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转脸看向柳絮
　她迫切地渴望生活步入正轨，渴望回到从前的家，为了能让何骁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来自己，她特意穿上了那天出事时穿着的衣服…那件月白旗袍。

　那双险些断了的高跟鞋，尽管和煦的春日还是很冷，虽然按理说何骁从不会出现在这种场所的，按理说。因为从前在家的时候，何骁虽然知道她爱看戏，但是从不陪她来过，她的理由是戏院太吵了，扰她清净。

　但实际上，何骁也并不是什么喜欢安静的人…她在觥筹错的宴会舞厅里如鱼得水，一点儿都不嫌吵闹。

　小是长发，平时只是略略地扎一个马尾，怎么方便怎么来，但是这次不一样…她第一次和柳絮进城约会呢，她折腾了一下午，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更好看点儿：她偷了阿纯的粉往脸上搽，可是自己常年风吹晒太黑，涂上后脖子和脸好像分离开来。

　她又连忙洗了脸，涂阿纯的口红，可是还是很奇怪她央求陈姑给她的头发得好看点儿，陈姑一边无奈一边将竹片放在火上烤，然后给小的发尾卷上，一边一个劲儿的念叨：“我们小俊着呢”最后小还是把头发扎了起来。

　头发只是微微地打卷儿，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利落许多。因为害羞，她没让柳絮看见，她希望柳絮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又不好意思柳絮发现她蹦蹦跳跳地打外面儿回来，头发也跟着一蹦一跳。

　小看见镜子前的柳絮，心脏不由得漏了一拍，果然是人靠衣装。小知晓了衣服的柳絮身材恰如其分地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一丝赘都没。

　但是这样的柳絮站在她面前：剪裁得体的旗袍将她优美的体态展现得一览无余，恍若神妃仙子，小看见还是很心动。小暗忖着，不如今晚就在城里住下了，第二天给柳絮多买几身衣服去。惊归惊，小还是很担心她的冷暖。

　她问柳絮冷不冷时，柳絮只是说不冷，可是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寒噤。面对一脸狐疑的小，她只能装作害羞地低下头，然后说，陪她进城一趟，当然要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来衬她。

　“害，你…”小一时间失语了，但是心里暖暖的，她无可奈何地柳絮的头，然后把自己的狐皮大氅了下来，为柳絮穿上。

　“好看的厚衣服我就这一件，给你穿，进城再给你买。”“那你呢？”柳絮眨了眨眼，盯着只穿着小褂的少女仔细地为自己系扣子。

　“我也有，你甭担心。”小笑笑，转身从衣柜里又拿出一套黑色的来，黑色的较白色的有些臃肿，小穿上之后显得非常滑稽。柳絮“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你好像狗熊。”“真的吗？”小不相信，自己身材那么好，怎么在柳絮眼里就成了狗熊了，她走到镜子跟前一看，比划了两下子自己不由得也乐了。

　“还真是，”小搂过柳絮，在她的额头上啵了一下。“那你就是狗熊的老婆。”柳絮随着她一起浅浅地笑，眼底藏着一片翳。很久没有穿高跟鞋了，乍一穿上，柳絮有些不适应。小的步子迈得很快，她跟得有些吃力。

　小一转身，发现柳絮走路别别扭扭的。“穿这个，你怎么不怕崴着脚？”小才注意到她穿着高跟鞋，白皙的脚面暴在外。

　“还这么冷！”柳絮闪烁其词，目光避开小的追责。“没事，我走快一点就是了”说完她就要走，小拉住了她的手。

　“我背你。”小绕到她的身前弓下了，转脸冲她招了招手。“不用。”柳絮咬咬牙，越过小兀自走了起来，没等她走几步，自己整个人都被小打横抱了起来。

　“你怕什么，狗熊抱不动你吗？”小一边走着，一边轻松地道，柳絮望着她骄傲的脸庞以及上面那两枚浅浅的梨涡出神。进城先要下山。山路被修了好几次，并不崎岖，只是路上颠簸不平，骑马是最好的选择。

　又走了约莫二里地，久到柳絮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挣扎着要从小身上下来，可是下一秒小便把她放了下来，她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马打了个响鼻的声音，原来是到了。

　“你第一次骑马吗？”小拉着缰绳问她。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小的脸颊和鼻尖都红红的。柳絮点了点头。

　“正好，我也只准备了一匹马。”小嘿嘿笑着。实际上，不管柳絮会不会骑马，她都打算和柳絮一起骑一匹马。树影婆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风招展，有些诡异。柳絮情不自地抓住了小的领襟。

　“不怕。”小回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柳絮望着小红通通的脸颊，思维好像被冻僵了，大脑晕乎乎的，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被抱上了马。小驾轻就地上马。

　然后将柳絮转了个身子，让她的脸朝着自己的口，用大氅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坐稳咯。”小轻声念叨一句，双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天仍然很冷。

　早的晚上比寒冬腊月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能把人耳朵冻掉的温度。柳絮听着冷冽的寒风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但是自己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小自然也不冷，她的心里燃着一团火，足够暖到她心窝里去。

　＊＊＊《文姬归汉》的剧情不复杂：天下大，蔡邕在董卓被诛后获罪，死于狱中，其女蔡文姬在兵荒马中为南匈奴左贤王所掳并纳为妃，生下二子。十二年后，汉相曹遣使至匈奴赎回文姬，文姬哭拜昭君墓、别二子后回汉。

　小最开始是卯足了劲儿的聚会神看，奈何她的欣赏水平实在不高，打个盹就睡着了，睁开眼便是蔡文姬被左贤王掳走的场景，她这才来了兴致。

　“左贤王对文姬真好。”小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脸看向柳絮，似乎意有所指。柳絮好像没听见，脸转都不转。小刚要重复，柳絮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讪讪地坐好，想了想还是不服气，强握住了柳絮的手。

　“左贤王是不是很好，你觉得呢？”小憋不住，偏过脸又问柳絮。柳絮皱了皱眉头，然后指了指戏院墙上的四个字。“什么？”小一脸茫然。柳絮忘了，小不怎么识字，她无奈地戳了戳小红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