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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要来个杯子
 而现在这个就给跟前摆着,他已经攥手里头了,按理说不该有任何的动摇,可是因为任之初,他的心动摇了一次又一次。小姑娘当真是生气了,他又想起四碎的手机屏,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发出去的一个信息。

 “想爷了吗?”秒回了一句话。{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然后就是红的刺眼的感叹号。

 身边的路灯隐隐绰绰,他盯着灯光发呆。眼眶有点酸涩。烟一盒一盒的,最后见了底。鞋底碾过烟头,猩红色的火光倏然灭掉。

 顾随顺着街道原路返回。车子就给不远处等着,他眼底黑圆圈有些吓人,人坐上车子,陷入黑暗。符瑀安还在副驾驶嚼口香糖,透过后视镜瞅他一眼,她没说废话,拿过来个盒子递给他。

 “喏。”顾随没接。符瑀安说拿着真他妈累,随手一丢,丢顾随身边。“妹妹的礼物,拿着吧。”是个新的手机。“喂没必要闹这么僵吧。”符瑀安就不理解。

 “就算是单方面给人甩了,也得当面说一句吧。”这他妈的,五天了。天天都得陪他过来搞跟踪人那一套,真烦的。顾随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嗤笑。

 “你懂个!”有些事儿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可就不能告诉符瑀安,更不能告诉任之初。比如出事当天,宋荷接到一通电话。内容大概就是人小姑娘父母知道了两人的事儿。

 然后旁敲侧击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就是让你家儿子离我家女儿远点,小姑娘要考大学的,不能和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逃课的事儿都能干了,还有什么干不了的。总之,就是觉着,既然你家儿子要走,就趁早掰了吧。小姑娘深情啊…玩不起。你儿子那么混蛋,别闹了好不好?顾随那晚站在任之初家楼下。吹着冷风,指节发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喝了一瓶白兰地,冷风刺骨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楼下了。于是,愁绪和她散在他肩膀上的乌发一样,绵绵,扰人心烦。

 烟掉一盒,听小姑娘哭到凌晨一点,*烧烤店门口。几个兄弟嬉戏打闹的,扯皮装的,聊自己睡过几个女的,聊自己上回泡那妞身材多好,脸蛋儿多好看的。一大桌子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说给顾随送别。揽着肩膀,酒杯举的高。

 碰来碰去,顾随醉了大半。班上好些个同学也来了,外班的,本班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认识顾随的,想来都来了。林晓一直安分的坐在顾随身边。刚来的时候都很诧异,她坐他身边,他这次没拦。反而盯着她笑了两秒,算是默认她的行为。

 她不知道这笑什么含义,也不想知道,她就只是知道,哦…顾随还是那个顾随。吊儿郎当,谈恋爱跟水一样,任之初让他收了心,但没能留住他的心。这不,原来那个牛的顾随又回来了。这么想着,她心里好

 于是她端端酒杯,手臂似有似无蹭着顾随的手臂。顾随知道,也明白,喝口酒,似笑非笑看她,他没躲,林晓就有了点儿勇气,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阿随。”她举起酒杯,嗓音好听,端酒杯的手有点抖,好在顾随没凶她。上回他在后台说那话她现在想想后背都冒冷汗。‘上回你堂哥那下场你没瞅见啊?我以为你能懂呢。

 ’…‘分了就他妈分了,再jb给外头说老子跟你怎么着那你嘴巴我觉着留着也没啥用,问问你哥牙在哪儿种的,让给你介绍介绍。’…‘还有,下回站稳了。’…‘站不稳,让你跪着上台。’她很怕他。哪怕他惯来吊儿郎当的,就跟很好说话一样,都是分人的。大多数时候。

 他也没能有多温柔过。有时候,明明上一秒喊着是‘宝贝’,下一秒她作的他烦了,他也能让她‘滚’,可是啊…瑕不掩瑜,他太勾人了,她不甘心。顾随盯她两秒,她冒了一背冷汗。

 结果,他倏然笑了,意味不明的笑,而后酒瓶子给她碰了下。林晓心跳的快,小口抿酒,暗自开心。“阿随。”“嗯。”“你非得走吗?”林晓小心翼翼。顾随嗤笑,了口烟,烟雾吐出,照她脸上飘去。

 “怎么着?舍不得我啊?”这话说的,气。林晓脸一红“才没有”娇嗔的不得了,功夫到位了,配上她那张好看的清纯脸蛋儿,显的并不是很做作。任人瞅见,都觉得好可爱啊。

 可顾随只是笑笑,他手臂搭在靠背上,整个人都很懒散,叼着烟跟兄弟几个说说笑笑。符瑀安看到全程,嘴里一块儿。冲林晓挑了挑眉,得到对方一记友好的笑,她勾勾

 还能笑出来啊…人笑你不是觉得你可爱。嘲笑你不自量力呢。林晓见针,快贴人手臂了。

 她见顾随灭了烟,又嘴里一,要去桌子上拿打火机,就很贴心的要帮人点火。眼睛眨啊眨的,打火机冲顾随肘着。顾随轻笑一声,往后一靠,冲她勾勾手指。林晓就帮他点上。

 “这么贴心啊?”顾随眯着眼,抽烟的时候,脸颊微微下陷。“我一直都这样啊。”林晓看着他“我一直都没变的”

 “你原来不都这样吗”意味深长,刻意提起过去。“是吗?”顾随敲敲椅子背“我记得你学过语对吧?”林晓刚笑,还没来得及点头。

 头顶一暗,多了个人。顾随抽烟的姿势一顿,笑僵在脸上。任之初气吁吁,脸上汗还没落,嗓音发抖。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吊带长裙,像是都要睡了。

 “顾随。”她哽咽了一下,委屈至极。“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四下寂静,风呼呼的刮,刮的四周如寒冬腊月。没人说话。

 他甚至只是喝了口酒,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任之初攥住他的椅背,他椅背上那只白皙的手背刺眼的很,她很想给拨下去,夜风有点冷,她鼻尖冒了细汗,手臂冻的青白,但他不答。

 她就再问一次。像是知道她会一直问下去一般,顾随好像是认真的想了一下,他掂了掂酒杯,冷了下表情,后笑了。“喝一杯?”气氛瞬间变的有点残酷了。至少对任之初来说如此,她身子瞬间晃动一下,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可她没捂,掌心又攥。像是认定他今晚什么都不会说,任之初转身,扯过一边的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过,声音刺耳,引人战栗,然后椅子立在他正对面,隔着方形的桌子,像是谈判的两对仇人。

 任之初很不客气,要来个杯子,倒了杯酒。“我喝一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她大概也是想明白了,明白如果她不主动出击,他真能不声不吭退出她生活。顾随不喜欢他们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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