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过了郛儿
　匪剿了一茬又一茬，保不齐明天就人头落地。“这年月，有几把杆子就能成土匪，土匪头子干得大了就能成军阀头子。土匪冒险一点，军阀安逸一点，实际上有什么区别？

　左不过一个明着抢，一个偷着抢罢了。保不齐，我们小也有穿军装的一天呢。”陈姑的语气轻松了许多，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低下头不看小，一边飞针走线一边道。

　“你哄我，姑。”小知道陈姑是在跟她打趣。可是幻想一下自己军装加身的情景，还是眼睛一亮。

　“真的，没有哄你。小，你爹从前还是放羊的呢。”“真的？”“真的。”柳絮正和阿纯在花园里。

　山寨里无聊，时间难打发，娱乐方式不过是串门儿拉家常。下山本就不易，更遑论柳絮的身份特殊。柳絮厌倦了除了睡觉就是发呆的生活，拉着阿纯来逛花园来了。

　花园没什么景致，草木过分葳蕤了，浓密得让人看了心里不舒坦，唯一的优点就是大，好半天都逛不完。阿纯喜欢同柳絮一起，跟在她身后呱啦呱啦地讲个不停，说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

　柳絮听的七七八八也大致晓得了，这是旧年小父亲担心小的母亲无聊思乡，托人花了几年的功夫照着小母亲幼时家中的庭院修的，东角还有他起的朱楼，只是如今灰头土脸的碧瓦残垣，好不零落。

　小以前喜欢在朱楼里玩耍认字，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母亲一走，小便再也没去过了，嘴上连提都不提，所有人好像都忘了，这里还有花园，还有朱楼。柳絮一边踱步一边想象，小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她父亲这样疼爱。

　不过仔细想想，小对自己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虽然她并不怎么适应小过分的热情。大概是家族遗传细心体贴，柳絮暗忖着。阿纯忽然闭了口，惊讶地叫了一声。

　柳絮便知道，是小来了，果不其然，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手背在身后，拧巴着眉毛从外面走进来的小。阿纯道了好，然后捂着嘴笑跑开了，笑得柳絮有些莫名其妙。

　“来了。”柳絮冲小笑了笑，小心里便登时安静了下来。“我陪你逛。”小也回以她一个浅浅的笑，然后拉住了柳絮的手，柳絮没有甩开她，小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着。很久以后，小才停下来，挠了挠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你想进城吗？”“哪里？”柳絮怔住了，她又问了一句。

　“进城。”哪个城？“要送我回家了吗？”柳絮轻声呢喃，不由得精神一振，可是再一想，她忽然陷入了迷茫。如果小真的把自己送回家了呢？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吗？

　有一点点，但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小会伤心吧，一定会的，那难道因为小不适应自己就不走了吗？不可能的。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走的。

　她想父亲，想哥哥们，想她的家。“不是。”小的声音很低沉，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幻想。柳絮脸上有多憧憬，小的表情就有多难看。

　她松开了柳絮的手。有失落，但不是非常失望，柳絮只是一声不吭地微微垂下眼眸，将鬓角的碎发抿了起来，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经过太多物是人非，她已经能做到宠辱不惊了。小没有多说什么。

　她本着脸，把票递给了柳絮。票让她捏的皱皱的，看的出来她经过多烈的思想斗争。柳絮接过狐疑地接过小手中的票，低头一看，立刻惊喜地叫了出来“程先生！”柳絮拉着小，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小当然不知道什么程先生张先生，也分不清楚青衣和花旦有什么区别，她只是知道柳絮很开心就够了，那就不枉她费心思抢来的这两张票。“你陪我看吗？”柳絮开心地冲小眨了眨星眼，然后俏皮一笑。

　“当然。”小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差点连话都没说出来，柳絮的眼睫很长，分明而上翘，忽眨忽眨的，得小心头。柳絮一面将票整整齐齐地迭好，一面笑着指着上面的四个字问小该怎么读。

　“文文妇山山是倒下的山呃”小磕磕巴巴地道，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投降，一个都不认识。”柳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笨蛋，是‘文姬归汉’。”柳絮开心，小自然开心，突然，柳絮伸手挽住了小的胳膊。小忽然呼吸一窒。

　然后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像应季的番茄，她的脚底轻飘飘的，好像忽然不会呼吸，不会走路了。这是柳絮第一次主动挽她，主动和她有肢体接触，一边走还一边和她聊天。小只是机械地回复。

　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大脑里充盈着极度的喜悦，她还要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以免显得自己不稳重。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就放了烟花。

　下午忽然起了风，小哄柳絮回屋。和柳絮预先想的一样，一进门小就把她在上了。小很果断。

　并且望强烈，想干什么就立刻去干了，时常让柳絮感到措手不及。柳絮的双手都被小扣住，十分被动地接受着她急风骤雨般的亲吻，气都不匀，她一边被吻得七荤八素一边想。

　原来小请她看戏，是为了这。心有灵犀似的，小忽然嘟囔了一句。“娇娇，这不是易，这是爱你。”话音刚落，星星点点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雪颈上。

　“我很不好，把你强留在我身边，但是我真的很娇娇，我喜欢你，我没有不喜欢你的理由，当然这不是我留你的借口，可是就是哎呀，我喜欢你，你也不许不喜欢我！”柳絮忽然想笑，然后回味了许久。

　小总是在上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让她心头一跳的话，她之前觉得这很诡异。因为她很早之前就以为，自己已经过了需要甜言语滋润的年纪了，两个人踏踏实实地在一起比说什么都好，其实她连自己也忘了。

　她始终需要，所有人都始终需要，觉得诡异是因为何骁太久没有对她说这样的话。先前看着小的脸，柳絮脑海里总会浮现何骁。

　然而现在，即使面前的这张脸和何骁的一模一样，柳絮也能很轻松地从对何骁的印象里跳出，明了这是小。原因无他，小真诚且年轻，爱的轰轰烈烈一往无前。快要到小吃的点了。

　但她直接越过了这一步，越过了她的儿，让汁的那里奇难耐。小将身下的柳絮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自己倚靠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