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孑然一裑
有病!吃了
魂汤了!谢离忧不知在屋顶上躺了多久,躺到
头越来越暖,底下有小弟子叫他。“谢门主,谢门主!”谢离忧翘着腿:“今天不见客。”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想动。小弟子战战兢兢地说:“宗主叫你去书房。”
“…”还真是天王老子来了。谢离忧啐了一口,麻利地爬了起来,隐隐又有些担心,等到了书房,这隐隐就变成了真实。季承暄坐在书桌后,桌上放着逐风和一个红锦袋,听到谢离忧来了。抬眸看他,眼神说不出的锋利。
谢离忧是有些怕他的,又敬又怕,硬着头皮说:“宗主。”季承暄将门关上,把他推到了书桌前,示意他去看桌上的东西。
红料子上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季承暄:“这个锦袋是今早在血衣里发现的,洗衣的奴仆说,这是寒初的。”谢离忧答得干巴巴:“这样啊。那得收好了…”
后半句话面对季承暄可怖的目光,被
回了肚子里。季承暄拿起锦带,手指摩挲着精致的绣纹。
那鸳鸯戏水真生动啊…底纹明明稚
如生手,可经过第二个人一改,登时活灵活现,那个人的手,做女红很好,做木雕也很好,她总向他炫耀,光这双手就值得十斤金叶子。
季承暄按着锦带,旋身,紧盯谢离忧:“杀殷家人的到底是谁?”谢离忧企图蒙混过去:“大概是殷家的仇人吧,当年殷宗主为了抢回寄雪剑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是颖川剑鬼的后人。”季承暄扣了扣桌板:“谢离忧。”
语气淡淡的,可谢离忧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你是第二门的门主,应该知道第二门到底要做些什么。”
季承暄坐到桌案后,手指抚摸上逐风“姑苏季氏不养废人。”明明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看人时却让人脊背发凉。季承暄又问:“杀殷家的人是谁?”谢离忧
咽喉头,迟疑道:“一个小姑娘。”
“几岁了?”谢离忧想了想“约莫十几岁。”季承暄摸刀的手一下停住。谢离忧看他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犹豫再三,还是说:“宗主,她看起来…年纪比三公子要小些。”
红袖失踪时,季家长子甚至还未娶
。所以红妆不太可能是季承暄的女儿。季承暄没接话,想了想,又问:“她叫什么名字?”谢离忧:“红妆。”
名字在嘴边过了两过,季承暄的眼落在锦袋和逐风上,片刻后抬起,望着谢离忧:“找到她了吗?”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红袖。谢离忧摇摇头。
红袖出现得离奇,不知来处,她自己也不肯说来自哪里,只讲那是秘密,她和季承暄在一起已是断了与师门的联系,不愿再透
和师门有关的一星半点。
除了一把逐风刀,她什么都没留下。季承暄找了她十几年,找到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他其实信了,她可能已经死了。也怀疑与殷家
不了干系,但到底怎么死的,没有确凿证据,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一直找下去,
复一
,年复一年。季承暄拿起锦袋:“这锦袋是红妆送给寒初的?”谢离忧点点头。季承暄:“为什么不上报?”
谢离忧为难,声如蚊呐:“宗主您说过,和殷家有关的事情,不要让您听到一个字。”话是这么说,但私心也有。
季承暄冷哼…把锦袋收进怀里,对他说:“走。”谢离忧小心地问:“宗主,去哪儿啊?”季承暄开了门,往别院走去。“现在去找寒初,问个清楚。”***几个时辰前。
季寒初除了星坠和金叶子什么也没带,直接去了有间客栈,其实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红妆还在那里,但他就想试一试。季寒初没有逃亡的经验。
但有钱走天下这个道理不用教就能懂,那袋金叶子被他收得很好,他想了想,决定暂时不给红妆。
红妆好像有点破坏倾向,照她那种
桌子跟劈柴似的的架势,金叶子给她只会更有恃无恐,没两天就赔光了。柳新绿和一个伙计守在大堂,伙计睡得很香,柳新绿在一边点着烛火数钱。
笑得正得意,一转头看到门口的季寒初,跟见了鬼一样:“小季公子?你怎么回来了!”季寒初走进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柳新绿把钱捯饬进袋里,走到他面前说:“红妆跟我说你俩掰了,她不要你了。准备自己回家去。”这话说的就像往季寒初心里
刀。
但他
感地捕捉到了话里的“准备”顾不上心疼,问她:“红妆呢?”柳新绿指了指楼上。季寒初就要往上走。柳新绿见状,赶忙拉他过来。不是她喜欢多管闲事,而是有些话不得不说。她守着这客栈几十年了。一个女人做掌柜的必定有些泼辣本事和看人的本领。
这一对住店里这段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俩人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红妆
得很,小季公子却一派正直,明明应该水火不容,可惜大多数男人都过不了女人那一关,但红妆够
也够野,小季公子栽得不冤,她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你怎么惹她生气了?”季寒初:“我没有惹她。”
柳新绿:“那她怎么会无缘无语就不要你了?”这话又往季寒初心上
了一刀,他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她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回去看星星,他那时候有点纠结,于是没回答。
她可能以为就是拒绝,所以生气了。季寒初:“她以为我不要她了。所以她就先不要我了。”柳新绿嘴张得大,被红妆强悍外表下的脆弱心灵震惊了。
“那你可得哄哄,女人都是这样,需要哄着的。”柳新绿抬起头“不过小季公子,我也劝你一句,你要是没决定好,还是算了吧。”虽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男人爱女人更多些。
但从红妆的模样瞧,也不完全是不在意的,季寒初也伤着她了。季寒初沉声道:“我决定好了。”柳新绿点点头:“那就好。”说完拍拍他的背,把他往楼上推:“快上去吧。
她一回来就失魂落魄地坐房里,别让人家等太久,不然真要跑了后悔都来不及。”这巴掌把季寒初拍得差点背过气去,肩背上的疼密密麻麻针扎一样,但他不管了。
三两步上了二楼,步履匆忙,真是怕红妆等急了就跑了。坏东西没长良心,不栓在身边就溜了。可这次他不怕了,他孑然一身,她就是跑到天边他也能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