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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像是索求
 但看起来也不轻,若不好好处理,会留疤也说不定,然而林桁却像是没痛觉神经似的,任衡月拿着药在他脸上滚来滚去,药渗入伤口,他眉眼动也未动一下。

 他今夜实在太过安静,偶尔抬起眼看向衡月,很快又垂下了眼睫,一看便知心神不定。为方便衡月动作,他头垂得低,背也微微躬起,仿若一座沉默无声的青山伫立在她跟前。

 衡月靠得很近,熟悉的馨香随着呼吸进入少年的身体,身体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热度烧得他耳廓都泛出抹红。后颈腺体微微发热,林桁缓缓吐了一口气,像是有些受不住这么亲昵的距离,小幅度地往后退了一下。

 棉签着擦过伤口,刚止住的血又浸了出来,衡月眉心轻蹙,伸手掐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脸给颁了回来“别动。”***

 这两个字多少带了点命令的意味,林桁不自觉停下了后退的动作,他望了衡月一眼,见她不似在生气,又顺着下巴上那两没用施加多少力道的纤细手指,垂首靠近了些。再靠近了些,他眼睫生得长,分明,鸦羽似的密。

 这样半阖着眼眸安静坐着,浅薄的阴影落在眼下,衬得凌厉深刻的面部轮廓都柔和了几分。安静了一会儿,衡月想起什么似的。

 忽然道“村长昨天给我发消息,让我跟你说一声,你家地里的玉米被人摘了。”林桁听见这话,面色微变,手撑在沙发上,脚下一动似是想站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要同人干架。

 但很快,林桁就反应了过来,在衡月诧异的视线下,他又低下头,把自己的下巴进了她手里,干巴巴道“…哦…摘吧,不摘都坏了。”在往年。

 那十几亩玉米是林桁家一年经济的主要来源,每年都有人来偷玉米,夜里都需他在地里守着,无怪乎他下意识反应这么大。衡月看他反应觉得有趣,沉思两秒,哄他道“玉米杆也让人砍了。”

 说罢,衡月看见他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林桁动了动嘴言又止地“嗯”了一声。少年脸上藏不住事,刚升起的情绪忽然低落谷底,他这模样明显心里藏着其他事。衡月回程途中便知道了,只是少年心思细腻,在顾川面前,她不便开口问起。

 眼下只有两个人,衡月屈指在他下颌上蹭了一下,直接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柔软温热的指腹刮过坚硬分明的颌骨,有点酥麻的,密长的睫颤了几下,林桁摇头“…没有。”

 撒个慌也是心神不定。衡月听见了他的回答,又仿佛没听见,她“嗯”了一声,换了只棉签仔细地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擦了一圈消毒,继续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林桁答不上来。更说不出口。他能说什么呢?那些说不清因何滋生的低劣情绪,以及伴随而起的一连串幼稚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哪里还有脸说给衡月听。生活过早地将少年的血之躯打磨成一副不屈的硬骨,他不懂得示弱。

 也不会撒娇,此刻受了伤,面对面坐在喜欢的人面前,也只像是吃了哑药般沉默不语,连喊声疼都不会。林桁没出声,过了一会,发现衡月也停下了动作,微偏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像是在观察某种习特别的动物。明明衡月的视线十分柔和,但在这注视下,林桁却有种心思全被看穿的感觉,他不大自在地动了动眼珠,问道“姐姐,怎么了吗?”衡月没回答他,也没再追问。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搭上林桁的后颈,衡月着他后脑润的短发,拉低他的脑袋,仰面在他嘴角轻轻碰了一下。

 窗外风雨不歇,豆大的水珠不断敲打在落地窗上,雨滴滑过玻璃,水痕斑驳,似副无序变化的图案。漂亮白净的脸庞在少年的视野里放大,温香气扑面,很快又退离。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前后不过两秒。柔软的上来后没有丝毫停留,只一下便离开了,甚至没有传出一点亲吻的声音。

 若不是脑后还贴着一只手,林桁险些要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他对这个吻毫无预料,脑中思绪翻江倒海,面上却怔愣地看着衡月。灯光透过抬起的眼睫照入瞳孔,乌黑的眼眸身处仿佛燃起了一抹细微的火光。

 衡月仍是面色如常,仿佛不觉得亲他一下有什么,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见林桁这副呆住的模样,只微微勾了下角,似是为安抚他,手指擦过他后颈的脊骨,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力道穿透皮肤感发热的腺体上,别样的酸麻感顺着血管神经传遍全身,少年膛下的心跳都跟着猛地震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在干枯的平原上洒落了一串火星,熊熊烈火瞬间以燎原之势覆没了整座草原。林桁盯着眼前那抹的红,仿若木头突然开了窍,忽然倾身近,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追过去含住了衡月的嘴

 而后结实的手臂快速揽住衡月的,将她微微提起,另一只手顺着她柔软的线滑到下略一施力…失重感传来,手里的棉签落地。

 在地板上点染开一滴不起眼的深褐色,衡月无措地眨了下眼,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抬手扶住了林桁的肩膀,那声音被少年不大熟练地进了齿中,只闷闷出了个响。

 软绸睡裙滑至腿,两条白腻的大腿分开,林桁竟是单手拖起衡月,把她整个人抱到了自己身上。

 他动作大胆,脸庞却红得惊人,不过即便耳烧透了他也未放开衡月,犹如悬崖边一截葱郁的藤紧着她,眉心微皱,像是在同什么较着劲,贴着衡月的嘴不松口。

 衡月惊讶地看着眼前少年低敛的眉眼,实在有些意外他的举动,但并没有推拒,他鲜少有如此直接胆大的时候,衡月还记得上次他连怎么进入她的身体都要再三询问过她。

 然而此刻却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抱着人接吻了。衡月望向他眉间因紧张而拢起的深褶,心想:虽然这吻太过青涩了些。

 林桁的勇气和脸皮好像只够他做到这一步…抱着衡月不撒手,含着她的小心地亲,其他的他也不敢了,他像是在索求,又仿佛在确认什么,睁着双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动作着,没敢下太重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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