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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榜题名
 唯一喜欢她的,也就只有平公主…她的嫂子情岫。公主府里每天都热热闹闹,左芝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清清脆脆的铃铛声,还有团圆在那里喊:“踢给我!娘亲娘亲,这里…”

 刚刚踏入院门,藤球便直面飞来,被左芝跳起一把捞住,笑着说:“团圆,我也来玩儿好不好?”团圆拍手叫好:“小姑姑你跟我一队!

 师父师娘好厉害,我和娘亲都输了。”情岫气走来,道:“吱吱你来得正好,替我跟他们玩会儿蹴鞠,我去抱叮叮铛铛。”左芝弯把藤球放到地上,起裙摆别在间,飞脚就踢了出去:“团圆接住了!”

 左芝尚是小孩儿心,跟团圆又格外投缘,这场蹴鞠一玩儿便是一早上。到了午时大伙儿饥肠辘辘,还好情岫过来叫大家用膳。素腐竹、瓜豆菜脯、凉拌木耳、咸蒸山药、甜酱核桃…

 菜倒是不错,可左芝一见却苦了脸。因着情岫从小就是吃素的,一丝荤腥也沾不得,所以就算这里是公主府,御厨再怎么顶尖、再怎么变着花样做三餐,吃来吃去也还是青菜豆腐之

 左芝冲情岫抱怨:“嫂子,好歹上门也是客,你不用大鱼大招待我,小炒总要给我上一盘儿吧?我瞧着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没胃口。”情岫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主动为一家人盛饭。

 她一听赶紧劝道:“杀生是好大的罪过!吱吱你不要吃,不然死了会被打入地狱,让小鬼扔下油锅炸。”

 “下就下呗,那也是死了以后的事儿。”左芝不在乎“但是要我活着几十年都不吃,真是比下油锅还惨。”她耸耸肩膀,指着团圆道:“嫂子你不吃我可以理解,可你得让团圆吃吧?小孩儿要喝骨头汤才长得快呢。

 还有我哥,若被饿得面黄肌瘦丑不啦叽的,你还喜欢他?”情岫眨眨眼:“没有啊…九虎相公现在已经不吃了,身体照样很好。”左芝嗤之以鼻:“哈!

 我哥的话你也信,上回他还偷偷带着团圆去我家找…唔!”团圆赶紧了一块米糕进左芝嘴里:“小姑姑你尝这个!”小家伙使劲冲她眨眼,暗示她别说漏了嘴。

 情岫好奇:“九虎相公去你家找什么?”左芝顿觉失言,赶紧收口:“没啥没啥,就是找我啦…嗯嗯…嫂子你言之有理,我不该吃,绝对不该!”情岫眉开眼笑:“就是嘛,你家沐乘风也吃素呢。”这句话钻进左芝耳朵里,她仿佛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抓不住紧要的地方。一闪而过,便抛诸脑后了。

 午时过后团圆有功课,没了她左芝玩不起劲,便跟着情岫四处溜达。绕过前面的庭院,走进仿照野外山谷地势建造的后园,一眼瞧见座简陋草棚,然后四周有潺潺溪、参天树木、不知名的野花…以及一群飞禽走兽。

 高挑的仙鹤单脚站立在溪水中央,正在用细长的喙梳理自己洁白的羽,而身带梅花的野鹿不时左右穿梭,跳跃着寻找鲜藤叶。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树底下一座小山似的东西,浑身黑体格巨大,口缀有一道白色,正懒洋洋睡在那里打瞌睡,磨盘大小的脑袋边还有块没吃完的蜂巢。

 “嫂子,”左芝害怕得缩在情岫身后,扯扯她袖子“那头…熊,凶不凶?”情岫含笑安抚她:“吱吱你不要怕,它脾气很好,九虎相公还骑过它。咱们进屋说话吧。”

 净室清雅,用博山炉爇沉水香,香烟缕缕直透心窍。两女燕坐,纸窗竹屋檐下垂柳,小几上清茶一壶。左芝看着正在努力学习针线的情岫。

 忽然明白为什么打小就不可一世的左虓,竟然甘愿屈尊做个入赘的驸马。情岫单纯,非常得单纯,甚至有些傻气。你说什么她信什么,缺心眼好糊

 同时又很恬静乖巧,不胡闹不惹事,对人也是一心一意的好。相比之下,左芝自己都觉得自己刁蛮极了,她小气多疑,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而且霸道、任、闹腾。

 可就是这个一无是处的左芝,居然嫁给了全天下最无可挑剔的男人,她不有些糊涂,她喜欢沐乘风在情理之中,很多女人都喜欢沐乘风。

 可是沐乘风喜欢她么?如果喜欢,又是为什么喜欢?“吱吱你帮我看看这个。”左芝的思绪被情岫打断,眼前过来一个香包。情岫着被扎破的手指头,皱眉道:“是不是很丑?”左芝看了看,道:“还成。

 哎呀怕什么,这可是你亲手做的,我哥敢说一句不好!死他丫的!”情岫羞羞地笑:“你不要给九虎相公说呀,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下个月我们就成婚六年了。”

 左芝惊叹:“都这么久了!咦?不对啊嫂子,我怎么记得哥哥带你回家的时候是初夏?当时你俩都已经成过亲了。”情岫大大方方解释:“九虎相公说那个不算,因为成婚那夜没有房,他说要按房的日子算。”

 还有这档子事?左虓竟然也玩起了正人君子坐怀不那套?左芝讶然,遂问:“房花烛夜我哥他居然没碰你!他脑子进水啦?后来呢,你们为什么隔那么久才…那个?”情岫抿抿嘴:“因为我想学啊。

 就叫九虎相公教我了。当时我都悄悄哭了,因为好痛好痛,我还把九虎相公的肩膀都咬出血了。吱吱你有没有哭鼻子?我听说房的时候多数女孩子都是要哭的。”

 “我…”左芝难为情地垂下脑袋,撅嘴扳着手指头,声音细细如蚊蝇,含糊其辞“哭倒是没有怎么哭,但是我…”“我把木头…踢下了。”忆当年,房花烛,虽然亲时是男女颠倒。

 不过拜堂之后却还是按着规矩来,新嫁娘回房等待,新郎官留在外面招待宾客。左芝对此事倒也想得通,好歹是人家的地盘,且让死木头出去招呼七八糟的人,她正好趁机歇歇脚,骑马骑得腿都痛了。

 侍婢前来伺候更衣,左芝下繁厚沉重的宫装,一转眼看见莺儿捧着条红绸,两条腿之间还开着,活生生的样式。左芝皱起眉头数落:“偷懒的坏丫头,做工都只做一半,子这样你叫我怎么穿?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莺儿委屈解释:“小姐,成亲时穿的喜本来就是这样的…”左芝不明白:“为什么?”

 “郡主,让老身来慢慢告诉您。”旁边一个有经验的喜娘话,笑纹皱起“自古以来人生大事有两件,金榜题名,房花烛。咱们大人贵为副相,朝堂之上早已名声鹊起,故而头一件大事算不得什么,大人也不稀罕。所以。

 当下紧要的是这第二件事,千万出不得岔子,定要十全十美才好。”喜娘奉承道:“郡主您是黄花大闺女,咱们沐大人也向来洁身自好,您二人端的是天造地设,再也般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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