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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就像是被装在一个大口袋里,可怜惨了,偏偏眼睛又亮的很,言寂就算没喝她的血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和愉悦。

 “自己的宠物自己遛。”凛板着脸丢下这么一句,把小家伙到他手里扭头就走了,小家伙被他抱在怀里还一直盯着凛的背影看,喉咙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声…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崽。

 言寂:…好像有点酸是怎么回事?“出去玩一天就要跟别人跑了?”言寂了一把她的头发,笑得又气又无奈。

 小家伙漉漉的大眼睛抬眼看他,眼里是懵懂和无知,见他笑,还习惯性地伸出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在他颈窝蹭了蹭。言寂:算了算了。

 言寂本以为小崽子忘都大,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了,可给她洗完澡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榻上,她下意识就要往他的衣服里面钻。

 言寂本来想着,比起小孩子离家出走,钻衣服就钻衣服吧,反正也不是没钻过。结果小家伙往他怀里伸的小脚丫子在半途中突然顿住。

 他一愣,见小家伙本来就婴儿肥嘟嘟的脸又鼓起来,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愣是把都已经进他衣服里面踩在他膛上的脚丫子又收了回去,转了个身躺着,就留一个小股对着他。合着这还能突然想起来又接着生气的?言寂轻叹了口气,坐起来,把小家伙抱回怀里。

 “是不是还痛?”言寂用了灵力,轻柔地帮她白天被自己打重了的股敦,洗澡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没控制好力气,之前红色的印子现在都变成了紫,恐怕小家伙白天那一下是真的疼到了。言寂也不知道,小姑娘原来是这么娇气的。

 小家伙小脸还是气鼓鼓的,言寂没办法,抬起她的小爪子,牙尖轻轻咬破她的指尖,血珠滚落在他的舌尖,熟悉的清新甜味绽放在他的味蕾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此前一千多年都不曾感受到过的,酸又温暖的情绪,还有一丢丢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生气,都显得可爱得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家伙格外喜欢他食她的血,回来之后他吃的少了,她有时还会不高兴地把手往他的嘴里。一点自己在变成食物的自觉都没有,果然。

 他喝过她的血之后她情绪中那一点点的生气都如烟消云散,眉眼舒展,笑容明媚得像是正午的太阳,整颗心都如同飘在暖下软绵绵的云,还主动凑过来他的下巴。

 然后一如往常地钻进他的衣服里,闭上眼睛就开睡。小崽子确实不记仇又好哄。言寂失笑。皎月当空,夜幕像是尚未被涂抹的黑色画布,无星子也无云,夜风沉寂,莹白的月光如轻纱般软软落在地面上,没有一点波纹,正是安静平和,适于酣睡的夜晚,而圣山之下,宅院的另一边,还有人尚无法入睡。

 在察觉到怀里的姑娘虽然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躺着,然而过了这许久呼吸也没能平复之后,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室内的烛光倏尔亮起,也照亮了安卧于他怀中的凛的面庞,昏暗柔和的灯光之下,凛清醒的眼睛明亮如炬。

 “怎么了凛凛?怎么睡不着?”言低头吻了吻凛的额头,声音有些慵懒。“我今天在林子里遇到了言寂那只血魅。”凛盯着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嗯…小宠物怎么了?”言的神情丝毫不变,连声音都依旧懒懒的,包含困意。凛也不说话,只一错不错地和他对视。

 她在专注地听,可是言的脑子平静得仿佛一湖死水,提起那只血魅,也像是石头扔进湖里就直接沉没了,没有半点水花。真的讨厌。

 她从没见过谁像言这样控制自己控制得炉火纯青的,她有点烦了,懒得再跟他博弈,直接淡淡道:“那只血魅是透明的,在她身上我一点杂质都感受不到。”

 “可能因为是个小孩子吧,听哥哥说她还是跟着狗族长大的,心智未开罢了。”言还是不甚在意,笑着又要亲她,被凛皱着眉头躲开。“你相信这世上有纯善吗?”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你是说?”

 “我虽然无法读兽族的心,可就算是罗养在他院子里的那群狗,我也能感受到它们神念中的杂质,无论说是七情六也好,还是说是贪嗔痴也好,虽然为人所不齿,但却存在于每一个灵魂之中。”

 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私,就算是罗那群狗崽子都会吃醋争宠,她曾今也见识过那些世家大族里豢养起来的血魅。

 就算她们思维混沌灵智未开,也绝对不是鬼王那只小宠物那样,透明,澄澈,没有一点颜色,之前她只潦草见过那只血魅两面,在发现她思维混沌之后就没有深究。

 直到今天意外与她在林间独处,才察觉到蹊跷之处。凛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丛林之中那只血魅澄澈如清泉一般的眼睛,愣了愣神,又很快反应过来,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知道,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她先天魂魄残缺,要不…”后半句被言沉声接过:“要不,她就是一具傀儡。”

 “你知道吗,她和一个人很像。”言思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凛的发现告知了言寂。出乎他意料的是,言寂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沉默了半响,最后也只是嘴角勾出些许笑意,回了这么一句话。

 和一个人很像?像谁?言还想追问,可言寂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笑着摇头,关于此事不再多说一个字。

 月余后,安悦带着瑞恩的遗孤回到了圣山。狼族的少年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瑞恩死在言寂手里,而言寂一回来就派人去将瑞恩的遗子接回来,这个“接”字实在内涵丰富,连安悦都觉得这可能是“抓”的意思。

 一时间拿捏不住言寂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连带着她手底下的鬼族也都刻意和少年保持了距离。

 以至于少年都站在言寂面前了,身上穿的都还是两个月前言寂最后一次看到他时穿着的子,至于衣服,看他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的红痕淤青,还有几道刚刚结痂的醒目伤口。

 就知道在少年这两个月的亡生涯中没能幸存下来。少年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而耷拉下来,可他身后的尾巴却低垂着微微晃动,是狼族警惕的信号。

 在他蒙尘的头发之下,沾血污和灰尘的面庞之上,眼睛亮到发光。少年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库珥带下去治疗了,倒是坐在他胳膊上的小家伙一直盯着少年身后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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