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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少了光束缚
 那感觉就好像你一直以为你所生活的世界,明亮、清澈,美如童话,可透过那层假象,你才见到最真实的自己,那个沉在潭底,昏暗的,见不得光的的自己。

 脚后跟破裂的伤口血模糊,可再钻心的疼,都远比不上真相对灵魂深处那暴戾的锤击。慕糖轻笑了声,极慢的转了个身。可抬脚的那瞬,她蓦地停住,喉间压抑的浊气混入体内,艰难的消化掉。下一秒,她眸底闪耀的星光燃起,转头,微笑着冲白雨道:“我要抢,第一手新闻。”

 音乐厅前排的VIP席,入座的均是A市非富即贵的商人,纵然是娱乐圈的大咖们,也在身份地位的压制下,只能屈居后座。

 从入席至音乐会开始,顾溪远自始至终黑脸冷漠,不发一言,反倒是旁边的女人自言自语的絮叨,可再怎么装的善解人意,骨子里的骄横总会不经意间出来。

 洛盈隐着腔怒意“你就这么不愿跟我在一起?”说到这,顾溪远难得有兴致侧目瞥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口吻“你说废话的功力,倒是渐长了。”

 她低声线“那么个没教养的丑女人,你究竟喜欢她什么?你是眼瞎耳聋了吗?放着珍馐美味不要,非要去吃些恶心的残羹剩饭。”时间倏地冻结住。男人阴冷发笑,眸瞬凉“你说这话,想过后果吗?”她虽被盯得心发

 但面上仍保持不迫,一字一句道:“顾爷爷是不会放过她的。”“那你认为,我会不会放过你呢?”他低头凑近她耳边,亲昵的像在贴耳细语,可只有她知道,那不带一丝温度的低冷嗓音,仿佛地狱传来的魔音。

 “你早该知道,我这人,没底线可言的。”他抬眸。在她惊恐的注视下勾一笑“若没我爷爷护着。你这样的,早被我给撕碎了。”话毕,他极满意见到她吓到变形的娇美面容,那些翻涌在血间的燥意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手机振动几下,他低眼一撇。仅一秒,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从别墅后门逃走,引的全城戒严,可到现在都寻不见人影儿。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男人一拳紧握,拼命调整太过弥的呼吸声,周身充斥着令人生畏的低气压。脑中晃过无数种惩罚她的方法,可到了最后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最在意的,仅仅只有她的安危而已。

 他想,他是真的没救了。舒缓的背景音乐声停下,灯光渐暗。音乐会开始了。主持人的开场白简洁明了。三两句便引上本场音乐会的焦点人物…外籍音乐家leo。顾溪远一眼便认出他,又或者说,化成灰他都不会忘。

 那男人装着奢华精致的晚礼服,气质温柔儒雅,身形修长偏瘦,面容清秀,稍长的黑发碎在额前,称的眸光清澈如镜,微笑着答主持人话时,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偶有几声细弱的女人尖叫声。顾溪远神色专注的盯着那男人,耳边响彻他轻柔细腻的声线。虽说那晚慕糖跟他身处医院,并未发生任何事。

 但很难保证他顶着这张分的笑颜同她轻声细语时,她是否有过瞬间的心动。一股道不明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某男越看越来气。不管他们清白与否,有一点。顾溪远十分确定。这个男人,即将在A市销声匿迹。

 ***台下的灯光近乎全暗,唯有一束亮光停留在舞台上,他伫立在万丈光芒下,灿若暗夜星辰。

 他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琴弦,小提琴的声音宛转悠扬,时而像清脆的鸟鸣,时而像自然的的泉水倾泻奔,令人畅想,令人神往,那一弦发出动人美妙的声音,响彻整个音乐厅,听的人如痴如醉。

 那声音犹如一阵微风,又如春天的细雨,蕴着让大地万物焕新的神奇力量,让人不沉醉其中。

 一曲完毕。台下响起震耳聋的掌声,纵然是从小泡在各类音乐会里的顾溪远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比他想象的更为出色,等台下逐渐安静,他才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握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眸光润泽,泛着薄薄的意。

 “这首曲,是我人生的第一支曲,取名《初恋》。”顾溪远呼吸一紧,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之前我从未在公众场合说过,其实在这首曲的背后,有一个故事,在今天,我很想跟这个世界来分享。”

 凌北停顿了瞬,略显期待的目光在台下各个角落扫,直到瞧见舞台下左侧处的媒体人群,他眸光亮了。

 出如少年才有的青涩笑容,他轻声开口,循循道来“十年前,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音乐人,为了寻求更多的灵感,我来到国内,在一家偏僻的孤儿院里当老师,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她当时年纪还很小,但我知道,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清楚的知道,她必将是我此生的挚爱。”

 “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她很乖。但也很闹腾,她很单纯,可有时候又倔强的让你很无奈,她喜欢粘着我,她不喜欢叫我老师,她不逗,很容易脸红,她会生我的气几天不理我。她也会因为收到我的礼物而兴奋的睡不着觉…”他的声音到了最后,竟能听出几分哽咽。

 “可这么好的她,我却曾不小心丢过一次,所以这次回国,我想把她找回来,想对她履行所有的承诺…”“或许是上帝的怜悯。

 她今晚竟真的来到这儿,让我能在她面前演奏这首专为她写的曲,我很欣喜,也很感恩。”平地一声雷,台下倏地炸开了锅,一大批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试图冲破保安的奋力拦截。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处,声线低柔的快融化了。

 “谢谢你,我的缪斯女神。”后台的灯光操控伺机而动,寻着他的方向扫向他凝视的方向,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所有人都在面目狰狞的挣脱身前的障碍。

 唯有一人,神色呆滞,面如死灰,仿佛被人去了灵魂,那束光准确无误的打在她身上,眼前一片眩白,晃瞎了她的眼。

 她用手遮住眼,退缩着想逃。可拥挤的人群让她毫无藏匿的可能,不知是谁狠推了把,她在恍惚不定的意识下,被硬生生推出人群。耳边是哄哄的人声,嗡嗡作响,她仍处在极度震惊中。

 在白光的照耀下,她看不见所有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面对这尴尬且不知所措的处境。几乎同时,坐在贵宾席的男人利落起身。

 那光线又迅速扫向舞台上的凌北身上,少了光的束缚,回过神的慕糖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同她不足十米远的男人。视线错的那瞬,有焦灼的震的电在空气间紧密相融。

 灯光虽暗沉,但他的眼睛却深深刺进她心底,那眼神,慕糖大概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他想杀了她。用最残忍恶劣的方法,让她尝尽这世间恶毒至极的苦痛。可奇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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