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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月光如蓅水
 “珈蓝,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身体里万蚁噬骨的痛苦让漫相思的眸中闪过一抹癫狂的怒“夫人…那解忧酒的确十分古怪,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所有人都知道忘忧谷主一直对夫人心存不轨。他就是想要用这酒操控夫人神志,到时候就可以对夫人为所为了!”

 “给我!给我!”她一看到那酒,神色便如痴如狂,似乎根本就听不进珈蓝的劝说之词,伸手就朝他手中夺去,眉眼之中已近乎失去理智。

 “夫人就算不在乎自己,但总会在意那人吧,夫人若是一直如此,还如何让那人醒过来?!”漫相思的神色僵了一下,身子宛若雷劈一般颤了一下。

 她清冽的眸子虚浮起来,含着浓浓挣扎之意,但是那散着缕缕魔气的解忧却如同一只魔爪似的紧紧揪着她的心口不放,让她根本摆不掉。

 她近乎讨好哀求的看着珈蓝,低声下气的道“我的好珈蓝,乖珈蓝…给我就喝一口,我保证我只喝一口,求求你…好不好?”“夫人…”珈蓝眉川紧紧皱了起来,有些心痛的看着漫相思,神情亦是矛盾痛苦。

 他和菟丝自小就被漫相思收养在暮雪台阁,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实际上漫相思却是他们最亲的人,宛若亲姐姐一般,如今这般,又怎会不让他为之担忧?“这…那夫人答应我,就只是一口…”

 看着她浑身痛苦难耐的样子,珈蓝不心软。“好,我答应你,就一口!”漫相思连连点头说着。

 伸手已抢过珈蓝手中的酒坛,刚张口喝,突而一道真气飞而来,青白色酒坛应声而碎,充蛊惑香气的酒水撒了一地。

 漫相思看着火红衣裙上飞溅的酒渍和脚下的一片残片碎瓷,目光恼火的瞪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那一抹冰蓝色身影,想也不想的将手中暗红色的酒封狠狠朝他掷了过去“又是你在多管闲事!

 我不是让你离开暮雪台阁么!你为什么还不滚!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多管闲事!你走!”溟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漫相思看着脚下的一片残瓦似乎还残留了些许酒水,也不再如泼妇般谩骂。

 只是目光发亮的捡起地上那块瓦片,目光痴却又有些涣散,如饥似渴的饮着里面残余的酒,锋利的瓦片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顺着她的指汩汩而,她却似浑然不觉。只一昧的着。溟鲛寒冷眸中的风雪之越来越盛,终于。

 他忍无可忍的一把将漫相思从地上拖了起来,拉着她径直出了膳房,眨眼之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暮雪台阁。

 “…珈蓝哥,这道长要把夫人带到哪去啊?”恰巧路过的黄鹂看着他们远遁入云中的模糊身影,有些吃惊的小声道“他们好像是昆仑山的方向去了啊…”“…”***风雪覆盖的昆仑山上,白雪皑皑。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解忧,你带我来昆仑山干什么!”酒毒发作的漫相思神智混乱,迷糊不清的在他的钳制中难受挣扎,身体宛若万蚁噬骨的痛苦让她难忍半分,只想喝下解忧缓解痛苦。

 “放我回去…放我…啊!”她喊叫声未停,便忽而被溟鲛扔进一个冒着浓浓白色寒烟的冰泉之中。彻骨的冰冷让她浑身都止不住的打着寒颤,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她有些惊慌的在寒泉中慌乱扑腾着。

 想要爬出去,但是却被那一层结界而困住无法离开,泉水中冰冷刺骨,她浑身透,冷的不停打着颤,脸色冻得雪白,怒气腾腾的瞪着怒气溟鲛叫道“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溟鲛却置若罔闻,只是也缓缓进入寒泉之中,坐在泉边另一侧,闭上雨雪霏霏的眸子,任漫相思如何在寒泉中不停哭骂折腾,都一直缄口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漫相思才折腾的疲力尽了。浑身瘫软无力的浸泡在寒冷刺骨的冷泉中,那刻骨冰寒渐渐退了她身体的酒毒,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

 漫相思怔怔看着端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冰冷的如霜似雪的男人,虽然溟鲛布了结印,但是那些纷纷扬扬的白雪还是片片飞落了下来,他的发丝和肩膀上已然覆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身下冰泉汩汩淌,白色寒烟袅袅飘,他身覆雪端坐在那里不染纤尘,宛若谪仙人一般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她的清涟目光穿过他的身影,穿过漫漫飞雪,朝着那条熟悉的山道看去,便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十五六岁一身红衣,目光灵动狡黠,笑容明媚淘气的少女一蹦一跳的走入昆仑。

 她东张西望,目好奇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身旁是温柔似水的碧荷师姐,那少女此时似乎也看到了冰泉中这一脸严肃的师叔,还被他好一顿训诫,少女眼中便有些畏惧,又有些不服气。少女又往前走,便看到了一个古朴僻静的宅子。

 看到了那一身棕白色道袍相间,眉宇间宁静温婉,一片静谧之的清隽男人正低头专心扫雪。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却格外乌黑好看,让人一见便想与之亲近,他似乎也感觉到有人来,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宛若一朵白莲绽放在他脸上。

 一阵猛烈的风雪吹来,吹皱了这冰镜似的泉面,也倒映出了一张痛苦、仇恨,带着些许狼狈的面容,虽然那面容依旧如花娇,却早已不复昔日的纯洁灵动,似乎不过一瞬间她苍老了许多。

 甚至有些面目可憎、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脸,眼泪不知不觉间盈了眼眶。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什么让她那双百花争的眸子失去神采?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厄运都会结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猛地抬掌击碎了泉水中那种模糊不清的面容,放声撕心裂肺痛苦尖叫起来,那哭声如此悲凉痛苦,回在空寂寂的雪山中,绵延不绝,经久不散。

 青丘。月夜,月光如水,倾泻而下。杏婳儿走到淡粉的蔷薇花架下,手中结了一个淡结印,朝着半空中一探,却很快便被一个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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