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鸠蛋是礽糖味
马红英是她的母亲,结婚后一直怀不上,过了三年才生下宋轻轻,之后就患上了脑中风,四肢无力,常年只能瘫在
上。
她的父亲宋
就在镇子上搬东西赚钱,家里就他们三个,所以宋
不敢往远了去打工,怕照顾不了马红英。宋轻轻四岁前还不会说话,哭笑都会,也会咿呀几句。
就是说不出完整的字句。马红英和宋
没啥文化,就没大警觉,以为她就是学不会,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哪知是智力障碍的征兆。家里的钱大多是供给马红英买药,所以宋轻轻没上过幼儿园。
直到宋轻轻六岁,宋
才好说歹说的跟镇子里的唯一一所学校的校长求情,让她上了一年级。
就上了不到半个学期,班主任就老打电话说这孩子学习不好怎么教都教不会,起初宋
还觉得是宋轻轻贪玩不爱学习还说过她,让她好好学习。
宋轻轻当然是努力的学习,可就是记不住,思维也变通不了。成绩永远垫底,便老在班里被人叫是傻子。小孩子是天真的,却也是恶毒的。
他们欺负宋轻轻懦弱,折断她的橡皮,画花她的本子,
掉她新买的文具盒,还警告她不许告家长。
宋轻轻便在回家的路上偷偷抹泪,又怕人看见说她是爱哭鬼,只能躲在玉米田里掩着哭,哭完了便佯装没事的回家。推开门就给马红英讲她今天学了些什么。“森林。大大的森林。”“是高高的森林。笨。”
马红英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宋轻轻也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好笨哦。”马红英自知自己说错话,一时后悔的抱着宋轻轻“你不笨,是妈妈说错话。”
没了橡皮宋轻轻只好用手擦着错处,擦得作业上
七八糟的,还有口水的痕迹,改作业的老师一看就发火,在班上点名批评宋轻轻,底下的同学就捂着嘴笑她。
后来又让宋轻轻叫宋
来学校见家长。宋轻轻不敢跟宋
说,胆怯不安的拖了两天,直到那老师亲自打电话让宋
过来,解释了一番,宋
才知道宋轻轻在班里被欺负的事。
于是大发雷霆的在班里逮出那几个一直欺负她的孩子骂,宋
身材高大,又常年搬东西,身上都是肌
,吓得那几个孩子哭得惨烈,像要杀了他们似的。
老师也觉得影响不好,劝着宋
回去,又说都是些小孩子,你一个大人骂他们算怎么回事,那些孩子见宋
发怒,都害怕的看着他。
宋
打量了一圈班里的孩子,叹了口气,只好向老师请了半天的假,握着拳牵着宋轻轻的手回家了。
在路上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把她抱在怀里,温声柔情的说“轻轻,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跟爸爸说,让爸爸打得他们
股开花。”宋轻轻一下就咯咯笑出声来,搂着宋
的脖子,疑惑地问着。
“
股开花?什么花啊?”“喇叭花,把两瓣打成八瓣。”宋轻轻想了想喇叭花的形状,双手不由得的捂住自己的两瓣
股,害怕似的抖了抖,缩进宋
的怀里,撒娇似的说“爸爸好凶啊。”宋
搂紧了她却哈哈大笑起来,的确没有孩子欺负她了。却也没有孩子敢靠近她了。
跳橡皮绳便从来没有人邀她一起玩,明明聊得火热,一看见她的靠近,大家便相互的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离开。双人活动便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
她被孤立了。因为大家都害怕她的爸爸,觉得她爸爸是恶人。可她觉得她的爸爸明明是个英雄。
宋
从来不让她碰火,可她就是好奇,趁着宋
上厕所便靠近灶火旁,却被火烧着了头发,火焰顺着发尾迅速的爬上发顶,灼热的烧疼让她害怕的哭着,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直到宋
看见了。
倒了盆水给她灭了火,后来她的头发就被剃光了。自卑的戴着帽子上学,大夏天还戴帽子。好奇的大孩子在体育课上调皮的拿走她的遮挡物,一个滑溜溜的光头便突兀的
了出来,操场上的人一时哄笑着看她的光头,像是看见了什么滑稽的怪物,那个大孩子便让她跑着追回她的帽子。
最后跑累了才觉得无趣的扔在地上,说她不男不女的丑死了,她慢慢地捡起了帽子,抹了抹眼泪颤抖着手戴上,戴上的那一刻。
她感觉像有无数的石头
在自己身上,重得她抬不起头来,她再也不敢靠近火和灶了,那时宋
看她情绪低落,便笑着安慰她“你知道一休吗?你看,聪明的孩子都是光头的。你以后还会学到一个成语叫聪明绝顶,意思就是聪明到没有头发。”
“轻轻,这是我知道的秘密哦。你不要告诉别人。”“真的吗?”宋轻轻疑惑的看着宋
,之后还特意的跑去问老师说“老师,是不是有一个成语叫聪明绝顶啊?”
得了老师肯定的回答,宋轻轻骄傲坏了,顿时觉得周围人的头发太多都比自己笨,又因为这是和爸爸的秘密,宋轻轻便藏在心里偷偷的骄傲着。
她觉得自己的爸爸才华横溢,连这个都知道。一个学期完后,宋轻轻的期末考试还是垫底,校方找了宋
,语气委婉的跟他说“宋轻轻这个孩子或许是得了什么病,你最好带她去看看。”
宋
思索了很久,还是带她去镇上的小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是智力障碍,要吃药,还要靠教育和培训自己养活自己,条件好可以送到智力障碍学校读书专门教育,可
望镇都还没有这种学校。
那天宋
沉默的带着宋轻轻出了医院门,却没回家,只靠在医院背面的墙上,低着头看着仰着头正看着他的宋轻轻,他说“你想吃什么?”
“
糖。”她笑着
着酒窝,抱着宋
的大腿便期盼的望着他。宋轻轻只尝过一次
糖,是过年的婶婶给的,吃过之后只觉得什么都是
糖味了。白米饭是
糖味,小青菜是
糖味,鸡蛋也是
糖味,含在嘴里都会想念这个味道。
“贪吃鬼。”宋
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便牵着她的手去了附近的商店,那天晚上宋轻轻抱着一袋子的
糖回家,幸福得直抱着宋
的手臂夸他是个好爸爸。
“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她还像模像样的改了歌词宋
当晚收拾了行李,马红英疑惑地问他干啥去,他
了
眼才告诉她。前几天有个朋友李四刚邀他一起去外面挖矿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