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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即便不提醒
 “好了。别哭了。是你教我的,打碎了牙齿和血,绝不能让别人看了我们的笑话。”殷葵抚着殷虎的背,先安抚他道。

 殷虎,猛地了鼻子,把所有的眼泪都瞬间憋住了。捣蒜似的点着头。殷葵说得对,要哭,也要回家再哭。殷虎想得天真,没想到回了家以后,就哭不出来了。

 气得差点便当场暴毙。前脚才从警察厅离开回家,后脚便从家里急忙忙被送到了医院。殷虎从殷葵口中仔细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知道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青姨娘背叛了自己,投靠赵老九不止,还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如此打击,他已经是暴跳如雷,气得丢了半条命。

 紧接着又得知殷葵为了救自己,被迫散了大半的家财,自己这回不仅是输得一败涂地,更是血本无归倾家产,争强好胜一辈子的他接受不了接连的沉重打击,两眼一黑便厥了过去。倒地搐,不省人事。

 ***殷虎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手术了几个小时,虽然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医生却说他因为大脑缺氧过度,即便恢复了也无可避免会落下病。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殷葵的承受能力被迫提升,心里虽然难过。

 但却反倒安慰起了别人,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殷虎在病上昏了大半天,直到麻醉药散了之后他才醒过来。意识清醒,话还说得清楚。

 只是行动不便,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利索。遭逢巨变,殷虎又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再醒来时,倒也是因祸得福,把一切都看开了。他牢牢抓着殷葵的手,老泪纵横,哭道:“葵儿,是我错了。我应该听你说的。”

 “都过去了。爹,你也别责怪自己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殷葵轻声安慰着哭得像是个无助孩子的老父亲,事已至此。

 就算追究的对错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倒不如向前看。病房的门倏地被敲响,殷葵本以为是去打水的柴勋回来了。没曾想打开门见到的却是许队长,他穿着一身便服,看着像是来探病多过于来执行公务。殷葵回头看了殷虎一眼。

 他也跟自己差不多的错愕,脸颊上还残有泪痕,当下羞愤,扯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殷葵收回目光,再看向许队长。

 他的目光淡淡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表现出要进来的意思,她想了想,再怎么许队长也不可能是来探望殷虎的,多半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这便迈了一步,跟许队长一并到病房外面去说话。

 “他没事吧,我们可没对他动什么手脚。”许队长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正是要点燃,眼角的余光却扫过贴在墙上那豆大的烟字眼,他便悻悻然收了火,再收了烟。

 “只是小毛病而已,我知道许队长你是个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殷葵有些被许队长的开场白逗笑,客套吹捧了几句,便懂事的主动给他一个入正题的机会。

 “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两天想了想,收了你那么厚的一份礼,我也应该礼尚往来,给你回一份,只希望你别嫌弃我的礼薄。”许队长的笑声有几分朗。

 对于殷葵是越接触越觉得她聪明,给她回礼,不是想要讨好,更多是招安,他们跟赵老九的恩怨他多少也有所闻,结合烟草抢劫案的一些细节。

 他便大概明白了个来龙去脉。如今两派人马是势成水火,搞不好哪天就要大开杀戒火拼一场,届时或多或少会连累些无辜的老百姓,他能做的只是未雨绸缪,将风险降到最低。

 “许队长太客气了。我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回礼。”殷葵赔着笑,对许队长说的礼物,倒是一点都不好奇。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赏脸去看看,没准看了会喜欢呢。”许队长的态度带着强硬,不给殷葵再推托的机会,直接上手抓着她的手臂,不知道要将她带到何处。殷葵拗不过。

 也不想太不给许队长面子,便没有挣扎,任由着许队长抓着自己的走,渐渐,殷葵有了些好奇,许队长说要带她去看礼物,却是把她带到了医院的东区病房。***“喏,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自己拆开吧。”

 许队长表情带着些神秘,只把殷葵带到了病房的门口,却只让她自己开门进去。一股没由来的紧张顿时包围着自己,殷葵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她居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莫名紧张发抖的手抓在了病房的门把上,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她才鼓起了勇气将房门打开。

 单人间的病房,白色的病上静静躺着一个人,他的皮肤黝黑,即便是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殷葵仍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踉跄着朝他扑去,殷葵不敢置信地抓牢着那人毫无知觉的大手。是谢觉,他还活着!

 “怎么样,我都说了。你看了没准会很喜欢。”许队长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殷葵紧紧抓着谢觉的手,心里也是深受感动。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殷葵激动的话都不免有些结巴,失而复得,连来的霾在瞬间被扫而空,她牢牢抓紧着谢觉的手,生怕这是一场梦,醒来他又不见了。

 “那天鬼头来报警,我们根据他们的口供到现场去搜证,没想到在山脚附近发现了他,虽然重伤,但还有气,就把他送到医院抢救,留在体内的两个子弹头都取出来了,但医生说他头部遭受到了重击。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许队长说道最后,不由得叹一口气,神情变得惋惜。

 “什,什么意思?”殷葵脸上的表情凝固,看向许队长,心像是瞬间掉到了冰窟里似的,整个人止不住发抖。

 “也许很快就会醒,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醒。”许队长是有些同情,但还是如实将医生的话转告。

 殷葵双手抓紧着谢觉的一只手,将他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抵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在为他祈祷,她以前从不信什么神佛之说,但这世上若是真的有。

 她便愿将自己的好运都转移到谢觉的身上。倘若不能,只要他还活着,她便也已经感恩戴德。***几天后,殷葵带着殷虎和谢觉一起回了家。

 一个睡担架,一个坐轮椅。殷家的佣人见了两人回来,都激动得哭个不停,像是殷家的难关终于都闯过了似的。

 只是一脸愁容的殷葵并不这么想,接下来的才是他们真正要度过的难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赵奕临走前的那番话,确实,即便他不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是赵老九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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