽道:“鸠占鹊巢,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你少痴心妄想。”

 嘉兰也不气,微笑道:“我对东宫可没兴趣,相比起来,我觉得…”她故意停下,卖了个关子。左芝下意识口问道:“什么?”园子入口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嘉兰含羞带怯地望过去,掩嘴道:“我觉得驸马似乎更有趣。”话音一落,左虓在背后喊道:“臭丫头!”

 左芝愣了愣,抬眼只见嘉兰灼灼盯住自己身后,正是左虓走来的方向,她登时大怒,指着嘉兰斥道:“不要脸,觊觎有妇之夫!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从头到脚哪一点比得过我嫂子?我哥才看不上你这种女人!”

 “公主殿下天人之姿,我自然是望尘莫及。”嘉兰眉梢飞扬,噙着丝丝挑衅意味“不过,不知我这南楚的郡主,比你东晋的郡主,孰高孰低呢?”左芝哼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哥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捏起拳头威胁,咬牙切齿“我跟你有什么好比的,你少来我眼前晃,看着就烦。”

 左虓大步走近,怀抱团圆:“臭丫头你在干嘛?”他发现一陌生黄衫女子也在这里,看打扮似乎是皇亲国戚,遂问:“这位是…?”嘉兰知书达理地行礼:“臣女嘉兰,见过驸马。”左虓亦含笑回礼:“嘉兰郡主有礼。嘶!臭丫头你干嘛踩我!”

 原是左芝见不得两人说话,狠狠蹍左虓一脚,痛得他龇牙咧嘴。左芝咬着,目凶光犹如下山猛虎,她低嗓子,从牙里挤出两句话:“你再敢对这花痴笑一下,我替嫂子废了你!”

 左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发什么疯?我还没跟你生气,你倒责怪起我来了!臭丫头,背着我跟咻咻串通,一跑就是一个多月,害我被陛下骂得狗血淋头,回来不说孝敬孝敬你哥,竟然还敢教训兄长。我真想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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