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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面颊微微发烫
 后半夜,红蜡燃尽,身着玄衣的男子走出来,深情拥住她,眼含意,之后他们在亭内观星。

 她沉沉在男人怀里睡去。梦醒时分,苏题额大汗,她口干舌燥的下,腿脚一软直接扑倒在地。苏题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皮干糙,就像盘亘在黄土上的老树,苍老不已。

 这一觉后,她明显感觉自己行动都变得吃力,短短从到门口的距离,她都要边走边歇。今的衙门里静悄悄的,门户大敞,过堂风飕飕涌进庭院。衙役们的面色如土,个个魂不守舍。“怎么了?”几束目光瞬间聚焦在苏题的脸上,衙役主簿赫然,然后面面相觑。

 “苏师爷,您没事吧?”“没事,你们刚才都怎么了?”一名年纪尚轻的衙役坐在地上,神情恍惚,身下一片

 “不见了,化烟了…”他魂不附体地嘟嘟囔囔,两眼无神,任谁说话他都不搭理。苏题发现他身后的门开着。上前一看,上的丹娘竟然不见了“尸体呢?”

 “没了,化成烟了,连骨头渣都不剩,呼就没了…”衙役疯疯傻傻,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苏题一阵心悸,扶着门框滑跪在地上。

 “苏师爷,你这样可不行,还是去医馆看看吧。”苏题勉强点头,尝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大限将至,好像身体里的三魂七魄都在挣扎着冲出身体。天光暗淡,夜风惨然。

 她昏昏沉沉的来到南国医馆,悠悠烛光摇曳着风影,在墙上摇摇颤颤。苏题推门进入,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铃声频频摇动。

 段西官提着一盏十分独特的八角灯笼走来,灯笼皮冗黄厚重,星星烛火根本无法穿过,有种沉闷的感觉,一点也不通透。

 “要关门了,姑娘来的正好。”他又准确无误地猜中是她。“我来看病。”段西官把灯笼搁在桌上“请坐。”

 苏题拖着沉重的身躯过去,在坐着的一刻,她看清了灯笼上的用金砂绘画出的图样,顿时胆战心惊。因为上面所绘都是些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而且笔法杂乱。

 在里面烛火照耀下,灯皮上的魑魅魍魉都好像活了一样,青面獠牙,冥乖戾,让人望之胆寒。

 “题勿怕。只是普通的风寒,我给你抓几服药,回去煎服就好。”苏题点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段西官扎上草药给她,然后望向屋外“今夜应该是风清月朗,题喜欢看星星吗?”

 苏题神,走到门口抬头,黑漆漆的夜空中雾霭厚重,完全望不穿,她眸子里染上怨恨,冷声“不喜欢。”段西官讪讪摸鼻“天晚了,你路上小心。”

 “嗯”苏题前脚刚踏出,手里突然就被了什么。她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黄皮灯笼,而刚刚还有几步远的段西官,此刻就在她身侧。

 “路上太黑,你带上灯笼吧。”苏题胆怯地睃了眼那影影绰绰的魔。正拒绝,段西官的手突然抚了抚她手背。

 “不用怕,这个灯笼是辟的,你只管带着上路。”苏题看他脸真挚,闭眼静神,没有再推拒。

 “谢谢”***她有气无力,手里的灯笼光辉微弱,茵茵芒光没照清脚下路,反而让灯笼上的妖魔凶相毕

 苏题不敢多看一眼,硬着头皮往前走。悠悠青雾蒙,前途一片诡森,苏题只觉得走了好久,还不见有岔路。凛凛飓风吹卷起雾山,森茫茫的前面隐隐有笑声传播。苏题眯眼想要看清,一道破天的大小镲声割裂夜空,锣声震天。

 大张旗鼓的亲队伍浩浩走来,入目一片红色血洋,亲牌前一字排开四支唢呐,琵琶铮铮,竹笙雷鼓,盛况空前气派。

 一行队伍足足有近百余人,整整占了半条街,金字闪耀的亲牌在雾中模糊不清,看不清是哪户人家娶亲。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晚上娶亲,公侯爵爷经常晚上妾进门。

 不过毕竟不是做正房,颜色不能用正红,都是些不伦不类的桃红,轿子也简陋,更没有声锣鼓笙镲,而眼前的这个既然是晚上亲,却用的正赤红。

 而且轿子镶金戴玉,气势磅礴,一点不像是为妾室。眼望这目血红,莫约有种惊悚诡异之感,尤其是亲人表情僵硬,微笑的弧度浮夸又狰狞,像是扎的纸人那般惊悚。

 突然间,空中滚起浓烟惊雷,狂风大作,苏题手里的灯笼被吹灭。“吉时已到”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声势恐吓。

 狼烟滚滚,苏题伸手遮眼,只感觉身体突然腾空,耳边风声猖獗,吹得身体东倒歪斜。轰隆一声,她睁开眼,周围红壁密闭,呼吸困难,顿时吓得她六神无主。

 “起轿…”声落,一块红布盖在她头上。清晨的光芒缕缕,穿过云层照在屋脊上的旧黄铃铛,清风一过,铃声震散开漫天雾。

 苏题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陈旧的横梁,刚吃力坐起,耳际就传来脚步声,她不用看也知道是段西官,只有他的脚步绵绵声浅,但却出奇的稳健。

 “你醒啦?”苏题看了看陌生的房屋“这是哪里?”“医馆二楼。”他摸着沿坐下,手里的汤碗却稳如泰山,用勺子搅了搅,舀一勺送过去。

 苏题撑起身体,主动用嘴上去,好奇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晕倒在路上,泽沐收药回来正好遇到,就把你背回来了。”晕倒在路上?苏题摇了摇脑袋,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怪我,知道你生病,不该让你回去的。”段西官自责,那双光神采的眼睛倏然发暗。

 “不关你事的,我只记得从你这里回去,然后…然后看到有人在亲,我想给他们让路…”“就这样吗?”段西官的声音略微着急。苏题绞尽脑汁,将脑海里仅有的记忆翻来覆去的查了一遍。

 最后想的脑仁隐隐作痛也一无所获。“我只记得到处都是大红色,唢呐声很响很响…头重脚轻的,可能是病的太严重了,所以就晕了。”段西官听闻,郁结眉上的担忧一扫而光,低眸晏晏一笑,面若桃花,魅力比女子不差分毫。

 “题是思了,所以才梦到成亲的队伍吧?”呃…苏题双目木然,面颊微微发烫,酝酿出浅浅红曦“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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