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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吃不喝
 他从屋里取出那本记,搁在她前,难得认真地说:“下回能不能别扔了。”他当时拼了个把小时,眼睛都给熬红了、看瞎了。嘉茵接过来抱在怀里,心中腹诽,这人算什么,怎么突然就改子了?江淮放也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她既然想要他考虑感受,那就由着她来吧。嘉茵也实在摸不着江淮放的路数,只好静观其变,她曾经是喜欢过他一整段岁月,后来,却只想着要断了这不该再有的执念。

 ***开放,江队轮休,陪着丫头片子上了总队的训练基地,这天是雨后,温度偏冷,好在大家兴致高,嘉茵好几个同事都打扮的嫰清新。

 “嘉茵,我看报纸登过,他们特警还有借机公开征婚的,上回有五百多个女的报名参加,还有女大学生翘课来的呢。”嘉茵心说,这kiki来打酱油,谁晓得她打的还特别专业。

 特警,因为有特字,本身就与众不同,当特警的男人也忒牛气,总是好胜扎眼,站在那儿也有不容人忽视的一股子犀利。这支队伍任务特,能力特,素养特,要求每位队员的军事技能项项纯、样样精通。

 训练非常苦,冬练、夏练不说,还得月月考核、季度考核、年度考核…都给人考出蛋来了!呈凹型的建筑中央是一个操场,江淮放指着一横亘在地的壮木头,对嘉茵道:“这给五个人搬的,木头一般情况下一百多斤,咱们训练一次十组。”

 他笑了笑:“搬这木头还有耍心眼儿,早上太阳毒,他们就放在下边烤,到下午三四点训练,木头就轻了。”嘉茵:“照这么说,你肯定要使坏的吧?”

 江淮放还真不能由着他们钻空子,到了那时候,他会又一脚把木头蹬进水里,还连翻它好几个身。

 所以,包括他在内的负责制定训练计划的队长们,个个在受摧残的队员眼里那都是爱恨加。嘉茵与其他来参观的男女们跟着警队安排的一位年轻特警,来到一个个设施点。

 除了击场,还有一间间模拟出来的房屋、街区,他们经常会设计一些情景,检验处突成果。操场上还有破旧的大巴士,是为公车人质劫持案特地准备的。

 嘉茵看得入神,身边的江淮放把手放在耳鬓旁,在给人打什么手势。领队的小特警笑着冲他们打了招呼,还特意多看嘉茵几眼。

 接着,警队邀请市民一起参与体验,包括介绍侦察机器人、无线信号屏蔽车的使用,还能在特警指导下亲身体验真实弹。

 江淮放提出要教她击,嘉茵却不乐意,跑去找带队的小特警。“这是咱们队里的新武器,有拐角操作平台,俗称‘拐弯’。”小特警说着,发现两道寒颤人的目光直过来,那人还嘟噜着脸呢“呃,嫂子,不如让江队教你怎么操作吧。”

 怪了,她当个绯闻女友也能出这么大的名气了吗,个个都以为她和江队有一腿?嘉茵憋屈,还没来得急说上话,从江淮放身后走上一位穿线开衫的男人。

 他斯斯文文朝他俩点一点头。江淮放招呼道:“蒋医生,见着你真巧了,回头给你弟捎一句,就说哥们对不住,那次喝高了。”

 蒋瑛闻不急着回答,先把注意力放在俏丽洋溢的女孩儿这边“这位是你说的嘉茵吧?我弟是江队的朋友,我是他心理导师。”嘉茵略吃一惊,眼前这人是给江淮放做治疗的心理医生,就上次说的那些病症吗?

 “江队,瑛宇上回跟我提了,他说你喝就喝吧,干嘛把实验用的小白鼠抱在手里,还说什么‘皮卡丘’。他不能理解了,这什么节奏?”江淮放:“…”嘉茵又好气又好笑,憋笑憋的辛苦极了,这货怎么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其实,她有种冲动,很想问一问蒋医生,江淮放究竟好了几成,他到底有怎样的心路历程。谁让江淮放这男人不会主动把事情详细代给她,即使说了,估摸着也不是完整版。

 蒋瑛闻提议:“嘉小姐,方便的话,能跟你聊聊吗?”江淮放一听,脸色不大好看:“你这…”正要说什么,蒋医生用手势打断他:“亲属参与治疗会对病人有很大帮助,你要真想完全好起来,听我的没错。”嘉茵不等江淮放拒绝“蒋医生,我跟你私下谈一谈。”

 江淮放眼瞅着这姑娘口答应,是表示她还在乎他了?要不然,他怎么死的也不关她的事吧?俩人给队里负责参观安排的特警打过招呼,随后来到蒋医生的办公地点。蒋瑛闻先给嘉茵从头梳理了一下江淮放这几年的遭遇,说着说着。

 他感叹:“他这人是硬点子,我做心理咨询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他更惨的。”这话听着好笑,实则藏了太多凄凉无奈。嘉茵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她心想,江淮放能不得病吗?

 他少时无人依赖扶持,跟爸爸关系僵,缺少亲情滋润,长大好不容易一家人和和睦睦了,母亲却是因他而死。再说他被一小护士勾搭,人家最后还彻底把他给忘了,跟别人好上。

 他不懂情爱,只好把自己的心从此囚起来,嘉茵忽然醒悟,这人是混蛋的,可他的混蛋不是他故意的。江淮放好不容易来老家找她。

 她却已经毅然决然不要回头,这对他来说,又该是一个打击吧?这男人即使错得离谱,可他自己也煎熬了好久。嘉茵心中攥成一团,原本也都已知道这些,可听完蒋医生的叙述,她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毕竟他与江淮放不同,他说的更具体,用词更精确、客观,还告诉她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儿。

 江淮放到底还有哪些症状,包括记忆闪回,并有睡眠困难,感觉与人分离和疏远…那时候蒋瑛闻也没真见着,他听他弟弟说,江淮放一双眼睛整暗红暗红,能出冰渣子似得,不吃不喝,没有感觉。

 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着的机器。气促、出汗、心悸、血变化、恶心,因而出现回避反应,差点影响特警工作,后来找蒋医生作生理疏导,才慢慢缓和下来。

 江淮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接受最严酷的训练,为的是不去想那些糟心的过去,蒋瑛闻还提到那朵白蔷薇。江伯母的尸体旁有白蔷薇,陈婉瑜出事的地点也有,那是从地狱来的信号,就像割去他心底的一块。难怪那天他撒那么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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