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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是自然
 在这个情蝶蛊所编织而成的梦中世界,她所能反应的,唯有身体的本能。感受到的,也是最直击身体的望。

 抚摸着脸颊的手,下滑了些,扣着她的下颚抬起,雾里映入了他的样子,这给了他她正凝视着他的错觉。过去在天药谷中,她的眼里曾真真切切的倒映着他无数次。询问的时候、深思的时候、不经意看过来的时候。指抵着沐沐的下巴摩娑。

 忽然希望此刻她是能看见他的。没有面具、没有距离。下涨得发疼的,安子舟改变了主意。

 他最初下蛊的目的,不过是想掌握她的行踪,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再把人回来。蛊虫化蛹时。

 在怒与嫉火的驱使下,不重的他,起了利用那蛊的心思。一点一点、循序渐进把她拥抱成自己的模样,洗刷掉别的男人带给她的反应与痕迹,最后再拆折入腹,让她的意识跟灵魂都染上他的一切。不,他要更多,不仅仅是在梦中。

 ***一开始,只是觉得若有个人能相伴也不错,沐沐在医术造诣上是蠢,脾却是他看着顺眼的。能合他眼缘的人,很少。心思有了。想得便也多了。眼神变化,奈何沐沐是个迟钝的,愣是没觉察出什么不同。

 倒是被她那大徒弟发现了意图,少年投来的敌意他并不在意,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孩子的争宠。

 时推移,了解的越多越让人不知足,单纯的顺眼渐渐成了非卿不可,安子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渴求一个人。单向的思恋发酵在心底,酿出一汪绵惆怅的酒泉。想更进一步的安子舟忽地意识到,若要走出这一步。

 他必须先让沐沐去完成她要做的事。这是他们相遇的开端,也是这五年有实无名的师徒源头。

 不是没想过与她一同前去,但她一定会拒绝。所以他选择了尊重与等待。沐沐离谷那,安子舟唯有一句挖苦,从那句挖苦获得的回应,他叹气的同时也稍放了心。不是用在她自己身上便好,后来两年,安子舟尝到了习惯落空的滋味。

 不自觉的留意练药房的空位,总是无意寻找追逐的目光,待鉴药材里不再有奇葩怪样的草药,再次宁静平和的天药谷反而让人不大对劲,诸如此类的事太多太多。

 时间的流逝没有冲淡任何事物,与之不同的只有逐年增长的思念和求而不见的苦涩。酒泉不再清澈,烈度提高的同时也更加香醇浓郁。

 谷中消息闭,安子舟也没有刻意打听沐沐的事,他怕忍不住。再等两年,他这么对自己说。这是他能忍耐的极限,也是给沐沐的期限。若再两年后,他们仍未相逢,那么,他会去寻她,等待的最后一年,他无意间听闻到沐沐的消息,那是她离谷以来唯一的音讯,也是噩耗。

 ***安子舟俯下身,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雪白与鸦青的发结成一束,淡蓝的眼里漠然不再,念与爱恋融为了黑幕,为那片清空包裹住他想拥抱的流星。最美味的,便该留到最佳的时刻品尝。

 在这个虚无的梦中就这么囫囵下,太过浪费。遇上有关于她的事,总让他无法理性。唯二压抑而来的两次理性,一次是她的死,一次成了他人嫁衣,又叫他如何能忍。到底是他心急了。

 “今,我什么也不会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收一点小小的利息。视线下移到她咬着的,淡的瓣陷下一抹弧,浅浅的绦散了开来。

 安子舟眸微沉,贴了上去,那很快就抿紧了,他不得其门而入,舌尖打着圈描绘起她的型。“不相信?”牙齿也用了上,含咬的轻啃,她低低哼了一声。

 “罢了。!今之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梦里。”空着的手扶上她的背,使了点力,两人的身子便嵌在了一块。

 “我会亲自去找你。”心念一动,成群的情蝶飞来,落在了沐沐脖颈、部、际等感带,化为更深邃的蝶印,透入她的衣衫,她的身体猛地一大抖,牙关一松被他的舌趁虚而入。一个绵无尽、直入灵魂的深吻。

 ***墓前,百合花有些萎了。修长的手指,虎口带着厚厚的茧子,用一束淡黄的野花替了它去。野花开得正盛,杂枝也已清理干净,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比较适合你,百合,太端庄了。”温雅的嗓音淡淡的道,动作间皆是轻甲摩擦的声响。“你说是不是,傻姑娘。”绿色的眸垂着。笑意若有若无。

 ***沐沐再次来了现实的清醒,她眨着眼,瞪着顶上飘飘的红纱,脑袋仍有些不灵光,不过比起先前已好上许多。

 边的烛火摇曳着昏黄,外头早化为一片夜中缀红的温柔乡,再望过去的高台隐约能望见某个熟悉张扬的俪影。今夜有了了的站台,该是有什么贵客来到吧。

 倒了杯茶捧在手里啜饮,喉头舒服的同时开始思考。男人在梦里的话她是半信半疑,他这回没有太过份,仅仅一个吻后便放开了她,这让他多了些可信度。

 但并不代表之前的恶劣行为因此一笔勾销。最麻烦的最后那句话,怎么听都很不妙好吗。一手捂上额,另一手摇晃着茶水,沐沐总觉得男人给她的感觉似曾相似,每次梦毕的红蝶也很是稔,一时却想不起来。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他为什么选择那样的手段、他用什么入侵并操控她的梦、他用什么连系了他们之间,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涨得沐沐头疼又无解

 为什么都挑这种时候搞出事来,以前的时候就算了。一个两个冒出来她有的是能耐一个一个回去,现在?她能不被死就不错了。

 也不是没想过请托他人的帮助,然,打扰花了了已是她的底线,她不太想因为这样的事再牵扯上更多,到头来舍不得的还是她自己。想找天道解决吧,从那识海一谈之后就没了影。

 她想找祂要个说法、讨回功力都没办法。前大徒弟的黑化侵犯、莫名其妙跟进的梦男、还有那个尚未遇上的笑面虎将军,每一个都棘手又要命。下下签的四面楚歌,她君沐颜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

 都熬到结局之后了还能惨成这样,她也算是个能人了。深深体悟到人在世间走,武力不能没有真谛的沐沐长叹了口气。还真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现在的她还不过、打不过、混不过,那便逃吧。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逃跑虽然可,但是有用。

 ***“各位大人,方才的歌舞可还入眼?”专门招待显贵的包厢里,推门而入的花了了笑颜盈盈,吐气若兰。

 此言一出立时涌起一声声在座看客的称好,她靠过身子,纤纤玉指攀上景苑城主的肩,眼角拉长的红彷若能勾去任何男人的魂。“城主大人呢?”

 “哎,这是自然,左将军看如何?”年将五十的城主笑得憨厚,不规矩的手从身旁的女游移到花了了的膝上轻拍,把问题抛向在场唯一的年轻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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