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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浅如梦初醒
 村里,油菜花代表是金灿灿黎明。小时候,白浅是乡下过,村民为了省钱,会用自己家榨菜油代替城里购置高昂食用油来做菜,那个时候,三斤菜油只能换一斤食用油。菜油虽然味道不是很好,却是他们这样人喜欢。

 自给自足,出而作,落而息,平静而安详乡村生活,可是,白浅注定过不了这样日子。父母去世以后,她就只身一人到了城里古旧城区定居,努力考取了警校,参加了刑侦工作,这样不安定日子。

 她良心却会得到些许安宁。人躲乡村,每当夜深人静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些死去人,一张张无辜面孔,触目惊心。秦沾终究没有再说下去,白浅也没有再说,她发丝被雨水打了,披散肩上,阴影里面孔纤柔地仿佛要化去。

 他不由伸手去拂她头发,禾蓝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秦沾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他目光也是宁静柔和,白浅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下意识地咬了咬下,两人之间就那么奇异地沉默下来。雨小了,巷子里青苔被浸地发亮发翠。

 秦沾没有收伞,白浅就只能蜷缩黑色伞檐下,和他挨得很近。手心温度是烫,白浅似乎可以感受出,秦沾心里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绕过一个拐角时候,不小心进了个死胡同,正打算回头,路口被几个邋里邋遢小混混堵住了。

 “阿沾,好久不见。”为首是个穿黄衬衫少年,头发糟糟,目光有些鸷。白浅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个穿红色T恤衫少年,本能地退了一步…就是那天晚上想猥亵她那个人。白浅抓紧了白潜手。秦沾脸色寡淡。

 “怎么,这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了?”王大力脖子上攒着金链,大开着八字步走上来。听他口吻,似乎和秦沾颇为稔。白浅复杂地看了秦沾一眼,他却只给她一个背影。

 “力哥,你认识这小子?”阿进谄媚地给他点了烟。王大力甩了他一巴掌“除了偷蒙拐骗,你还能干什么?现连半路强戏码都出来了,丢不丢人?我们是黑社会,又不是混混。吃了亏就叫我给你出头,丢不丢脸?你妈生你时候有没有喂,嗯?”

 “是是是。”阿进像孙子一样低着头。“宴辰人没有把你打死吗?”秦沾忽然开口。阿进恨得咬牙切齿,脸庞扭曲,连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托你福。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瞧瞧这样子,还真大变样了。”王大力叼着烟,围着秦沾绕了半圈,拉一拉他干净衬衫领“这样子真招女孩子喜欢,比你以前六、九胡同还会勾人,当初细丫那货不就看上你这张脸吗?不认识还以为你是什么高级中学乖学生。

 也不嫌掉分子?你丫就是个小混混,就该和我们一样!装什么装?不过,你这样子出去卖,倒比我们还来钱!”后面一帮混混跟着王大力起哄嬉笑。

 “这是你马子?”王大力一指白浅。阿进贴上来“是他姐。”“姐?我呸!这小子连妈都没有,哪来姐?阿姐阿弟吧。”

 王大力哈哈大笑,搭住秦沾肩“我那时就不明白,你丫怎么转了子,原来是为了泡妞啊!怎么样,这妞儿看着水灵,你了几回了,?”白浅脸涨得通红,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就许你们姐弟,还不准我说了…”他声音戛然而止,秦沾一拳把他打地上,他看都不看,几脚连续踹下去,王大力没有防备,只有抱头挨打份了。

 “你们…他妈…全死了,看着…老子被打啊!”他一边抱头护住关键部位,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后面看热闹小混混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围住了秦沾。白浅被挤到了一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揪着。

 她没有见过秦沾打架,没想到他打起来这么生猛,一个人就撂倒了五六个,不过毕竟寡不敌众,也有拳头落到他身上。每一下,都像打到她身上。

 白浅马上掏出了手机,拨打了附近警署电话,眼角余光瞥到出水果刀阿进,她心里一窒,已经来不及了…那水果刀侧对着她捅过来。白浅呼吸都要滞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疼痛没有落到她身上,一只带血手抱住了她,带着惯性把她到一旁。白浅睁开眼睛时候,秦沾小腹汩汩出鲜红血,脸色苍白地抓着她肩膀,拼命对她挤出一丝微笑“姐,你没事吧?”

 “阿沾…”白浅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医院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道,所以,白浅很不喜欢。清晨时候,太阳从窗外洒进来,雪白病房干净地可以看见空气里稀薄微尘,她到窗口拉上窗帘,因为不是遮光帘子,病房里还是弥漫着阳光味道,一室朗照。秦沾静静地躺上,脸色比平时加苍白。白浅坐边,忍不住着眉头,心里堵着,泛起一阵阵涩意。

 白潜没有受伤过,至少,他没有她面前受伤过,她只要一想起那刀子捅进他身体时情境,心脏就忍不住瑟缩。

 秦沾不是别人,他受伤躺病上修养这几天,她一直吃不下饭。白浅边静坐了会儿,拿手帕帮他拭去额头沁出汗滴。

 病房被人从外面敲了敲,白浅放下帕子,出去后阖上了门,她离开之后,秦沾慢慢睁开眼睛,往门口方向望了一眼,继续假寐。来是顾彦。

 他下了班,换了身便装,把一个保温瓶递给她“听说你今早请了假来医院,是病了吗?这是我熬汤,给点面子。”白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瓶子“不是我受伤,是阿沾。”

 “…他有没有事?”白浅声音闷闷“小腹被捅了一刀,可能伤了脾肺,我不知道…”顾彦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仔细一看,眼角似乎还沾着泪。当年训练那么艰苦。

 她也一一扛过来了…顾彦心情非常复杂,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肩膀“没事,应该只是皮外伤,不用这么担心。”白浅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肩膀单薄地像纸片一样,顾彦有一种错觉,要是秦沾真出了什么事,她会马上消失空气里。这么可笑感觉,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来,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她。

 两人身影印病房正中玻璃窗上。秦沾握着杯子手紧了又紧,猛地砸地上。听到“哐当”一声巨响,白浅如梦初醒,马上冲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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