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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如意便是了
 但也许终有一天,我能为您撷揽星辰呢?”***“所以,您同意了?”霍坚问。辛秘垂着眼睫一块块研究漆盒中的糕点,打磨得圆润的指甲虚虚悬在点心上方,极有教养地并不碰触。马车轧轧,密林幽深,虽然是正午但并无几分阳光下,林间依然清凉可人。

 辛秘总算挑到一块对眼的浅粉花型糕点,两如玉的手指捻着它,尾指轻轻一翘,动作极其优雅地将它拿起送到嘴边,另一手在下接着酥渣。全套动作赏心悦目,只是咬了一口之后挑剔的神明眉毛一蹙,就将它放了回去。

 很显然并不好吃。辛秘耐着子将嘴里的一块嚼了嚼咽下去,用帕子擦过嘴,才不耐烦地回答他的问题:“显而易见。”当然是同意了那欧浔的提议。

 他才会跟在他们这一行南下的车队里啊。霍坚从出发时就被辛秘半半闹地按在马车里,不准他出去骑马,帘子一放,将骑马随行在外的欧浔遮得严严实实。

 他就连盯着这心怀叵测之人都做不到,不由得又是困惑又是郁闷,眉间现出川字,不说话了。

 辛秘良好的教养只在外人前,现下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她也对那漆盒糕点丧失了兴趣,干脆收回手,一转身就趴在霍坚腿上。“…”男人僵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努力软化着身体,让自己习惯她时不时的亲昵。

 狐神某些方面真的更像一只猫,有些冷淡,有时候又略有些…疯疯癫癫的,你围着她打转儿的时候,她一眼都不想看你,只用尖利的爪子给你留下痛意,当你忙着自己的事。

 她又缱绻地凑过来,不停地用尾巴拨你。偏偏他该死地很吃这一套。霍坚在心里叹气,顺从辛秘的意,大手覆在她着了略厚秋衫的后背上,一点一点缓慢地从上顺到下。摸了一会儿,许是摸得舒服了。

 顺了,她咕哝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将他另一只带着茧的手捏在手心里玩,尖尖的指甲顺着他杂乱无章的掌纹描摹,耐着子解释得长了一点“我同意他跟着。有两个原因。你要猜猜看吗?”她出了考题。

 霍坚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车里车外都是静悄悄的,耳边只有她匀称的细细呼吸,掌上一软一软的,莫名地叫人心神平静,他放松了些,试探着开口:“是我们时间不够了?”“这是其一,其二呢?”

 辛秘夸奖一样,挠了挠他的掌心,躺在他的膝头面朝上看过来,她玉白的面孔静谧美好,带着几分跋扈的美,双眸黑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霍坚艰难地从那双眼睛中逃出来,告败:“…想不到了。”

 “真没用。”她轻声斥责着他,语气里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第一点,确实是为了走得更快一点,家神不脸,靠辛梓一个人支撑家族,两三个月也差不多是极限,迟则生变。

 我本以为还能再将人都耗在本家一会儿,但从我们出发开始就有欧氏的人咬上我们,这就不得不猜东海尹氏也注意到了我们这里。所以,越快越好。唐锦要腾出手去整顿唐家的人,有欧浔的人手,嗯…也可以吧。”

 可那厮分明心怀鬼胎,说不定便要出什么变故…霍坚想要说话,上一软,一只玉白微凉的手指点上了他的嘴,封缄了未出口的疑问。珠粹玉髓般的女子仰躺在他膝上,黑发如墨肆意泼洒。

 她的羽睫颤颤,带出几分令人心醉的笑意:“不要打断我。”霍坚于是不由得嗫嚅着,就仿佛亲吻着她的指尖一般,轻轻吐出:“…好。”辛秘笑了笑,手指没有收回,在他上描画。

 “其二,正如你所说的。他显而易见不怀好意,”神明红润的嘴忽地坏坏一勾:“你觉得,按照欧氏一贯的莽夫举止,可足以成为大敌?”

 她要他回话,可指尖还在他连不去,似挑逗,又似戏耍,霍坚不由自主地陷进这样温软的气氛里,说话时嘴蹭着她的指腹,一触即分的:“…欧氏最令人忌惮的他们的精锐大军,但若是论阴谋手段,倒未曾有所建树。”

 “所以我扣着他,亦可以将他与欧氏的人隔开。夺走那群莽夫里为数不多的智将,后方的欧氏一时间便难以谋事。”听着很有道理。但“智将”

 两个字有些刺耳。霍坚垂了头,眼帘向下,牢牢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神明,有些踌躇地张合了,正将她的手指抿了一下。像是嘴角化了一片冰雪,结成一朵温润的玉石。

 他心神一动,强自命令自己不要被这种如猫抓挠般的亲昵分神,只是双眸有些狼狈地闭了一下,才重新睁开,勉强冷静地发问:“可您不让我盯着他,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和欧氏的人联系。”他这副动摇到极点的样子逗得辛秘咯咯发笑。

 她变本加厉,用手指在他下之上游弋不休,那可恶的手指刚捏过甜蜜的糕点,此时还留下丝丝缕缕梅花的香味。

 在他嘴边捻得他想要以口相就,偏生理智又竭力从那香浓的裹挟中出,他挣扎得显而易见,眼神一点点地变得狼狈万分。

 “霍将军那么强,伟岸勇武,身经百战…他哪里敢在你面前犯事呢。”辛秘的眼神好像糖的深渊,火焰一般致命的温暖漾着。

 而他好像茫然失智的飞虫,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她目中的火光,一不留神就被粘稠的玫瑰沾双翅,一点点窒息下陷,如坠死亡深渊。“…所以,我向唐锦借了人,混入欧浔的势力中,要他隐在暗处,盯着他的行动。”

 霍坚竭力听着她嘴里的那些混混杂杂的权谋之术,可她成心要逗他,红轻启,珍珠白的牙齿出一个尖尖,半是恶意半是无辜地笑着。粉酥酥的小舌头探了出来。

 舌尖狡猾一勾,如同灵蛇吐信,自己下,隐没回去,只留下晶亮的痕,她躺在他的膝头,仿佛任人宰割。

 可霍坚却是被撷了心神的那个,如同颈上戴上了沉重枷锁,意识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正像挣脱不了磁石的附般难以自控地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地靠近躺在他膝上,眼神挑衅的辛秘。罢了,又挣扎些什么呢?

 她只是喜欢看他竭力想逃又只能在原地踏步的狼狈模样罢了,如她的意便是了,他这边终于做好光天白、外面就是一队并不熟悉的人的环境下亲昵的准备,腿上躺着的小坏蛋忽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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