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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那些嬖妾
 泠葭低头浅笑,并不解释,一旁的介子忍不住道:“女郎别忘了。大公子如今还在养疾…”正说着。身后一群着短打的年轻公子成群结伙地行来。

 其中一个身高腿长的郎君,的皮肤,一手抱着只鞠球,一手拎着只笼,不知和同行人说起什么,众人纷纷朗笑起来。

 两队人正碰在一起,泠葭拽住燕笙,示意其慢行一步,让对方先过,打头的高个公子傲慢的瞥了她们一眼,半分相让的意思也无,闪身便走进校场大门。

 书院为观赛的观客们设了围座高台,一些有身份的女眷便被请到上面安坐,可燕笙难得出来。

 如何愿意在那八丈远的地方远观,于是拉着泠葭钻到离竞场最近的地方,这里人也最多,泠葭拗不过她,只好和介子跟着一起裹在人堆儿里。

 今全部都是武备竞事,第一场是蹴鞠,两方人分别着以红蓝封,蹴鞠是最热门的项目,刚一开场,整个校场都沸腾起来。

 泠葭注意到红队主攻的便是方才大门口遇见的那个高个公子,这人身形灵巧,左突右挡,一路穿过对方的阻拦,如鹞灵活,如鹰凶悍,几下里腾挪,猛的使出一个佯形,对方一个误判。

 他看准时机一记猛踢,鞠球如箭疾“咻”的一声穿过了风眼,场上瞬间喧腾震起来。

 后面红营几乎是的优势,为首的高个郎君,技艺过人,只是为人略张扬,每每中风眼,便总要向看台摆出夸张姿势或者连连振臂博取喝彩。

 此人名叫刘基,年方十八,为郡守刘士启的独子,素就是个跋扈情,人又生的张狂,在琳阆书院从文类一向积弱,可倒是从武尽是占优,因着他父亲的关系,平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倒越发使他张狂起来,燕笙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哂笑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琳阆书院的水平越发回去了。”泠葭是头一次来这寒食赛,正看的新鲜,听得这话不解“怎么说?红营这公子技艺超群,蛮厉害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燕笙啧啧两声摇头“想当年我大哥在琳阆才是真正的院首生,他十五岁第一次参加这寒食赛,连续三年,文思武备皆是书院状元,单说这蹴鞠,大哥当年和韦三哥一队,母亲带我来观赛助威,当年那情形岂是今可比的?

 后来他离开平州去了军中,这寒食状元才易了主,如今书院静思堂门侧那对竹匾还是大哥撰的字呢,那可是书院院首特意登门求大哥写的。”

 泠葭被燕笙说的心澎湃,可惜当年的盛况她无缘得见了。心头盈遗憾,因为他的那段时光她不及参与,可想想又释怀了。因为未来还待可期。

 ***蹴鞠以刘基一队的绝对优势胜出而告一段落,书院的小童们趁着下场比试开始前连忙将场上收拾妥当,以备下一场竞事。这第二场项目却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而是斗

 寒食斗是自古传下来的项目,本来书院最初并没有将斗设立成寒食赛的一个正式竞项。

 但后来考虑到还有外面的非生员前来参加,何不加入些民间项目供大家共娱,因而近两年才又增设了这一项。刘基不但喜好蹴鞠,走马斗也是行家里手,待小童们铺排好了擂台。

 他率先夹抱着自己的公走上场。随人样,刘基怀里的公也似主人一般张扬,刚入场就高调起鸣。

 只见那公一身油亮亮的黑,脖子伸的老长,顶子上的冠子红的夸张,目光炯炯,斗志昂扬。因着这斗源于市井,由民间蔓延发展起来。

 依旧为大多数文人所鄙薄,因此,参与斗的大多是外面的非生员,有些还是专靠这行混饭吃的行家,书院生员参与的反而不多,刘基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斗擂台不同于民间,不设围挡,只在校场中央架一高台,方便看客们观赏。刘基的斗名叫玄金斗,各人按着签对垒,与刘基一组的是东街有名的斗老手刘草儿,他的斗是一皂长颈雄。一声震天锣音响起,两人将各自的斗抛到台上,瞬间两只雄就炸起颈子上的羽,金毫铁距,昂尾树敌,两只一时间斗的难分难解。燕笙也难得看斗,一时间来了兴致“这人鞠技平平,这斗倒是个真行家。”说着。

 扥扥泠葭的衣袖道“他这不简单,我看不是咱们平州的玩意儿,不知他从何处得来。”这时已近正,这时节虽不算炎热,可骄如炬,照的人眼晕。周围人如梭。

 她们在的这处恰离擂台最近,因此人们都往这处聚集过来,泠葭觉着不妥,有心赶紧离开,可燕笙正在兴头上,一时半刻却是走不

 她忍着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混合在一起的各种味道,只得按下心思,只盼着早些分出个胜负,她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里,正想着。

 突然发觉头顶一掌黑云罩下来,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便先听得周围人的惊呼声,下一秒,帷帽竟被掀扬起来…

 刘基正要去逮飞扑到看台的玄金斗,可他眼睛扫过那个被扇翅扑飞的斗扬翻帷帽的少女时,时间仿佛停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原本静如西子似的沉美,可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又令她那双清澄的眸子漾起波澜,面如泠月,身似莲禾,在一众的尘世中。

 她如一弯清,缓慢却强势地冲进他的脉络里去了,只见“仙女”身后的一个布衣扈从身形利索的捉住她的帷帽,极快速的还给了她,少女顶着一张红透的脸连忙又将帷帽带好。

 刘基早已忘了玄金斗,他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眼前的这个少女。许是他的目光太放肆,那少女似乎注意到他,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些放形骸的甚至心领神会的调笑起来,少女已拧过身子,微风拂过雪的菱纱,帮了他的忙,那金灿灿的光线打透了她的遮挡。

 他几乎可以看清她的侧颜,耳珰轻摇,那是雪玉下的一点翠绿。***刘基短短十八年的人生,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虽不是童男子,却一直以为和合不过人之本,与食睡无异,所谓的男女之情不过是行那笫之事时,被而短暂生出的一种极不可靠的心境,待云雨散尽,哪管什么情情爱爱,因此他房中虽也有不少姬妾。

 但大多为情致所至才拉来为他灭火的物什,那些嬖妾,于他来说,唯一能分出伯仲的,不过就是哪个起来更利些罢了。更多的时候,那些女人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只斗更令其心爱。

 可眼前这个少女的出现,如同令他这个懵懂孩童瞬时开了蒙,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无需光了站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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