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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当时见它翻倒
 方晋嘴里啧啧几声道:“原来如此,这并非一般的驱蛇鼠香药,是上等货,可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其中配方恰巧中和了蒙汗药里使人不适的部分,才让你们发现不能。

 奇怪,这种香药怎会出现在那种驿馆里?还独独给你们点上,只为偷小女孩给情郎哥儿的信?”公子急了,说:“别兜圈子,说明白点!”

 方晋却伸手向他:“把你收到的那封信给我。”摊开信纸,方晋细细掂量后扯下一片,燃尽,捻捻纸灰闻闻,看向公子。

 “亏你陪王伴驾那么久,竟认不出浮光纸和暗香墨!”公子夺过信纸,瞪大眼睛摩挲一阵,成一团狠狠掷向门口。夫人叹口气道:“浮光纸和暗香墨,只有宫里才有,尤其这暗香墨,等闲身份是用不上的,就算是我,当初也只在过年时才得赏一方写贺表用。”

 方晋指指香药残渣,说:“这香,和这纸这墨一样,都是宫里才有的玩意儿。”屋里瞬间安静,锦哥儿瞅瞅公子,又看看润娘,两人脸色差到快拧出水,方晋捏着下巴不知思考什么,夫人嘴抿了抿,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常丰则大气儿都不敢。锦哥儿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去那驿馆查看一下!”众人抬头盯着他。

 他咽口唾沫继续说:“信被盗至今也有些日子了,这期间除了蝶园来过几个怪人,也未见其它异常,凤儿也好好的,姑且当做贼人暂未行动。假设贼人目标是凤儿,如今她在将军身边,有他护着,我们暂且可以放心,贼人也不会有所行动。

 我想趁此机会去那驿馆翻查几遍,毕竟这些东西第一次出现的地方,都在那儿。”公子没回应锦哥儿的请求,反而问他:“你说的怪人,可指那个叫‘谢不懂’的,和一个吵着要见凤儿,后来却再没出现的?”从影士的嘴里,公子得知了这二人的存在。

 锦哥儿点头应允,这时夫人开口:“那谢不懂属实怪异,我曾偷偷瞧过,他那眼睛颇像凤儿,直视时会让人自然收了戒备。

 至于那个吵着见凤儿的,我已会过他,是个嚣张富家公子,许是怕了,当天跑了就再没回来。”公子很自然转头看润娘,润娘连连摆手。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就凤儿一个孩子。那姓谢的看着至少二十了,论岁数也不能是我生的啊…要说长得像,云麒跟凤儿还像呢!”常丰话:“那会不会他俩都是凤儿的哥哥,跟她同父异母,模样都随爹?”

 润娘狠敲他脑袋一下,嚷着:“我哪儿知道!现在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吗?都怪你,让贼人得了空,不然哪会出这事!”公子拍案大喊:“都给我闭嘴!”

 四下恢复静默。半晌过后,公子起身吩咐:“我即刻去那驿馆看看,锦儿跟着我,常丰带路。

 碧岚和润娘好好守在园子,一面派人打探下这些东西如今都什么人会有,一面以备这期间若凤儿回来,家里有人等她,且这事对她保密,谁也不准告诉她!”

 临了他又加一句:“谁敢跟她透半个字,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为保安全,公子叫上了影七。锦哥儿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影七,连他的模样都快忘了。车里影七坐在锦哥儿旁,与公子对面而坐。

 他仍不习惯青天白面,一路垂头,回避公子和锦哥儿的目光。锦哥儿见公子丢过来一个眼神,便起身出去,与常丰坐在一起。公子命影七抬头,说道:“眼下只有你我,声音小些,他们听不见的。”

 “公子想问什么?”“碧岚说。那个吵着见凤儿的只是个嚣张富家公子,我见她说话时眼神闪烁,觉得可疑,你和我说实话,事实是否如此。”

 “公子忘了,那人来蝶园时,影七和您都在南夷。”“她对你的信任非同一般,连我让方晋偷偷给皇帝下药,她都会让你想方设法去替换掉药材,碧岚知道什么事,我不信她会瞒着你。”

 公子近乎咄咄人,向前探着身子,一张脸几乎贴到影七眼前,他猜的没错,胡之源的真实身份,夫人的确告诉了影七。

 但她着重强调了,一旦胡之源再来蝶园,要尽可能不让他俩见面,若不慎碰面,也绝不能让公子知道他是皇子。影七第一次直视公子的眼睛,说:“影七真的不知道。”***

 影七很意外,一向看着羸弱的公子竟也有让他倍感迫的时候,他明白,这次事关凤儿安危,公子才如此紧张。撒谎骗他。

 其实影七心里也没底。从南夷回来,他听从公子吩咐,开始只负责看护凤儿一人,也从其它影士口中询问出谢不懂和胡之源两个怪人在蝶园的种种。

 影七原不以为然,自他成为蝶园的影士,没少见怪人,早已视无睹,也觉得蝶园的人就够奇怪了,怎还好意思嫌旁人不正常,但这次不一样。

 胡之源是大岳第四皇子,论理是公子仇人的儿子,往远了说,夫人还算得上他曾经庶母。夫人不愿他们二人相见,且隐瞒胡之源身份,定是怕公子一旦知晓他是皇子,会杀之,以心中怨恨。

 影七心里矛盾过一阵子。如若公子真能干出这事,他诚心愿助他一臂之力。暄帝既送给公子灭门之痛。

 那公子只要他一个儿子的性命,已算额外开恩,若换了自己,哼,他尸骨无存,江山俱毁才好。可一想到夫人,他便又动摇。旁人只知蝶园玉骨夫人仁慈貌美,心怀天下,女菩萨盛名在外,可喧嚣过后。

 她回到栖梦楼顶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种种寂寥落寞,只有窗外的影七见过。影七不理解她的坚持。

 在替换方晋的药材时,也曾刹那犹豫,却依旧照吩咐做了。这回,他依旧听夫人的。公子没再继续问,他知道从影七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到了。”常丰停稳马车,锦哥儿搀着公子下来,影七走在最前头,一行四人走进驿馆。驿馆空无一人。影七看看地面,又抹了把柜面的灰:“看样子,至少一两个月,这里没人来过。”

 锦哥儿也是如此看法,地面已经许久未清扫,整个屋里,只有他们四人的脚印。“你们住的屋子在哪儿?”公子问常丰。常丰带着他们进屋,惊讶发现,这屋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地上的这铜碟,就是用来盛那蒙汗香药的,当时我见它翻倒,但着急赶路没功夫收拾,还特意跟掌柜的说过抱歉,它现在的样子,和我离开时一般无二。”

 锦哥儿把倒扣的铜碟翻过来,见那下面还残留着香灰,他把香灰包起来收好,想回去给方晋看看。四人把驿馆里里外外查验一遍,却并未再找到什么可疑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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