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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双眸又黑又亮
 或是什么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一样,抱着裹着他外衫的辛秘,一路躲藏,他一路沉着脸,不说话。辛秘也少见地不说话,双手揽着他的脖颈,乖乖地伏在他肩上,时不时带着笑意看他一眼。

 “…”霍坚知道她在笑什么。明明前不久才耳鬓厮磨,依过,可他刚刚被辛秘突然不带情,只带着某种纯然的喜悦地啄了一口,几乎是瞬间…就整个人都红了,真的是整个人,从脸颊红到耳朵。

 然后那种滚烫深沉的泽一路从脖子向下蔓延,就连他赤口似乎都带上了。辛秘:“…”意外,她这次其实不是想调戏霍坚让他失态来着,而且霍坚还承担着主要逃跑大任。

 她憋了憋,很辛苦地把嘲笑的话咽回去,假装没看到他疯狂游移的瞳孔,让他把心态摆稳。两人很有默契地分开,快手快脚地收拾好残局,找了个唐氏私兵搜查间隙的空子,直接开门闪了出来。

 接着他信手一挥,将那包沾上不明体,又裹着杂物间里一些沉重镇纸的大堆布料丢到走廊前的水潭里,那些纠作一团的布匹们沉沉浮浮,消失在深绿的水里,彻底毁尸灭迹。

 月红楼很大,一层大堂和远离雅室的后间几乎没怎么被前室的动影响到,汀汀淙淙的乐器声在脂粉混合酒香的古怪气息中袅袅娜娜传来,是柔软化开月旎。想要休息也简单,随便找个小厮开一间休息室便是。

 或是干脆从后院翻出月红楼,随便找个附近的酒店休憩一下,但两人毕竟衣衫不整,夜也晚了。

 凉风阵阵,辛秘在外的脚踝擦在他手腕处,有些失温的冰冷。于是霍坚干脆利落,打晕了一个醉醺醺的商人和娇笑着扶着他的舞娘,直接鸠占鹊巢。

 接着辛秘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干净柔软的内衫,她足地扑倒在上,打了个滚,钻进锦被里。霍坚在她出来之后也去洗漱了,这人行军多年,洗澡一向很快。

 之前他们落在外,寥寥几次沐浴时,霍坚每次都是一小会就披散着润长发匆匆出来,连衣服都换好了,辛秘起初没有在意。

 毕竟沾了些体,也许他要好好洗一洗呢?方才她肚子和腿的各处滑腻痕迹也了许久。结果她在外面吃了两块点心,一杯茶,伏在卧上等得都要困了,净房里还是水声哗啦响个不停。

 “…”狐神有些疑惑地看了那边一眼,烛火透过特意做的薄透的窗纸映出,里面风平静,不像有什么变故。不会是累晕过去了吧?

 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想从她脑子里浮出,她下意识地甩甩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但咬了咬,又实在是好奇这人怎么了,反正也没事做,大晚上的有什么计划也得明天再动手脚了。

 她小声地掀开被子从上翻下去,赤的脚趾在柔软毯上还没触到,便有些嫌弃地收了回去。谁知道这毯多久洗一次啊。

 她伸直了腿,没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把提供给客人的软底便鞋跻来,只着一身桃红中衣摸下了

 软毯和便鞋走了声音,让她的每一个步伐都像警觉的狐狸在靠近自己中意的麻雀一样,稳而无声。净房依然水声潺潺,滴答而落,霍坚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狐神眯了眼睛,角勾起,心跳得又低又缓,整个人都融入了昏黄静谧的烛影,一步、又一步,一点点地走近了净房。

 毕竟是花楼里的卧房,这净房做的雅致又透着一股隐晦的暧昧。方才她泡在浴盆里的时候就发现了,净房里的烛台相当多,高低错落地竖在角落里,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无比,几乎要比外间卧房还亮了,此刻她凑到近前。

 终于意识到了这种设计的用途。不管是薄到透光,凑近了可以看到里面人躯体剪影的窗纸,还是里面高低错落的烛火。

 原来都是为了方便在外…偷窥。辛秘有一瞬间紧张的失语,抿了抿,愣愣地看着屋内的人影。淡淡的、杂乱的男人的息,在水声淅沥中错传来,几乎微不可闻。

 但偏偏在她耳中放大了无数倍,混合着骤然变得鼓噪的心跳声,让她一时惊愕,从那种无声无息的状态中跌出来了。

 “…”里面的水声猛地一滞,她被发现了,辛秘忽地退后了一步,几乎紧张地要跳起来,活了这么久,从活泼懵懂的小兽一直到现在沉稳骄傲的神明,她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贴近于心虚的慌乱。于是她下意识地转头逃跑了,脚步顾不得遮掩,在地毯上撞击出声。

 她慌不择路地扑回上,一整个钻进被子里,脸颊烧烫,心跳聒噪不休,随着刚刚那种让她沉浸于潜伏的好奇和刺感褪去,久违的理智又回到了脑海里。辛秘瞪大眼睛,懊恼得几乎要抓破单。啊!干嘛要凑过去看他洗澡!明明在外面问一声了结的事情,她当时是熏心吗为什么偷偷摸摸蹭过去啊!还有为什么自己要逃跑啊!还是这种丢脸的夹着尾巴逃跑,不、不就是偷看他洗澡,还发现他在干那事吗?不管怎么都该是霍坚丢脸的吧,她难道不应该站在窗外嘲笑他?为什么反倒现在脸热心跳的是她啊。

 她在被子里一会儿恼怒一会儿窘迫,指甲抓得单“唰唰”响,最终还是骄傲跋扈的那一面占了上风,猛地从上坐起来,被子一掀,怒瞪那边已经淋淋站出来的男人。“…”霍坚沉默地看着她,腮帮子鼓鼓地咬着牙,神色也是无奈混合着窘迫。

 原本是在拧眉看向她,可真的与狐神亮亮的眼睛对上,他又率先败下阵来,扭开了头,他脸比辛秘还红。房间里一阵该死的静谧。辛秘干咳了一声,率先发难:“你药还没过吗?”

 “咳!”霍坚没料到她这么直白,目瞪口呆地抬头,棕的肤又黑了一个度,他表情太过无措,辛秘反而找回了平里欺弱小的手感,方才一直盘旋在喉咙口让她坐立难安的窘迫终于咽下了一些,刁钻的神明用强有力的语言向他开炮:“我是听到你有声音,才好心去看看你欸。”

 她头发被蹭得散蓬松,像什么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只有一张莹白小脸生出,脸颊还带着残余的红,偏偏神情已经是不怀好意的娇,双眸又黑又亮,刻意在他下腹打转。霍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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