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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可女大当嫁
 “陛下体恤功臣,倒是好生安慰了龚大人一番…”鼻埋进她的长发里,深深一嗅,才沉声道“陛下私下里还说,要在皇室里,择一贵女…配之。”泠葭无声笑起来,任他的舌双手又开始点火,心头寒凉遍生。

 皇室里择一贵女啊…几次皇室倾轧,至尊皇权的更迭,到她这一代,皇室子女基本上死的死,斩的斩,放的放,如今的皇室已近凋零,现存的皇室女,唯她一人而已,她面如冷霜。

 看着这个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究竟意有何指?自己都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可他什么也不说,分开她的腿又入进来。因着还有前次进去的,所以饶是没有前戏也进的顺畅,她并不觉得难受,可心里似了块大石,沉沉难纾。

 这次不若之前那般狂烈,和风细雨地动作,她与他对视,想看清他的所思所想,故意讽刺他“所以你这些日子夜夜来找我,可是担心往后我嫁了人。就不能与你行这方便事了?”

 他一弯手臂,搭起她的一只玉腿,顶到她口,闻言猛力掼了几下,见她皱着眉忍下了。又放柔力道,轻声问“你想嫁给谁?”

 “难道是我想嫁给就嫁谁?什么时候这事由我说了算。”她忽然心灰意冷起来,他从一开始救她,就并非因她这个人,而是遵从父命。

 后来长大了。着她生出情意,也许同样并非因为她本人,而是因着她的这重身份,可是她还有什么呢?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这个公主,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还有什么可值得他算计的呢。

 ***那晚过后,傅燕楼再不曾来过,泠葭偶尔站在偌大的宫殿前庭,看着园的玉兰怒放,竟有些怀念原先在松园时的细碎时光。

 每只是不停的看书写字,直到眼睛酸涩到睁不开,才能闭眼睡上一会,午后偶尔誊抄佛经,也可得片刻安宁,总想着便如这样清静的过一生,也无不好。

 今一早起来,刚用过早膳,御前的寺人传来口谕,皇帝传她到金柝殿见驾。泠葭只得收拾一番,这几因着没睡好,脸色不大好看,月以一径劝慰着。

 才勉强同意上了些胭脂口脂,略做装扮,便又是个倾城佳人,她不喜前呼后拥,只带了月以一人前往,刚转过东升门,长街甬道的尽头有一人也正面走来。

 泠葭静静看着他,来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般身量,略微有些发福,只那一双三角吊眼,形如病虎,与之对视,总令人有种迫之感。及到近前,那人躬身与泠葭行礼,温声道“臣龚戎,参见公主殿下。”

 泠葭偏身受了,不过两息功夫也想通了此中关节,淡声道“本宫少时与尊夫人曾有过一面之缘,痛悉尊夫人已登仙界,大人务望节哀。”他一直低头着。

 此时闻言却微微抬起头来,面上显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泠葭忽生寒意,又恐自己错辨,再待细看,他很快又低头应了一声,声线略有些沙哑“多谢殿下宽慰,臣先行告退。”他又行一礼,退行几步,转身去了。

 “这人气息沉稳,若不是功夫上乘便是心防重坚,观之形容,此人却有弑杀之气。”待他走远,月以才低声道。泠葭静静看着远处那人的背影,略有些驼背,却步履沉稳,她记不清那个东海王郡主的模样,大概只记得是个清瘦沉静的姑娘,痫证却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症。

 那位郡主算来今年不过才花信之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殁了?春日的阳光暖柔,洒洒裹在身上,明明那样暖和的天气,可手心却觉着分外寒凉。两侧宫墙耸立,她孤身被夹在其间,说不准哪天,她也像那位郡主一样。

 不知阻了谁的路,稀里糊涂的,就被这吃人的地方拖进轮回,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若有来生,只愿不再托于帝王家。公主带着月以到了金柝殿,廊庑前的寺人拦住月以,躬身一比手道,凉薄的声线吊着。

 “陛下有令,还请公主殿下一人进殿。”泠葭只身一人走进去,这金柝殿原先是先帝时期太子成年前的寝宫,她并未在这里出生,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

 也不知她的父亲对这里究竟有什么执念,时隔多年,重回九天,依旧将这里重新归置,置成自己的寝宫。

 这金柝殿的规制古朴,却不十分宏敞,甚至有些小气,正殿往右一拐,过了穿堂便是皇帝的内寝,已是暮时节,这寝殿门上还挂着厚重的绵帘,她掀开一角进去,余光见角落还生着炭盆,室内门窗紧闭,不过一会功夫。

 她身上就沉沉发起汗来。泠葭上前行礼,内侍刘聆正侍奉皇帝进药,皇帝接过还热腾腾的汤药,也不顾热烫,几口喝干了。

 分神冲她抬抬手,示意她平身。待饮毕,将药碗递与刘聆,取过帕子拭了又扔到托盘里,才道“先下去,朕与长宁说会儿话,这里不用人伺候。”刘聆低头应了。躬身退行下去。

 与泠葭擦肩而过时,不易察觉地微顿了下,又很快离去了。“过来。”皇帝指了指如意塌地另一侧,温声道“坐这儿。”泠葭近前来坐了。

 微垂着眉眼等待皇帝的吩咐,他们父女之间,从来都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假象,虽然腹内对他今天叫她来的用意已猜到一二,可心底却还盼望着,他能多少顾念些父女情分,别将她上绝境。

 皇帝一肘撑着炕桌,借着散漫的光,仔细地打量了下自己的这个女儿,不得不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个女儿,如今他唯一的血脉,与她的母亲一般,有着倾城无双的好相貌。透过这张脸。

 他难得的想起自己的发,世人对于美人总会宽容些,比如废帝,几乎绞杀了他所有的姬妾和子女,唯独留下泠葭母女,他的发被胁掳进宫,女儿也被囚于积由罗寺。听说泠葭的母亲很是贞洁,没过多久就自戕身亡了。

 废帝并非囿于伦理道德之人,皇帝猜测他之所以囚泠葭,而没有将她同其他子女一起绞杀,大概是因为她这张脸,她与她的母亲实在是太像了。

 “今天找你来也非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咱们父女分隔多年,朕深知你这些年的难处,你是因朕遭了难。”皇帝虽然是她的生父,可这些年下来。

 他之于她来说与陌生人并无甚分别,泠葭并不擅与他打言语官司,只待兵来将挡,于是应道“父皇这话折煞我,我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而已。”

 皇帝嗯了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好在苦尽甘来,今后你便是本朝最尊贵的公主,再没有人能为难你了。”泠葭听了心里冷笑,现今唯一会为难她的人就是他了。“你如今也大了。

 年岁正当婚配,朕虽舍不得,可女大当嫁,朕是想着。如今正是本朝万象伊始的好时机,还有什么能比公主出降更好的事么?”***“长宁并无意嫁人,还想在父皇身边多侍奉几年,以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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