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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必须要做事
 你家大公子为甚去不得那种地方?不过这话只在你我二人间,万不可对旁人言,我家公子现在正丁忧,他原先身边是离不得妇人的,如今这么久干熬着。想是他也早晚要偷去那衔楼了。”

 介子心事重重地回了府,刚进松园,就见泠葭站在垂花门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姑娘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见泠葭眉头轻锁。也不好说别的,两个人就这么干等着。

 “可问来大公子去了何处?”一提这个介子就心里发慌,支支吾吾道无从得知。泠葭转过头静默地看着他,直盯得介子愈发慌张。“介子向来不善说谎。”语毕,也不待他回应,转身回了房。

 自去洗了澡,躺到上,一双耳朵都立起着。却未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今晚的松园竟比平安静的多。白有事可做时方才好些,现下躺在上,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望着帐幔顶子。

 也不知想着什么,却困意全无,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肩上的伤口今还未换过药。思绪翻飞,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晚上,纤指抚上柔,细思索,也不知他近来为何总爱对她那样,她清楚那是男女间情之所钟,亦或是由生发而出的行径,只是不知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可是把她当成那种随意便可亵玩的女子…越思索越觉得心烦意,执手捂住眼睛,冰凉沁肤的冷玉挨着她的额角,对着一灯烛火。

 那玉镯套在白莹莹的腕间,盈洁温润,越看越觉得可心欢喜,方才还酸酸涩涩,可摩挲着这玉镯又觉得一丝隐甜漫上心尖来。

 ***这一夜辗转反侧,总睡不踏实,半梦半醒,外头刚出一星儿的天光来,泠葭就早早起来,收拾停当出了房门。转了一圈,发现傅燕楼竟一夜未归。

 介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小厨房里还未歇火,吕伯正守着灶火打盹儿。泠葭心里有些烦,一颗心仿佛被绳索系住,他虽常年在外,可在家的时候,便是外出有事,再晚也没有这样一夜不回。

 而且他行事向来稳重,每次晚归都要放信儿给家里,总不会这样一昼夜行迹声息全无,而且他这次竟然连介子都没有带走。

 也不知他到底在何处,行的何事,这时节的清晨,雾霭深沉,寒意凛凛,可泠葭就立在花牙子下,并不觉得冷。

 几只雀鸟聚在在园中蹦跳着啄食,介子从角门两手对抄着小跑过来,鸟儿吱喳叫着飞走了。介子磨磨蹭蹭挨近泠葭,笑着打了招呼“姑娘起的真早。”泠葭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凝神望着大门。

 介子摸摸鼻子,有些无措,想想只得跑到府门上侯着。只盼着大公子早早回来,若是到巳末还不回来,恐怕他就要亲自去趟衔楼了。

 好在将到食时,巷道尽头一人策马疾行而来,傅燕楼翻身下马,门子上前接下抛出的缰绳,自去接了马。

 介子从石鼓上蹿起,几步上前接应“公子这一天一夜是去了哪里?连个口信儿都未撂下,让咱们等的心焦。”“家中可有事?”傅燕楼步速极快,绕过影壁,一路行来。

 经过的下人见了他都驻步行礼,介子只能小跑跟着。息着应到“公子放心,家中无事,只是…只是泠葭姑娘有些担心,想是昨夜也没好好休息,一大早就在您书房门口侯着。估计这会儿子还在呢。”

 行匆匆的步履只不易察觉了稍慢了一分,便又复行前去了。进到松园,浅行两步就见她真就杵在花牙子底下,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那双鹿眼直愣愣盯着他。

 傅燕楼只瞥了她一眼,便吩咐介子去准备热水他要沐浴,自己则径直回了房。心上那种不适感愈重,泠葭站在廊下,渐盛,正打在身上,可她却觉着浑身冰凉,手上的绢帕早已拧成了麻花,咬咬牙,跟着去了内室。进去见他立在屏后面背对着。似正在宽衣,泠葭快步上前替了手。

 甫一近身,便闻见他身上竟隐约花香馥郁,第一反应却是她鼻子出了岔,趁着替他玉带的档口,凑近俯身细闻了闻,虽然迦楠依然占主。

 但那股排不开的女人香不容错辨,不光如此,他前衣服上竟沾着一小片女人的口脂,虽然颜色偏淡并不显见,可她离得太近了。手指僵在玉带上。

 “您昨天去了哪里?又歇在何处?为何现在才回?”大公子看着她的头顶心,想想似乎这人自及笄后身量就打住了。只长到他鼻尖儿,离得太近,他一低头就能扎进她的发里。

 “唔…”他放低头看看她的手指,还揪着玉带扣不撒手,于是故意放缓了声调“就是和子鱼出去逛了逛。”

 “什么好去处能引得人连忘返?”谁想这话竟能惹他轻笑起来“倒真叫你说着了。确是个乐不思蜀的好去处。”啪的一声,玉带被她整个连拉带拽地猛扯下来,绕是下盘一向稳健的大公子,竟也让她拖拽着一个摇身。

 ***泠葭就是再不更事。这一样样摆在眼前,若是再想不通关节就是真蠢了。想她自昨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盼了一昼夜也不见他人影,担心他的肩伤,又提心吊胆怕他出了旁的事,可谁能想到他竟是去了那种地方!

 一大早,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立在外头冻得周身冰凉,他却是好,想是她在这里挨饿受冻,他却正从温柔乡处来。节节升腾的气漫上来。

 她的手都开始发抖,可难以名状的,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泠葭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手里死攥着玉带,死死盯着他前的口脂痕迹,刺目非常。

 他之前那样对自己,如今这样行事当初竟还有脸质问她?如此也好,看得他的真面目,幸好当初守住了分寸,可心底那片目疮痍究竟却是怎么了?一直不愿面对,可经着鲜血淋漓的剥扯,再不能骗自己。

 她的一颗心已然尽付与他了。这里是再待不得了。扔下玉带就要走,可没等她转出屏就被他拉扯住。

 她如今恨得他齿痛,顾不得什么规矩,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用尽全身力气反抗他,他并没有别的动作,也不去钳制她的双手,只是双臂搂紧她的肢阻止她离开,可这更加怒了她。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也不管有用没用,只管愤,她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可却也没这样爱过一个人。眼眶再承不住热烫的泪水,她不愿在他面前落泪,只好低下头,她确实好些年没有哭过,可今天蓄了腔的愁肠百结,无处疏

 傅燕楼不动声地任由她落泪,并不哄她,只揽紧她的肢,平声道:“你为何会愤怒?不是你说的只想与我为奴为婢的么?你认识的哪个婢女会在家主狎后又哭又闹?哭什么?”她忽然不再挣扎。

 “子不过就是水姻缘,未来我会有子,或许还会有妾室,我不可能永远一个人,只当你一个人的大公子,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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