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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水汽逐渐洇出
 易晚被得浑身紧绷,但知道身上的客人已经默认了规定,她便也尽心尽力地让他舒服,她提气缩紧了,小手抓男人的后,柔媚地称赞他好大,好

 两人下体连接处一片浑浊粘稠,早已分不清是油还是体下来打发,打了肌肤,打单,她在一片之中将男人推上的高峰,看着他疲软地退出来,身下体仍在汩汩出。

 她也累极,息着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是因为快而晕眩。难得能碰上一个有点智慧的客人。

 这样也不用闹得十分难看,易晚甚至多出点时间来收拾成一团糟的单,她还没穿好衣服,爱心围裙扯得松,歪斜着挂在她肩上,她一身肌肤上全是各种口水印油印,腿间更是浑浊泥泞。她把布料从垫下扯出来,往中间收拢的时候,刚才的罐从上滚落到地上。

 “嗙咚!”她呆呆地拧头看,呆呆地垂下手,呆呆地看着鲜红的瓶子越滚越远,她突然觉得自己动不了了。破旧的机器人没有机油辅助,连弯一下手指都困难。勉强着想抬腿迈步,却打着抖站都快站不稳。

 就在她即将赤身体栽到地板上的前一刻,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宋景年低沉的声音坚硬地刮过她的耳膜:“先去洗澡。”

 这场景似乎与数前重迭了起来,浴室,热水,宋景年,她,她眼下穿得比上次少多了,但宋景年似乎皈依佛门了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到她扶着他走到热水莲蓬头下,宋景年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在水滴中勉力睁开眼睛看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不知喜怒的扑克脸,但只要被他审视一眼,自己就毫无秘密可言。秘密,呵。易晚自嘲地闭上眼,听见他走出浴室关上门前递过来的声音。

 “别想太多。”盛姓少年震惊失的眼神,失望离去的背影蓦然浮上眼前,而她只能压抑着表情向他鞠躬,还要在他走后假笑着让别的男人

 何等可笑荒唐,如此浅显易懂,还真的不需要想太多。易晚差点在水里笑出声来呛到。呛得她脸,都是泪水。

 ***冬日午后的大街灰蒙蒙,行人都在长街外的大道上,往街道深处看人影稀疏。盛之旭关上咖啡店大门后一秒的犹豫也没有就撒腿往前跑了出去。

 他想起高中体训的时候,篮球队教练着他们大早起来在操场上跑圈,他脑子里还昏昏沉沉,身体却在队伍里机械地跑动。

 塑胶跑道和教学楼在他眼里放胶片一样滚动而过,跟一张印象派的画作相差无几。模糊的光影,无意识的大脑,逐渐疲惫的身体。像现在一样。

 冬季的阳光甚至都透着冷调,照不亮他面前的人行街道,跑动起来也看不清行人车辆的警告,全凭着出色的运动神经盛之旭才不至于摔倒。

 明明前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少年突然就爆炸了似的开始飞奔,然后又逐渐力委顿下来,他觉得自己像被绳网捕到的鸟类,尽管自己强行挣扎破口逃出,却被住了脖子。

 他奋力逃离的每一米,都让自己被网线越拉越紧。最终他将窒息。任凭那网,将自己从空中拉下,回收。冷风依旧那样吹,少年逐渐慢下来,他的汗水,他的眼泪,都被蒸发。

 盛之旭整个人都是冰凉而干燥的,就像晕眩的飞鸟向下失重坠落,羽翼无力,耳畔风声呼啸,他无法逃离,而此时的易晚却完全相反,热水淋浴让她整个人温暖而润。宋景年没有在这里看着她。

 她为老板特意给她留出的私人空间而感激。现在她可以偷来一点时间,假借着洗去污渍的机会。

 在这里企图用眼泪当做胶水修补一样破碎的心脏。多出来的咸涩体和无法填补的哽咽就化在花洒里,不会有别人看到听到,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被认识的人发现自己做这种工作,应该要怎么办。

 从来都是小心谨慎,谎言亦好,糊也罢,只要没有人找上门来就得过且过。是她上次疏忽了。没有安抚好盛之旭如同狗狗一样天真的想法。是她今天混乱了。

 没有处理好林青杭突如其来的提问和自己的情绪。是她一直以来都错了。没有让自己成为一个能够站在阳光下的人。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失去了珍贵的东西,失去了正确的成长途径,失去了大声说爱的能力。

 眼下她在情趣风俗店里接客,这样洗也洗不掉的污秽,纵使她有自己的爱慕和被爱慕,也根本没有胆量去触碰,去安置。

 白色瓷砖在暖灯光下反淡淡的橘黄,水滴淅沥洒其上。易晚伸手按掉花洒开关,墙上的痕逐渐停滞蜿蜒,慢慢干涸变成泛白的水渍。

 仍然,仍然,洗不干净啊。易晚赤着踏出小浴室,光脚踩在地板上,水珠从她头顶沿着肌肤一直往下淌。宋景年不在。卧室里开着空调。

 此刻正往外吐着加热过的空气,室内干燥而温暖。顶灯没有开,当然了。只有头一盏调暗了的阅读灯勉为其难发着黯淡的光。易晚背着浴室的暖光缓缓往边的衣柜走,拉开朴素的木头柜门。

 在熟悉的位置有一迭浴巾,在另外熟悉的位置挂着宋景年的衬衫外套…还有她放在这里的衣服,黑白蕾丝的女仆裙子,她出一条浴巾机械地披到身上,瞪着裙子发呆。

 一般来说,男人的衣柜里如果有女人的衣服,那应该是一件亲密的事情,象征着稳定与熟悉,但易晚着实不觉得自己跟宋景年之间到底有什么稳定熟悉的关系。哦,除了体上的,而这条低工作服似乎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着。

 她只是个用身体换取存在意义的人。一只长臂从她头顶伸过,接着视线被白色覆盖,看不见了。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宋景年捞了另一块浴巾给她擦头发,也不知道他怎么学会的,擦头发的时候并没有来回,而是一缕缕用布料慢慢抓

 动作轻柔,只有手指掠过发丝带出一点点细微的声音。易晚本想抬手说我自己来,但她现在真的没有精神说话,连动一下都很艰难,她盯着地板出神。突然被宋景年带着转了个身圈在怀里。

 “你这样低着头我怎么擦。”他慢条斯理似问不问。易晚的脑袋隔着一条巾抵着他的前,水汽逐渐洇出,浸染宋景年的衣襟,但他仿佛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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