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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得商量
 他的无视并不能影响她的发挥,她继续说:“刚才元伊告诉我,你们公司最近传着巧克力公主的故事,我们不吃甜的陆总经理,竟然指示下属去买甜腻腻的巧克力。”

 她啧啧称奇:“听闻这条消息后,贵公司的员工都震惊了。”他面色不变,淡淡一声:“都闲得慌。”

 看来他安排的工作还不够多,她戏附体,表情一惊一乍自顾自念叨:“巧克力肯定不会是陆总自己吃的吧,八成是送给哪个小姑娘小妹妹讨人家关心,送谁了呢?不知道呢…”

 久而久之,中远的员工就给这个神秘的女生取了外号叫巧克力公主,她作思考状:“大明星?哪家小模?好像都不对…”车子缓缓地行驶在车中。

 他投来威胁的目光:“没说够?边做边说?”老狗,就会用他裆里的那坨威胁人。单善看向窗外的人如织,耸了耸肩轻哼一声,打趣他:“陆总,发喜糖啊。”

 陆敛拐了个弯换了条车相对少的路,靠边停车的同时倾身凑向她,蹙着眉隐隐的气急败坏:“不想吃就扔了。”

 她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脸:“哼哼…送给我就是我的了。”说完朝他抛了个媚眼:“别不好意思嘛,咱们谁跟谁啊…我还送你表了呢。”她指着他手腕上戴着的表:“喏,大表哥。”他收回目光,一拍她柔软的发顶坐正身体。

 ***店铺在小巷里,车开不进去,单善在附近找了个车位停车,拿上微单和录音笔步行进去,不留心观察倒罢了。

 仔细一瞧变化还大,许多店铺都改换了门面,有一个老小区拆迁后用绿围挡了起来,以前她跟靳瑄吃完生煎会从小区穿过去,对面就是一家电影院。

 看完一场电影后出来刚好饭点,附近就有一条小吃街,她特别喜欢吃小吃街里的串串香,虽然吃完以后十有八九会拉肚子。

 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她抿着嘴笑了笑,目光忽然一怔,停步在生煎店三五米处。还没到饭点,来吃煎包的人不多。

 他今天穿着件纯白T恤搭配宽松的浅蓝色牛仔,微仰着头看店铺上方的菜单,站在点餐的窗口前,而后对窗口里的人说:“老板,麻烦拿两份生煎一碗红豆沙,打包带走。”

 来的次数多了。老板认得他,乐呵呵地说:“有空让你女朋友来店里吃啊…现出锅的更好吃。”

 说着很快装好两盒生煎递给他,拿了个塑料碗转身去盛红豆沙,他微低下头,似乎是笑了:“她起不来。”她站在他身后,听到这句,忽然心酸。

 老板把盛好的红豆沙给他,接过钱来找零,边和他闲聊:“好几年没见她,我这记都忘记她长啥样了。”他低声应:“似乎没什么变化…”

 她眼眶发红,死死地掐着掌心还是无法控制双腿走上前,走出去一步,两步,三步,最终跟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妥协。算了,就这一次,她告诫自己。

 就这一次,她还差他一次约会,他们没有好好地告别,他在接老板递过来的零钱,她缓缓向他靠近,伸出手马上要碰到他肩膀了。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渗人的冷光,她只来得及判断出那把匕首的目标,身体已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莫名其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朵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等他回过头去,眼前的一幕叫他肝胆裂。拿刀的是个中年男人,匕首刺进了她的腹部,红色的血从她身体里出。

 她如同被走了气体的娃娃冲他无力地笑,虚虚喊了声“阿瑄”便往地上倒去,感觉身体被一个怀抱接住,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她,接着便没了意识。

 ***关于父母的死,单善一直后悔,当初如果不那么任,也许父母就能逃过一劫,她一直喜欢拉小提琴,相对应地就热衷于听提琴家们的演奏会,单伯尧为了激励她在高考前夕再冲刺一把。

 就给她买了她喜欢的提琴家的演奏会门票,地点在维也纳,时间是刚刚好是高考完后,那会她正好考完一身轻松,顺便当毕业旅行了。

 “爸爸到时候应该有空闲,需不需要我和你妈妈陪你一块儿去?”单善记得,单伯尧当时是这么问的,她摇了摇头,面颊染上酡红:“有人陪我去。”

 单伯尧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陪她去的是谁,摇头笑了笑,嘱咐她:“出门在外乖一点,都听阿瑄的。”她两手捂脸降温,娇气地应答:“知道啦。”高考结束后两天,她跟靳瑄坐上了飞维也纳的班机。

 他们听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小提琴演奏会,正要出发去下一站,便接到了单伯尧夫妇出车祸的消息,她的父母死了,他们死在去找长女的路上。

 两人这些年来从未放弃寻找丢失的长女,听到又有个地方出现了跟大女儿特征相像的人,行李没收就连夜赶了过去,那地方是个偏远的地界。

 彼时又是深夜,车子开在一条两边都是峭壁的崎岖山路上,一路全是小心落石的警示标语。好巧不巧的,车子经过半山时忽有石头落下来,开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扭拐向另一边,那是一截没有护栏的狭窄山路,车子滚落山崖跌进河里,当场车毁人亡,她赶回来时,只摸到父母冰冷的尸体。

 谁也想不到,出发前他们惯常的叮嘱,竟然就是告别。***没两天后,单善得知了事故原因,说简单也简单。房地产作为中国的支柱产业,这几年在国内发展的势头尤其迅猛,甭管有没有资质会不会盖房子,但凡有了点钱的企业都要掺合进去分一杯羹,通广也不例外。

 事情的起因就是通广投资的一个楼盘,新来的一个年轻民工进工地时大意了忘戴安全帽,碰巧高楼上掉下来一块把人给砸死了。

 通广这边决定赔钱息事宁人,跟死者家属商议好了处理方式,却在赔偿金额上产生了分歧,对方开口就要500万,没得商量,不给就把事情闹大。

 自媒体时代随便发条信息都有人免费转发,死过人的楼盘谁愿意住,结果必然亏损。对方报出的金额惊到了通广的律师团,跟靳百川汇报过后没几天,死者的父亲又自己找上门来,主动提议重新和谈,工地这边按照死亡赔偿金标准的两倍做了赔偿,事故顺利解决。

 本以为就这么过去,可当靳瑄的照片跟着张雪瑶被曝光在网上时,引起了死者父亲的愤怒。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凭什么他靳百川的儿子活得潇洒恣意,而他家的却长眠于地。

 甚至派人上门打砸威胁。死者的父亲心生歹意,找到靳家的住处后跟踪了靳瑄几天,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却在伸刀子的档口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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