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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润姐儿只说
 程言辉忙捂上她嘴“莫胡说,当心他已派人盯着蝶园,隔墙有耳,别招祸。”公子扯凤儿离开,给这对抱头痛哭的野鸳鸯腾地方。

 “我直接把程员外带到咱这,路过程府都未停车。如何,我对你娘够意思吧?”凤儿正抹眼泪,听公子一说登时懵神,眨巴眨巴眼睛问:“你说啥?你把员外叔叔带回来的?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在你爹府里啊。”“你去找了他?”“丑媳妇都要见公婆,俊姑爷去拜见岳丈又有何不可?”不是不可,是离谱!惊到哑口的凤儿,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形容公子这行径!他去干嘛啊…认识人家怎么着,简直不可理喻嘛!

 她那惊诧表情活似一张脸谱,逗得公子发笑,连哄带扯,领她回关雎馆细聊。凤儿舍不得他,不愿离开蝶园,公子同样不愿与她分开,他这一辈子已够难够压抑,拥有她之后才得愉,他不敢想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如果润娘同意父女相认,李光擎要带凤儿回东燕,她不愿走怕是也难。

 毕竟东燕的公主总不能住在大岳的院。若她非走不可,李光擎能同意带他一起去吗?去了他又置身何地?做驸马大抵是异想天开,面首男宠?呵,命运的轮盘又转回来了。

 几番思量后,公子决定先出手,去会会这位皇帝岳丈,自报家门,看他如何反应,再随机应变。天下皇帝,大同小异,他伺候过一位了,换一位过过招,他也有的是信心。

 李光擎的反应并不在公子意料之内。并非他想得不周全,而是他只顾对方是君王,忽视他同时是父亲,且这位父亲刚找到女儿,还没打听出女儿已有两心相悦的情郎。面对找上门来的绝美郎君,李光擎目审视,上下打量半天,才问他姓名出身,就像寻常父亲问婿一样严肃。

 公子犹豫下道:“小人沉傲冰,大岳已故司空大人沉良独子。”“沉司空啊,那不是前朝旧臣?吾有所耳闻,他因通敌罪名被暄帝诛杀全家,怎偏留下你?”他端得一本正经,转瞬又怪气。

 “想起来了。他的独子因容貌甚佳被暄帝纳入后宫了,后犯错受责发配到蝶园,此生不得籍。这是来的路上听大岳百姓们闲言出的,不想就是你,还与吾女订了终身?”

 公子听出这话中的不客气,不卑不亢道:“没错,正是小人。如今小人是蝶园掌事,看着凤儿出声,看着她长大,亲手调教她,也亲口告诉她,决意娶她为!”

 ***且不说凤儿会不会跟李光擎走,这刚刚谋面,爹都未喊一声,忽然蹦出个男子要将其据为己有,当爹的心里必然不能好受。公子说那些话,句句戳一位父亲的心口。

 他做好了挨李光擎一顿痛斥的准备。不承想,意料中的狠话一句没来,李光擎只幽幽再扫他几眼,慢头梢摇道:“原来你是担心吾把她带回东燕啊。”

 公子纳闷,怎么听他话里意思,似乎并不想带走凤儿,于是他大胆再问:“敢问擎君,膝下儿女几何?”“算上凤儿,五儿四女。”公子放肆调侃:“这可比大岳暄帝子嗣多,擎君不缺孩子。”

 李光擎噙口茶,叫公子稍安勿躁。“老实讲,吾是想接她二人回东燕,可吾那皇叔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恐看她们如看仇人,回去未必能得安生。

 你也曾在宫里过过,知道那日子不好熬,远比不得她们如今自在。再者道,润儿似乎对东燕有很大误解,否则不会授意他人扰东燕物价。想带她走。

 她必然不会从命,凤儿定也不肯母女分离。至于凤儿和你…将心比心,吾经历过与爱人分别,怎会忍心拆散你们。”长串话说罢,李光擎又细细看了看眼前那玉雕般剔透的男子。

 眉目清冷,神态孤傲,看不出年岁,想不出他与可爱灵动的凤儿相处时是怎样的画面,他继续说道:“吾此番认亲仅是认亲而已。得知润儿安好,孩儿也好好长大,母女衣食富足,不缺疼爱,已是心安,不过吾仍会争取,表明带她们回东燕的意愿。

 但去与不去全听她们的,绝不强求!”公子顿觉得是他们杞人忧天!自李光擎进蝶园,他从未提过带凤儿走的事,只求润娘能承认凤儿是与他所生而已。君无戏言,这位东燕明君口中之语,听起来皆发自肺腑,反倒让公子一时找不出恰当完美的话答对。

 凤儿活了快十七年,李光擎缺失了十七年,完全称不上合格父亲,而眼下他出现了,看似迫润娘,实则处处为她母女考量,让人难以评说。也许为他人着想是他生,靠这以己度人的心,才备受爱戴成为明君。

 李光擎目光放远,抬颌入的阳光,深嗅大岳春日泥土香气,半寐眼眸感慨:“皇宫外自由自在,没有桎梏,没有争斗,多好啊!”公子终有应答:“人越居高位越不自由,为君者拥有一国,却是天下最不自由的人。”到底侍奉过暄帝,公子明白身为国君的无解之痛。

 暄帝好,好的不是事本身,而是只有沉沦情之事,他才能感觉到还有一点点残存的自由,他从未与谁人讲过,是公子自己一点点品出来的。“你来这里,她们可知?”“不知,是私心想来试探您心意。”

 “你别瞒,回去便说来过吧。给润儿带的礼物正巧请你捎带回去,你若瞒着,还要费心撒谎解释。”那份礼物正是程言辉。

 李光擎希望公子能将今他所言之意转达,他暂时不会再去蝶园,润娘需要时间考虑,凤儿需要时间接受,他也有旁的事要忙。至于润娘为何那样对东燕,择他再去问明白。

 想到他能通过徽记找上来,便已知润娘身份,公子说无需劳他大驾,现在就能告诉擎君因由。“润姐儿曾讲过家中事,说您皇叔李佑曾来请她父亲破译前朝藏宝图遭拒,随后便全家被杀。

 她侥幸逃脱,藏身小院,后与您相遇,再后来又得知您身份,那之后的事小人不知细节,润姐儿只说,有伙东燕人趁夜潜入小院且来者不善。

 她才防火烧院逃到蝶园,以女身份活下去,掩盖真身。”李光擎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她这回刚见自己,便说什么烧院子烧园子的。当时他着急见女儿,忘了多问问。

 “小人斗胆猜,会不会是您皇叔李佑派人…”李光擎摇头打断,说卫家灭门那事天下皆知,事发时恰巧老东燕王宾天,李佑担心生内匆匆往回赶,也绝不会因报复起杀心。灭了卫家,兴许诡谍书也尽毁,那藏宝图便与废纸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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