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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就这么着
 他眯着眼,避过烟雾,随意在外套口袋翻动两下,捏出来个东西。林晓瞬间呼吸一窒。因为他手里捏着的不是别的。是个发绳,黑色的发绳。

 顾随没理她的僵硬,给发绳往手腕一挂,外套似乎并不主要了。于是外套被他随手一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林晓的心里不是味儿,他这样毫无避讳的表示,就跟巴掌似的狠狠甩她脸上。

 她倒一口气,忍下脾气,挂起笑脸。“我送你回去。”就要来扶他。又走了两步。

 “想睡老子啊?”他突然笑了下,手指抚了下她领口。林晓脸瞬间一红,她说了个没,又来扶他。“你慢点儿…”“呵。”顾随被她拖着走了两步,突然开口。“我记得你会语对吧?”林晓欣喜,他还记得她会语“嗯…一点点。”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他用的语。林晓一愣,脚步顿了,她怔愣的看着他。

 “没听懂吗?”顾随笑笑,瞬间就没了刚那副颓唐的醉酒样。他立直身子,靠在巷子的砖墙上抽烟,眼神混沌,似醉非醉。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用的中文。“不要说!”林晓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她口剧烈起伏,像是受了巨大的刺,她缓了几秒,后开口“睡过又能怎么样?我也可以和你睡!”

 顾随笑笑,吐口烟雾,隔着烟雾去看她,他很累,很困,胃很疼,整个人极度虚晃。

 “睡过又怎么样?”林晓起身,语气强硬,不甘心。“你睡过那么多女生,最后不还是该忘就忘了。”她去攥顾随的袖子,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等你的顾随!真的!她任之初不等你,我可以等你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拥有我!”她快被疯了,她跟他分手只是为了让他哄自己一下,谁知道他真就不再找她了,可是他已经变心了,为了个叫任之初的。

 他已经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了。“我不在乎你和谁睡过,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顾随捏了捏眉心,打断她。“林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带情绪的喊她名字。林晓瞬间落泪,她紧紧攥住他袖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林晓愣了一下。“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揍黄子格一顿,我现在乃至将来都会后悔。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会在乎这一巴掌。”

 他冷笑“我要能打死他,给我十巴掌我都能受着。”“不是的!”林晓压制住惊慌,试图自欺“你只是觉得他太张扬,你是因为看不惯他。”“骗你的。”顾随笑了下,好像在笑她的天真,毫不在意她会怎么反应。

 “我就是因为任之初才揍他的,如果有别的人纠任之初,下场一样,或许更惨。”他陷入回忆“现在就后悔了。”嘴角勾起,话说的一贯气“当时就应该给他打的一见任之初就子。”

 顾随最近酒喝太多,头嗡嗡作响,不很想和她继续纠下去,于是试图很快结束。“确实最开始我只是想和她睡一觉的,但是我和她睡了一觉又一觉,我现在想死她上。”

 林晓紧紧捂住耳朵,逃避一样蹲在地上,眼睛紧闭。“不要说!”“你…你别说。”顾随兀自抽烟,缓缓蹲下身子,手臂撑在膝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撑额。头顶是大排档的灯光,刺眼的很,他脸陷在阴影里。

 “我有时会想她为什么不热情,又为什么老是傻乎乎的笑着,她偶尔很沉默,碎碎念的样子最他妈让我头痛,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能自言自语的傻。”“你知道吗?我每次跟她做完,都会很想抱她一会儿。偶尔我不理她。

 她会碎碎念,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很烦,戴上耳机打游戏,又总忍不住摘下一只仔细听。”林晓开始泣。声音在巷子里飘,像是青春的哀鸣。顾随叹口气,抬腿就走,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五天我没好好睡过一次觉,我很累,很困,胃疼的快要炸裂。我现在脑子都是她刚才离开的那样儿,她肩膀很烫,手很冰,我在想她会不会感冒发烧。我很想她,我很想把她一起带走,我他妈现在就想把她掳过来一顿。”

 “她这个人很轴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他轻笑,嘲讽自己。“谁知道呢。”他不允许自己成为逃兵,只好从任之初世界落荒而逃。

 “劝你一句。”他指腹手腕的那绳子,眼睑只抬了一秒。第一次,他对她笑的温柔。“身の程を知らないで。”你呀你,最好认清自己。别不自量力。***凌晨三点多。

 任之初回家之后就一直躲被窝哭,又喝了酒,哭到最后,迷糊糊的倒被窝睡着了。夜深人静,一点点小小的噪音都特别明显。窗户好,防盗推拉门不好开。顾随趁着夜靠在阳台上研究了好一会,什么七八糟的东西找一堆,最后找到捆花篮的铁丝。

 捣了好一会儿,‘咔’一声,锁开了,他没急着进去,靠在墙边缓了下冲脑子的醉意,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推拉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味道。

 更像是洗发水儿,也像香水味儿。这个味道顾随后来给认定为任之初的味道。房间不小,中间睡着个姑娘。还是晚上那件裙子,手臂外,白的细的。

 有点像梦。美丽的有点不真实。顾随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他没叫醒她,到她边,然后一个不稳倒在地毯上,这会儿头是很晕的,酒让人醉,让人发昏,让人口不择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醉了。

 或者眼前的一切也许都是梦,他不清楚,更想一直醉着。手冰,爬墙的时候被冻的,他怕给人冻着,给手脖子里暖热才去探她额头。

 额头不能说明全部,又去摸人脸颊。摸完松口气,好在没发烧。空气里弥漫着的是夏日的热,偶时有蝉鸣和猫叫。顾随吐了好几轮,又折腾这么一大圈,早就筋疲力尽。

 这么瞬间的一阵放松,冲上脑门的就是一股子的疲惫,疲惫到他整个人太阳突突疼,他靠在沿发了下呆,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两秒后,俯身,吻上姑娘的眉眼。

 喝完酒好像会很脆弱,顾随抓了抓她的手,在掌心仔细的摩挲,末了,轻轻笑了。另一只手屈指抚上她的侧脸,有些凉。“任之初…”他嗓子眼儿里冒出来这么几个字,然后连鞋都没,就这么着,攥住她的手,躺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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