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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強扭瓜不甜
 一时间翠玉不知如何解释,只道是去城里给娘亲抓点药补补身子。抓药?李姑婆一听糊涂了。

 “这几天也没见冯姑婆啊。”“你是说娘亲这些天不在枫茎镇?”“是啊…好些天了。”翠玉一听便慌了神,急忙往家跑,可哪里还有人影呢?“娘亲!”

 “宝儿!”屋子里头空的,翠玉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面如死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将军府。

 贺桢年刚从皇城回来就见碌嬷嬷神色匆匆赶来“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团子自醒了之后一直哭个没停。”“烧还没退?”

 “比之前好些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哭闹。”不作停留,贺桢年径直去了团子院里。“将军。”贺桢年抬手示意免礼,对一旁的徐嬷嬷道:“妈找到了吗?”

 “找到了。团子晚饭也吃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哭闹,连府上有经验的婆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是不是孩子想娘了?夫人哪去了?”说话的这个正是徐嬷嬷找来替代翠玉的王氏,孩子一不饿,二没子,大夫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她思来想去,原因也只有一个:想娘了呗!王妇人话一落,大伙都不说话了。一时不明所以。小赵站在一旁悄悄看着自个爷的神色,心里乐开了花,这府上哪有什么夫人。他陪着爷在外厮杀血拼了多年就没瞧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夫人?

 “该不会团子把翠姑娘当娘了?”徐嬷嬷脸色铁青,好不容易赶走的祸害哪能又给带回来“这才几天时间,团子怎么会认定她。”

 团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脸哭得红彤彤的,让人听着都不忍心。贺桢年从王氏手中抱过孩子,神奇的是,团子哭声渐渐平息,他单手示意众人退下,这么多人围在这,别说团子,他看着头都痛。怀中乎乎的小人逐渐睡着。贺桢年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不暗道这小团子真会折磨人。

 一炷香的时间,他轻悄悄地将团子放下,门打开他踏出屋,小心带上门“吱呀”一声,将他自己和清淡的月光隔绝在外。“爷,这不是办法啊。”一直守在外边的小赵连忙道。总不能让爷天天伺候这小家伙吧。

 “那你就赶紧把团子娘带到我面前来。”贺桢年斜睨了小赵一眼,惊得小赵连忙解释“苍天可鉴,我时刻盯着这事,可实在没着落啊。”

 就凭着几个村民的口头描述所画的画像去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呐!罢了罢了。贺桢年自知这事是为难小赵了。可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不然把翠姑娘找回来吧。”

 “人前脚刚赶巴巴地离开。”小赵不吐不快“那还不是爷你让人家结的工钱!”“我只让她结工钱,又没让她即刻离府。”“有区别吗?”…

 “小赵。”“爷,什么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与之同时,贺桢年一掌向小赵击去。缎袍摆动,掌风似刃,把小赵吓得够呛,连忙躲避。“爷!”“怕什么,看看你最近练功有没有偷懒而已。”

 手腕轻轻往空中一抬,一把扇子便跃上掌间,啪的一声打开“团子的事交给你了。”惊魂未定,还多了个任务,小赵了然自个儿爷的意思。不就是把翠姑娘接回来嘛,中午刚把人赶走。

 此刻又要把人接回来,何必呢,真当翠姑娘是颗石头啊?枫茎镇的小街上,又冷清、又寂寞,不复以往赶集那般热闹。

 但仍然有讨生活的在外零零散散的做些小本生意,提篮子卖烧饼的,从街道的东头喊到西头,人虽不买,却仍然会抬起头瞅瞅。“终究不是亲闺女,说抛下就抛下。”这天李姑婆又坐在街口跟一个妇人唠嗑。

 “翠丫头都养这么大了,她冯姑婆正是该享福的时候了,这时候抛下那丫头,莫不是傻了?”说话的正是半月前告知冯姑婆将军府招母的妇人。“那可不一定啊…保不齐翠丫头早早就给抵了出去哩!”

 “唉,真可怜。”“是可怜啊,那丫头都快哭成泪人了。昨晚一宿没睡,在镇上找她娘呢!”

 昨晚上她起夜,听到女人哭喊声,一声声娘亲的喊,带着声嘶力竭的破音,迷糊糊之中似乎又听见翠丫头喊什么儿,唉,冯姑婆真是作孽噢!两人谈话间,只见远方一驾马车面而来,一阵清叱声,带着漫天尘土。

 “呸!咳咳…”“打哪来的马车?”李姑婆跟那妇人齐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一阵嘀咕的同时还眼尖的瞧出马车主人的身份尊贵,光是那帷裳就能抵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只听前头那驾马之人“吁”的一声,跟那卖烧饼的像在谈论什么,随后又朝着卖烧饼手指的方向前行。

 接着又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小赵就驾马车出了门,眼见这太阳快到头顶了。路越走越偏,连翠姑娘家的屋顶都没见着。

 不暗道:是走岔了路?风动,传来树叶的沙沙声,繁茂的枝叶被吹的左右晃动,隐约漏出青瓦白墙的一角,小赵驾马向前。

 只见一处房屋孤零零地坐落在树木的中央,四周树木茂盛,枝叶相,把屋子团团围住,显得格外寂寥。错不了了。这应该就是翠玉姑娘的家!

 小赵把马车拴好,敲了敲门,发现院门竟然没锁。“翠玉姑娘?有人吗?”没人回,小赵迈进了院门,不大的院子里头掉了落叶,若不是他看见了厅堂里的翠玉,他还真以为是谁家遗弃了的院子。

 “翠玉姑娘?”“小赵?”“翠玉姑娘快快随我回去,团子哭闹不休,恐怕只有你才能治的了他。”

 可不是吗,小小团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泪水和气力,闹的府上犬不宁。说着。小赵拉着翠玉往外走,没有发觉翠玉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当对上那双哭红的双眼,小赵这才发现不对劲“翠玉姑娘,你…”团子!团子!先是因为团子便把人赶了出去,这会又因为团子,要紧巴巴地让她回去嚒?真当自己是条狗吗?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她自问这段时间对团子简直比对自个亲儿子还上心,放着襁褓里嗷嗷待哺的亲儿子不顾,跑到将军府里做母,若中间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去将军府,她也不至于丢了宝儿。

 翠玉一时来了脾气,推着小赵出门“你走!你走!”谁稀罕做那吃力不讨好的母?谁愿意去那将军府谁去,总之别来找她就是。

 原本温顺乖巧可人的翠玉突然变成了会挠人的小猫,小赵没反应过来,居然被一介女之辈给推出了门外,真是丢了练武之人的脸。

 门啪的一声关上,还没等他拍门,门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你走啊…别再来了。”恐怕是被将军伤着了。

 小赵心想,也是,除了挣那几个工钱,谁愿意放着孩子不要往将军府里头挤?孩子?他想起院子里一地的落叶,又细细听了听,屋子里也没孩子的哭声啊!虽然闻到一丝不对劲,但他也不能强闯名宅吧!更何况翠玉姑娘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算了。还是先回去复命吧!马车原路返回,却不像刚来那样迅速。

 “人找着了吗?”大老远的,炊大郎就咧着嘴朝着小赵客套的笑,一边还装了几个烧饼递过去。小赵接下,给了几个碎银子。“不不不,多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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