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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脑袋就掉下
 “就算是赤着身子在众人面前?”小义不解地问。“是啊…确实很矛盾,从小母亲就对我们说,女人的身体。

 除了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外,谁也不能看,不然就比死还屈辱,可是人都要死了,这光了示众又算什么,我是这样想,可今天早上在一大群魏兵面前赤身体的,我还真不能从容面对。”

 素晴停了一会,继续说:“可能是麻木了,现在已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现在在小义哥面前光着身子也不觉得特别的不快…还真有点后悔,没想到会感到如此的屈辱,我现在真想快点死掉,早点结束这一切。”说罢,素晴的泪水再次簌簌的下。小义看见素晴突然哭了起来。

 马上慌了手脚,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又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她,只好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素晴泣了一阵,对着小义说:“其实我并不是很坚强的人,临刑的那一刻也许我会害怕得失去理智,希望你到时下手要快。”

 小义连忙说:“姐姐放心,只要大人一下令,我马上就下刀,不过姐姐最好也配合一下。”

 “我怎么配合?”“我刀时一般斜角向下,姐姐跪下来的时候,把身子向前俯一点点,然后伸直脖子就可以了。”

 “这样也好,到时我的血就不会溅到你的脸上了。”“其实说句心里话,像姐姐这么漂亮,我还真舍不得下手呢,要是能讨回去做媳妇该多好。”

 素晴笑着说:“傻小子,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哪能当你的媳妇。再说你不是很渴望能处斩漂亮的女犯吗?”

 小义答道:“是啊…心情复杂的。我听前辈说,身为刽子是要六亲不认的,之所以把第一次处斩女犯当作刽子正式入行的仪式。

 就是要消除掉对女人天生的怜悯之心,只要能在第一次狠下心来,顺利地斩下女人的头颅后,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刽子手。

 而且按照惯例,处斩刑的女犯大多要光着上身,因此在入行仪式上被处决的女犯,不管犯了什么罪一律得全部光,有了这个经验,以后不管女犯穿衣不穿衣,有子没子都能够从容面对。”

 素晴这回倒是长了点学问,回答道:“听上去还有道理的。”小义继续说:“是啊,就拿现在来说,虽然心里舍不得,但是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刽子手,明天行刑时候,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素晴笑着说:“还真是个认真的孩子,你不必留情,明天尽管使出你的看家本领,那样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上了。”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五更天,小义也不知何时倒在椅子上呼呼的睡着了。

 素晴躺在哪冰冷的石板上,呆呆的看着瓦顶,一幕一幕的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所有的甜酸苦辣都细细地品味了一回。

 她感觉这一切都是命。临近死亡的素晴已心如止水,甚至能为她早与父母,丈夫儿子团聚而感到高兴。想着想着,素晴也渐渐地入了梦乡…

 ***第二早上,睡得正香的素晴被人狠狠的摇了几下,只听得:“快起来,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素晴才慢慢睁开双眼,原来此时天已大白,两个官差正忙着给自己松绑,而却没看见小义,估计是被唤回去做准备了,素晴被带到牢房的洗浴处,一个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监婆打了一桶水,取了条巾先帮素晴洗了把脸。

 然后细心地拭擦她身上的污垢,并很小心不让水渗到伤痕处,看着一直面无表情、默默地帮自己擦身的监婆,素晴心带感激地说:“婆婆,辛苦你了。”

 监婆看了素晴一眼,叹了口气后依然面无表情地说:“我干这行都干几十年了,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何苦呢。”素晴心中一阵悲凉,过了一会才答:“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我并不后悔。”监婆停下了手中的活。

 看着素晴说:“我已经侍候过几十个女犯,能像你这样安安静静地让我擦身的,十中有九都是女匪,你也是女匪吧?”素晴一听便急了。

 说:“婆婆你可不要误会,我郑素晴才不是什么女匪,我仍大宋国的女兵!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监婆说:“我很少关心这个,送到我这儿来的不是犯了死罪的民女,便是打家劫舍的女匪,没想到今天这位是个稀客。

 这打仗本是男人的事,你一介女凑什么热闹呢?”素晴说:“我一家人都死在魏兵之手,与魏国是不共戴天。再者,素晴我受义父再生之恩,在公在私,我都应当为国力。”

 监婆笑着说:“难得啊…这年头连男人都没几个像你这样忠义的,我看你是有点本事,砍头太可惜了,要不我跟拓拔将军说说,让你留在他身边效力…”

 没等监婆说完,素晴高声说:“绝不可能!且不说是他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就算他客气对我,我也绝不会背叛国家!”

 监婆大笑:“国家?你们那个大宋不就是从姓司马的手上抢过来的吗?说说我吧,我先是燕人,接着变成秦人了。

 后来又变成燕人,现在不明不白的又成了魏人,天晓得明天我又是什么人。小妹妹,为这些所谓的国家而糟蹋自己值得吗?”素晴听完竟一下子想不出应对的话,监婆继续为素晴擦身,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如你所说,事已经至此。

 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帮你擦干净身子,让你好好上路。来,抬起头,让我洗一下你的脖子…哟,多的脖子,真便宜小鬼了,砍起来不费力气。”

 “这你也看得出来?”监婆一边来回地擦着素晴的脖子一边说:“每次帮女犯擦脖子时,心情都特别复杂,可能因为这是刽子手下刀的位置吧,总会不自觉地看看这脖子结不结实。咳。

 其实是瞎忙活,再怎么结实,当刽子的也不会砍不动吧?”“婆婆也有看过斩首吗?”

 “看过一次,还是我亲自擦身的女犯,俏的一个姑娘,脖子长长的,犯什么事忘了,我只看得一闪的,那脑袋就掉下来了,那血马上扑哧扑哧的涌出来。

 尤其那没头的身子居然还在动,吓得我以后都没敢去看了。”素晴听罢苦笑着说:“看来砍脑袋还真不是就义的好方法呢,洒热血的时候虽然壮烈,但这光身子扭来扭去的就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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