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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分和好不易
 她对他的控诉并非空来风。***林之瑶的父亲林树华与陆谦的父亲陆旭成是年轻时期的战友。林母许淮琴与陆母何贤梅又是念书时同寝室好友,因而陆林两家关系密切。

 幼年时两家常串门,林之瑶喜欢跟在陆谦身后“陆谦哥哥”长“陆谦哥哥”短地叫,陆谦虽然不胜其烦,但良好的教养还是使他礼貌应对。许淮琴常开玩笑:“我们家之瑶以后也嫁给陆谦吧!这样我们就亲上加亲哦!”林之瑶就会害羞地躲到母亲身后道:“好呀!”陆谦则会严肃地板着小脸反对:“我不要。”何贤梅只是笑“现在说这个太早,你们长大了以后自己做决定。”后来两人长大了。陆谦成长为一个高大俊朗帅气的少年,成绩优异。林之瑶亦称得上小家碧玉,展现了自己的艺术天分。

 长大后的每一次见面,林之瑶的情愫便多增长一分,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感,家长们渐渐也不再开这样的玩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谦成为了林之瑶的执念。

 高考之后她便申请了陆谦所在的大学,头一年上了语言班,第二年正式入学,主修表演与话剧,成为陆谦的同校学妹。出发前两家人一起去的机场,陆旭成对陆谦代:“阿谦你记得多多照顾之瑶。”

 林树华哈哈大笑“有阿谦照顾之瑶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陆谦当时冷着脸,认真道:“我的专业课业很繁重,恐怕之瑶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何贤梅扯扯他的袖子,陆谦才勉强改口:“好,我尽量。”

 许淮琴大约知晓女儿的情思,有心撮合,开心道:“不是阿谦一个人的事,两个孩子互相照应!”比起林之瑶的欣雀跃,陆谦一路沉默,想的是要提前订回国的机票和江见面。***陆谦因参与封闭项目,多年未回国,除了每月间接向父母报平安,几近杳无音信。

 这次回A城林之瑶也在,林树华便隔三差五地张罗着要和陆旭成一家聚餐。何贤梅唤陆谦和林之瑶吃饭,许淮琴暼见陆林两人在阳台谈话,窃笑道:“两个孩子在说体己话呢,别催他们!”

 阳台外是阴天,天色暗沉,台风即将抵达A城,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但不及陆谦的脸色…严峻阴冷到令人惶恐不安。

 陆谦点点手机上的新闻“解释一下。”林之瑶心惊了一下,强作冷静道:“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谁的恶作剧吧。”

 陆谦脸质疑。林之瑶手指绞着衣服,头低下去,再抬头眼中已经蓄了泪“陆谦哥哥,你在怀疑我吗?我真的…不清楚。”

 陆谦讽笑一声,不置一词。手机微信收到提示声,发件人是江。陆谦的神色骤然柔和下来,他点开,是一笔一万元的转账,附言只有两个字:“租金”才回温的脸色又变得暗冷。

 陆谦不再理会林之瑶,脚转了个方向打算离开。林之瑶窥见来信人和陆谦变了又变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对着陆谦的背影大声道:“江和你分手这么多年,你还想着她吗?!”陆谦闻言脚步顿住,回头紧盯着林之瑶,目光如炬,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江?”***

 江从瑾园出来,直奔A城机场,买了回C城的票。刚看到网络上陆谦和林之瑶的消息时,她的确怒火四起。

 但并没维持太久。江并不傻,陆谦多次强调他与林之瑶没关系,态度坦,不似有假。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哄骗她,那陆谦演技真的太好。以过去在一起的经历来看,她实在不信陆谦会是一个玩感情的人。这段日子以来,陆谦的关心与爱护她感受得到。

 昨夜并不是酒上头,只不过酒壮人胆,那些不敢承认的,从未放下的记挂,她终于敢小心翼翼地些许。

 为自己编织的疏离的硬壳也正在逐渐分崩离析…但这不代表他当初在她最无助时说分手的伤害就不存在,她还需要时间。***

 飞机上冷气十足,江盖着毯睡了一觉,梦到的是五年前和陆谦分手时的情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有些刺鼻,第六次等候检查报告,江心中忐忑。

 她打电话给陆谦:“阿谦,你最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我了。”电话那头陆谦充疲惫“,对不起,这边…遇到一些难题。”已经三个多月是这样有气无力的对话了。

 江有些失望,便没打算把自己的近况告知“好,那…你先解决吧,好好休息。”两个小时后检查报告出来。

 江拿着报告单惝恍离,独自在医院的长廊里坐了很久。医院里人来人往,多数病患都有家人朋友陪伴,她划过手机的通讯录,最终还是渴望听到陆谦的声音。

 她再次拨过去,这次陆谦很快接起,语气颇有不耐:“又是什么事?”江被他冷硬的态度震得瑟缩了一下。

 但还是彷徨着开口:“我今天…”但很快被陆谦打断“,我们需要分开冷静一下,这样下去,我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毫无起伏的情绪和语调透过电传到江耳中,陌生无比“你不是要做建筑设计吗?应该也很忙吧。”明明是夏季,却令她如坠冰窟。

 “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电话“嘟嘟嘟”不间断的忙音一声声在夺取她肺部的氧气“分开”两个字更是对他们爱情的死亡判决书。

 这是陆谦第一次不等她回应便切断通讯,想来是对她忍无可忍。江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路过一个老爷爷给自己的老伴拿化验单,见江垂着头掉眼泪,赶忙掏纸巾递给她“闺女,没啥事过不去的!”江泣着重重点头。

 在医院从白天坐到夜晚,江哭累了。打盹后再醒来,手机只有10%的电量。陆谦没有回电也没有任何文字消息,连解释都不愿。

 她给陆谦发了信息,只有三个字:“好,分开。”删除,拉黑,换掉号码,隔绝过去的社圈。从此一刀两断,不相问闻。

 ***江被空姐叫醒,才发现飞机已经抵达C城,自己脸上的,都是泪,她尴尬地笑笑,擦净泪痕。过去太久,沉浸在某一时刻的伤心与绝望并不能改变现状。

 领行李时江回忆着林之瑶这几年来发的内容,今天夸张的消息,还有陆谦的否认,疑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上飞机前一堆来自陆谦的未接来电,她不想接。

 冷静了三四个小时,江还是决定客气地把在瑾园吃住的费用转给陆谦,他不缺,更不乐意收,江都能想象到陆谦脸黑的样子。

 她却不能不给。现在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阻滞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五年,还有林之瑶,谈何重归于好,不分你我?和好不易,如初更难。江相信陆谦比她更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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