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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体型偏向棈干
 但又不得不帮忙…所以他的袭击很随意,也不会持续很久的。”生病没怎么影响她对形势与人心的揣度,霍坚不懂猜忌人心,但他看得懂战局。

 这样自上而下的伏击本是死局,商队众人不了解山道,很难身而出向崖上攻击,这一遭险之又险。

 然而山上的箭镞也是零零散散的,只有呼喊声势浩大,实际上攻击了半天,都没造成什么伤亡,他沉了一会儿,选择听从辛秘的吩咐。

 护卫们得到命令,试探地解下背上的短弓向上回,他们的装备偏向于丛林近战,短弓就是这种轻便的武器,虽然好收好放,但程近,在这样的距离下很难有效回击。

 就像他们这边一样,崖上的人也没什么伤亡,双方仿佛对峙一样僵持了两个时辰,终于听到崖上传来了长长的号角声。对方收兵回寨了。

 危险解除,队伍确定了一下方位,继续前进,然而霍坚再去看辛秘时,她仍然生着病,眉目间是疑虑。“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关切地看着她失了血的脸。

 辛秘勾了勾,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我不知道。”如果知道就好了,这样没由来的焦躁不安让她数次在深夜惊醒,心跳剧烈起伏…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包围着她,让她惴惴不安,病痛绵。

 第三清晨,商队行过了孟塔山谷,那座巍峨恢弘的峡谷像是大地开裂的创口,灰黄的土石之下绿得惊人,古树参天,葱茏浓郁,这片山野带着危险人的生命力,沉寂地目送着他们。

 队伍一直没有遇到凶悍的野兽,行进十分顺利,一路都由水源,捕猎也很顺畅,每个人都带着足够自己在林中生存的口粮,还时不时有新鲜的食,商队护卫们逐渐放下了警惕,然而就在这天晌午,地动了。

 那一刻辛秘骤然想起了早晨马儿不肯装鞍,焦躁不安的样子,还有数里来不见踪影的猛兽。

 就连捕猎得到的野兔麂子,都挣扎得分外剧烈。这些动物们和她一样,被这种大自然降下的、无可阻挡的危险而影响着。

 树木倒下、尘雾腾起,大地在这一刻开裂,身旁耸立的丘陵小山石崩坠,巨大的岩块砸在马车顶上,刺耳的声响里,马车整个侧翻在地,她狼狈不已地滚落出来。

 周遭都是混乱惊恐的喊叫声,不知道是谁在跑,又能跑到哪里去,隐约听到辛宝呼喊她的名字,可她在剧烈摇晃的泥土之上蜷作一团,尝试着站起,小腿一软,又跪在地上。

 什么都看不清,浓绿的树和鲜的花朵一起化作泥泞中的碎骸,有灰土染进她的眼睛,狐神艰难地捂着口鼻咳着。

 肩背被崩落的石块和树枝砸得生疼。不知道是谁拉起了她,那人手掌宽大糙,令人心安,他先是扶她起来。

 见她在摇晃的地面上根本站不稳又要摔倒,干脆利落地将她抱在怀里,剧烈的心跳和面上重的气都告诉辛秘,这个人并不轻松。

 她眼睛里还被沙子得疼,眼泪哗哗地掉,额上还在摔倒时磕了一下,也来不及,她像树袋熊一样竭力双手双脚都在那人躯干上,为他节省力气,让他能至少腾出一只手来保持平衡。山岳仍在摇晃,她依靠着的人拼命前行,肌紧绷得石块一般,在漫无边际的山林之中奔逃。

 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辛秘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膝盖猛地一弯,难以承受这种冲击似的,几乎马上就要跪倒在地上。

 可他重地了几声,喉咙里挤出窒闷的痛哼…稳了稳身体,重新站直,带着她继续前进。辛秘咬,抓着他后背的手逐渐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黏腻润,他受伤了。***“咳…”辛秘醒来的时候,颠簸起伏的大地已经恢复了平静,天色泛着一种不正常的昏黄,她正被妥帖地放在一条小河边上的平滑大石上躺着。

 河道在方才的地动之下改道了,水混乱,浑浊的泥沙夹杂着枯枝败叶从河面上淌过。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不知是磕碰的伤口还是风寒未愈,她恍惚了一会儿,双眼无神地捕捉着天上纷纷昏昏的云层光影。躺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浑身酸痛,头晕目眩。

 辛秘呻着坐起身,额角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淌了下来,伸手一擦,手背上是鲜红,这样可不行…她着气,从干净的内衫上撕下一条,在头上胡乱地绑扎好,多少缓解一点时不时渗出的鲜血。

 一用力手腕痛得厉害,看一眼腕骨处倒是没什么大事,约莫是刚刚用力攀着别人时太用劲,拉着了,对了…是有人把她救出来的,她忽地想起来,眼睛瞪大,在岩石上支起身体,四下张望。

 没费什么力气,因为一个人影就倒在她身侧的岩石旁,背上洇开一大团不祥的红色,就连身下的草甸都染上了深沉。狐神拧着眉看了他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霍坚,原来逃跑时感觉到的那丝异样是真的。

 那人的身形虽然也很矫健硬朗,但筋骨还是要纤细一些,体型偏向干,而不是霍坚那样可靠的宽阔。

 她抓着他后背时,手心感受到的也不是霍坚惯穿的布,而是更柔软一些的细棉。当时情况紧急,那种异常感只在心里滚动了一下就来不及思考了。

 何况,那样危险的环境下有人救她就是万幸…她也不可能再放开手,奢望更多的什么。辛秘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岩石上滑下,不敢轻易翻过他来挤背上的伤口,先在他肩上拍了好几把,那人都没有反应,若不是身体还在起伏,她都要怀疑他已经死了。

 很少做脏活累活,但现在不得不上的辛秘少有的束手无策了一会儿,又在自己的内衫上划下来几片干净白布,迟疑着去掀那男人背后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

 实在是怕把他治死了,好在,他们二人都还有几分运气,等辛秘撑着身体头大汗地用过滤后的净水为他擦洗干净伤口,再用布料将他背后可怖创口裹好后,那昏死的男人还好好地呼吸着,甚至因为疼痛而搐了几次。

 辛秘擦了擦额上冷汗,半靠在岩石上休息,额头的布料感觉哒哒的,怕是又出了点血。独自一个人清醒着奋斗的感觉并不好受,狐神淡淡地盯着那个趴在地上昏的男人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他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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