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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但此刻
 当然是要新的嘛!你找个时间,我看看啊…下周六吧,把他们召集一下,我们重新拍点照片。”

 文弈不由得沉默几秒:“…崔主任,您有所不知,我们有些选修课是放在周六上的,而且他们大四的都去实习了。这么短的时间可能比较难聚集起来,您看创优的时间还有很多,这要不…”

 这次打断他时,屏幕里的声音低沉淡漠了许多。“小文啊,我本来觉得你斯斯文文话不多,看着像是会做事的人。没想到你这么没有经验啊…还是太年轻了点…”崔主任啧了一声,拨动了藏起来的开关:“找那几个大一大二的年轻女学生,就说拍宣传照女生上镜好看,让她们来行政楼找我。”

 “贫困生自然应该感谢学校嘛,你让她们来,不会有几个拒绝的,不然这资助,就没有咯~”“对了,特别是有个叫易晚的,一定要叫上她啊!”崔主任握着听筒,眼睛满意地浏览着那一沓学生档案,文院贫困生的姓名、履历、一寸白底证件照清晰可见。易晚的那张放在最上面,明漂亮的脸上带点腼腆的微笑。

 看着温软善良,他狡诈的眼睛里闪过光,这白白的一身软起来一定很过瘾。还有几个其他的女学生,就让那几个副主任带走去分,这个他一定要自己独享!

 想想他都觉得有点燥热,这种学生最好把控了。家里无钱无势,受了学校资助通常比较恭从,只要吓吓她就会无助地嘤嘤哭,这时候他再哄两句,那还不是又怕又怜,任他摆布?

 眼前似乎已经浮现那小美人着眼泪被他着掰开腿的样子,臃肿虚浮的中年男人耐不住激动地打了个冷颤,下巴上的都愉快地抖了起来。

 听着主任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仿佛有冰冷滑腻的蛇爬过后背,文弈生理心理上瞬间恶心得差点干呕出声,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下手了。刚刚才出的文件,有谁会这么快就把工作细化到这里!

 真是春天到了。动物又想开始配了。真让那些学生,让易晚去了那只肥蛆的办公室,她们…她们…文弈一只手握拳死死抵住了才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半晌,他的喉咙才能够放松绷紧的肌,在不作呕的情况下说出正常的句子来:“主任,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也到了考察期了。”电话那边突然没声音了。

 “创优也是学校的大事,我们G校能不能上评,我相信校高层领导也还是很重视的。”“在这种风口尖,万一那些年轻学生一个没想通去举报…”“您是老前辈了。自然知道怎么才是稳妥的做法。”

 说完他反胃得不行,不得不端起水杯来强行灌了一口冷水,让尖锐的冰冷穿过疼痛的咽喉,刺破逐渐膨起来的惊惧,一路顺着食管脊椎铺遍全身,他不敢说得太多。

 但挑到了重点。崔主任最后怒哼一声,挂掉了电话。放下听筒,世界突然安静得有点可怕。文弈觉得自己甚至还有幻听。

 那个老垃圾肮脏染油的话似乎还在耳旁重播,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颇为虚伪的人,对谁都可以笑脸相,但这次他真的做不到。一想到那个雪白美丽的女孩子,居然被那样阴暗腐败地觊觎,他就恨不得抄起这台电话丢出窗外去。不行,还有声音。

 他不想再听!文弈猛地站了起来,扶着桌沿深呼吸几口,闭了闭眼,迅速地解锁拨了个号放到耳边,速度快到人名都只是在眼里一闪而过,或者只是他不敢看清。

 “嘟…嘟…”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长到他觉得光都变了方向,长到他觉得浑身温度开始下降发冷,长到他觉得她永远不会接他的电话。

 上帝啊…让我听听她的声音,让我知道她是否安好。现在,即刻,我不敢再等。可能下一声长音后,就会听见人工客服的电子播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了。但在那之前…

 “喂?”易晚清凌凌的声音在他的宇宙洪荒中响起。文弈抱住了自己的头。“易晚…下午来一趟我办公室。”***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易晚其实还没下课,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丁教授。

 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来电用户,再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在一只麻雀扑腾翅膀飞到窗沿上的瞬间,她作出了取舍。

 弯下,低头从教室后排跑过,穿过后门,独自来到无人的墙角。这个时候她反而又有点拖拉起来,拇指放在接通键上迟迟不往下点。算了。

 一定是有正事找她吧,她在他面前已经原形毕,想来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绮念的了。易晚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积尘顶灯。

 在一片视网膜烧灼的空白中接了文弈的电话。虚空的电开始传递的瞬间,她被他是隐忍苦痛和颤抖的声音惊到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祈使句,为什么他能念出一种破碎祷告的低微感,她愣住一时没有回答。

 那边的文弈呼吸急促了点:“易晚?你能听见吗?”好像不是一位老师叫学生去办公室,而是一个濒死的病人在问唯一能救他的医生。易晚望向窗外,早的凉风拂过新生的枝桠,绿的叶芽轻轻颤动,地,像挠着她的心。

 “我…”她开口“要不我现在就来?”那一瞬间,文弈用力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了一松,所以被用力迫过的地方重新有血灌注,一片缓慢复苏的麻。

 但他很快就否决了易晚:“不…不,你现在不用过来。中午下课了。先去吃饭吧。”他不能让易晚这个时候来,看到他如此惊惶失措的样子,他需要一点时间缓冲,才能维持他温文尔雅不动声的外壳。

 “虚伪”挂掉电话后,文弈依旧这么评价自己。哪怕内里有再多惊涛骇,对她有再多求,对这个处境有再多厌弃…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还要做那个春风和煦的文老师。

 但到了下午,易晚当真敲响他办公室房门的时候,虚伪的文老师发现自己的演技还是太生疏,其实要做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让她进来,吩咐她不要听任何领导的单独指示,如果有被资助或者评奖的同学被叫走也一并拦着,就这么几句,管她什么反应,管她答不答应,管她有没有真正听明白含义。

 他只要坐在桌子后面动动嘴皮,轻松,简单,soeasy,但此刻,甚至不能好好地坐在原地的文弈,发现最困难的是如何开头,才能自然又随意,轻巧带过自己的经营,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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