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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能再要钱
 她可能要诚心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回来太晚,但今天她能感到从那个被子包里辐出来的异常的愤懑和不,所以她决定,既不要诚心,也不要思考。

 这不刚才周某人说过吗,不要想那么多,会没那么累。圣诞节过后很快就是元旦了。接新的一年总是给人一种喜悦的错觉,但易晚知道,日子不会因为年份的进位就跟着一起改变,但大家高兴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放假,但大家又不能太过高兴,因为放假回来就要准备期末考了。

 今年节比较早,一月末,按照安排,大概一月中旬就要考试了。易晚拿着课表研究了一下,决定这个元旦假期不回家了,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很快又放寒假了。到时再早点回来。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说了句:“你忙吧,那寒假再回来过年。”易晚心里一片哭过后那种肿的酸,笨重又沉闷。没法,来回车票钱够她吃好几天饭堂了。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吧,她又看了一眼考试安排,又要复习,又不能去了…

 她有些恐惧地发现又要跟宋景年请假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总要去做的,易晚当天上班的时候就去找宋景年。敲门的时候。

 她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正想着要不要等下再来,就听见宋景年平稳的声音:“进来。”她推门。

 果然见宋景年拿着电话,面色沉静,看着屏幕的眼睛分过来一点眼神,易晚看懂,便关好门乖乖走到桌子前等着。宋景年:“陈总的录像已经发过去了。

 你让技术部几个人一起再处理…张局的事情还要再观察一下,他还是比较谨慎…”讲完挂断。

 他头抬起一点,目光轻轻落在易晚身上,没有问她什么事,他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又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她过来,被他的天罗地网抓住。

 易晚顾左右而言他:“你讲电话我就等下再来嘛,打扰你谈正事,耽误了怎么办。”宋景年无情拆穿她的做作:“你们让他们留下证据,我把信息整理好,就是最大的正事。你还不知道吗?”女仆咖啡店。

 看着是小众文化产业,其实是易的市场,然而这只是表象。来客里总有些官商人士,年轻偏多,但意外的也能遇到身居高位的。

 女仆妹妹温柔小意地陪侍,哄着贵客,转头就拿着录像敲诈勒索…这好像是目前我们知道的信息了,然而这是表象下的…另一层表象。

 表象做得越大越宽泛,才能隐藏真正的目的。易晚很明显知道的真正的本质是什么,本来只是想找个由头跟宋景年套近乎,此刻被揭破也只能讪讪。

 “我其实不是来说这个…景年哥哥,我要考试放假了…元旦一直到节都不能来了…”本来她还在上学,要考试也很正常,之前这时节也不是没请过假,但前两个星期。

 她能感到宋景年好像有点脾气不好。是以她现在很忐忑,甚至做好了这一个月扣完工资的打算。

 宋景年看了她几眼,一声不吭,易晚也没有继续说话,室内安静得能听见二楼的脚步声。黏黏糊糊拖着步子走路的是小影,身体沉重脚步虚浮的肯定是客人。

 宋景年习惯性地分析了两秒听到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居然在逃避接下来想说的话,为了纠正自己的拖延,他强迫自己开口:“你…”易晚紧张地看他,他深深的眉眼带着复杂的情绪,语气有些无奈。“以后只接触那几个官员吧,其他的普通‘客人’你别浪费时间,对身体也不好。”

 “你要是缺钱,我说了我可以帮你。”这话说出口了倒是流利。因为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易晚:哦…又来了。

 “我也说过…我不想你这样帮我。”她垂下头,眼珠子盯在地板上,脚趾无意识蜷曲抓着地面。“我不要欠你那么多。”楼上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小影应该是带着客人进了房间。

 似曾相识的静默缓慢淌,空气粘稠得让人无力再重复接下来的对话。走之前易晚斟酌了一下,决定探身亲一下他,但这办公桌实在是有点大,她俯身到了一个角度才发现…自己好像还够不到宋景年。

 她的脖子尴尬地僵硬起来,傻不愣登的停在原地。怎么就偷懒了!多走两步从旁边绕过去不好吗!

 易晚大悔,眼神左右躲闪,眼皮带着眼睫一眨一眨,看得宋景年浑身发,但他总是很能装,最后只是悠哉悠哉地轻轻往前滑了下座椅站起来,眼里难得带点星芒一样的笑意,抬过她的脸吻上。

 最后还是让她走了。宋景年张张嘴,方才柔软的触感好像还有停留的错觉。人都走了,他却还在幻想她的存在,那时,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她,对她有太多的好奇,太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开口把人留下来,借题发挥把她拎上,现在想起来,其实都是他私心作祟,后来他明白她为什么缺钱。

 她也明白他不是单纯的咖啡店老板,甚至不是“老板”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就变得轻松同时又艰难了起来。

 他第一次提起让她不要置身此中,钱他可以帮忙的时候,易晚直接冷下脸,第一次对他发怒。过了很久他才敢提第二次,还换了说法,易晚也是摇头,他无法,只能逐渐尝试放宽条件。

 但无论如何,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理由,她说:“以前在小时候,你家借我躲了多少次,从那时我就很抱歉。

 现在,我全靠这里才能给得起我妈住院治疗吃药的费用,全靠你保护我,我不能再要你的钱,我欠你太多了。”傻晚晚…宋景年合上嘴,眉头皱起。

 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是自嘲和懊恼。鼻尖哼笑一声,他闭上了漆黑的眼。明明,是我宋景年欠你太多。***很快就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可以说。最后一天和第一天隔得很远,也可以说,最后一天和第一天离得最近。

 把时间轴打开,年份与年份的衔接也只不过是轻轻往前迈了一步而已,今与昨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

 但就算是这样,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错觉:新的一年,希望能有新的开始。易晚看着手机群里聚餐的事情,一点都没有犹豫选择pass,毕竟他们要去学校隔壁街那家大酒楼,就算是AA,人均消费对她来说也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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