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催眠着
“总而言之,许同舟,我是被我舅舅分配给你组学习的,无论说什么,你也不能藏私,我好歹也是学园林设计的专业,你带着我,兴许有什么地方还能同我商量,否则你单就和那些农民工打交道,到头来别说教会我什么了,你自己的档次也会被拉低。”
小姑娘说话口气不怎么好,但就是赖在房间里不愿意走,8月的暑气最盛,房间里没有空调,许同舟衣领已经浸上了一圈汗,他有些不耐烦。
“明天上工地会叫上你一起,你先回去吧。”他低着头,看也不看女人的说,眼睛却扫过被她扯掉的被单一角。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突然站了起来。
一把掀开枕头,发现下面空空如也,立刻转身面向女人“你收
单的时候,碰我那张纸了?”“什么纸?我没看到。”钟思有些
惑,却被许同舟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从凳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帮他找东西。
“是什么样的纸?上面写了什么吗?我帮你找。”可男人始终没有回应,只是急迫的抻开了
成一团的
单被套,没有!他又把垫在
单下的薄被都全部扯开,动作因为着急而显得幅度过大。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在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啊!”钟思见他模样反常,也有些着急的询问。
可男人突然停住动作“你先出去!”他声音冷冷的,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钟思还想说话,但被眼前男人反常的行为吓到,动作有些迟缓的移去了门边,就在她刚刚出了屋子的一瞬间,男人就过来关上了门,当门合上时。
她听见男人冷若刺骨的声音从门
里传出“以后这个房间,没我同意你不要再进来一步!”他快速锁上了门,根本没时间去顾虑门外人是否因为他的话而难受,转身又走到房间里四处翻找他口中的“纸”
没有,到处都没有,他把桌上所有物品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看见,他记得他前天晚上还拿出来看过…然后睡觉时迭起来,放在了枕头下,他一边想,一边蹲下来,借着房间微弱的灯光往
下看…是了!在那里了!肯定是钟思换
单的时候,扯落掉到了
下,他终于找到了。伸手去够了出来。
那张薄薄的田字格本子上撕下来的纸,已经被他迭的有了
边的痕迹…可他依然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轻轻摊开,上面是娟秀小楷写的字:秋天的风就这样吹了一生,忧伤的味道尝到现在,
生命是一条任
的河川,急急缓缓甜甜酸酸,秋天的恨躲在她的裙摆,忧伤的眼神藏到现在,命运是一粒客途的尘埃,朝夕不定海角天涯,啊沉静与落泪,祈愿与等待,都是宿世的无奈,
啊青春的恣意,美丽的眷恋,只剩下一种期待。***程诺有些心烦,回家也不敢和方芸多说,只应付着回答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上一次程长安找她谈过之后,家里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亲戚给她介绍起对象来。
要说程家不显山不
水,实际生意做的很大,早年间还未崛起时,亲戚间也互相帮带,所以亲属间关系盘
错节,今天这个姑姑介绍,明天哪个姨妈说合。
她不想去,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晚上联系了程长安,主动要求到公司里学习,哪怕是新开的分公司也好,其实最好是去分公司,走远一点。
避开家里一帮亲戚,用专心做事业为借口,先搪
几年也好。程长安看的通透,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个挂心的事,既然女儿在事业和婚姻二选一里选了前者,他倒是有些满意。
毕竟出生在他们家,其实并不用刻意考虑太多婚姻大事,只要程诺开了口,无数才俊自会纷至沓来,反而是事业上,她应该多上心才对。接到程诺电话时,程长安人正在北京,几番交流后。
他默认了女儿的选择,挂上电话,又经过一系列安排,决定把程诺空降去苏州学着打理新公司。这事对于程诺而言是退一万步的救赎,和方芸假惺惺的“商榷”一番。
她很快就被安排去了苏州。公司什么都好,可她对于管理
程其实根本不熟悉,只知道新公司还在装修。
那一栋16层不高不矮的写字楼,被她家占去了整整一半去。临时过来,她除了空降,根本没有“临危授命”的紧迫感,可碍于程长安的关系。
她太明白人事关系的诡谲…除了不想
怯,也不想让程长安面上难看,虽然也后悔在没有任何实习过渡期就直接来了新公司。
但想想家里那群踏破门槛的“媒人们”她宁愿在这里熬着。到苏州两三天后,程诺才发现公司根本就还没有运作起来,她有些百无聊赖。
在得到程长安承诺会派总公司的人过去帮扶后,她的一颗心才落了地。每天除了看这几年程长安的生意材料和各项财政情况。
她更多的是窝在苏州新房子里发呆。以公司名义买的房,在虎丘某高级小区里,有着宽敞的空中阳台,装修成了简约新中式的风格。
程诺对于房屋的装修并没有太多追求,只是偶尔看文件累了,也会望着还没有栽种绿意的阳台发呆…终究,她的心不在金融这一块,虽然为了家庭关系放弃了教育事业,可人究竟是有自己的喜恶。
她打心眼喜欢不起来眼前的选择。一去英国就是5年,如今回国不多时,又离开了家乡来到人生地不
的地方,她有些索然无味。给公司打了电话,询问施工进程情况如何,考虑了良久。
她才开口“要不请施工队那边的绿化组顺便来公寓看看吧。”她…这叫不叫“公款私用”?或者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挂了电话。她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又在窗边俯瞰着楼下的绿化。黄葛树长得茂密,因着夏季,花朵透出阵阵幽香。
她盯着那一片绿的发黑的颜色,思绪恍恍惚惚被牵制去了遥远的地区。还记得那年她也是这个季节去到那个地方的吧…那个牵牛归来的少年,茫然的盯着正在院坝里发呆的她。
而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和她有眼神的对视…真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拂了拂被风吹
的鬓发,程诺有些苦涩的笑意,那个纯真的少年,只怕现在也已经娶
生子了吧?也不知他过得可好?可有…想起过她这个“程姐姐”
程诺怯懦的绕开了她曾经许下的诺言,甚至试图在记忆的最深处把它清空。嗯…只要不去想,那就不会有问题,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一夜
愉两人各取所需,之后的话都做不得数。
何况就算后面的事不曾发生,她如约回了下挞沟又如何?最终的结局一样都是离开,她自我催眠着,害怕那个多年来时常出现在梦境中的少年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