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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惊奇季三公子
 季寒初听得耳边传来人声,搂紧了红妆的,嘱咐她:“别出声,我带你离开这儿。”红妆往他怀里靠去,撒娇一样拿手指在他膛画圈圈“那你可得快些,不然我被抓走了。可没人会再来陪你玩。”人声越来越近,季寒初向谢离忧打了手势,便轻轻一点带她跃上墙头。

 眼见周围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一手搂她,分明多了个人的重量,夜行起来依旧轻松,在屋檐上起伏三两下,便来到殷家前院。前院灯火通明,被围得水不通。

 殷家人又不是傻子,前脚二爷中毒,后脚小姐被害,前前后后死了那么门生子弟,若再看不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专门针对,当真是傻到家去。

 季寒初与红妆卧伏在屋顶上,借着夜隐蔽。“出不去了。”季寒初说“殷家被围,此番必定在严密搜查,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那怎么办?”红妆倒是很淡然。

 她根本就不在意,强闯于她而言只是需要多费些力气罢了,但她乐意看季寒初为她费力。季寒初思忖一会儿,拽上她的手腕,说:“去侧门,那儿停着谢离忧的马车,我们去马车上。”红妆说:“他怎么还坐马车来?”

 季寒初抱着她疾驰在夜风中“他不爱动,能坐马车便不会愿意走路。”红妆挑挑眉。季寒初又说:“离忧肯定会被叫去盘问,我们暂且先去车上等着。”红妆挂在他身上,笑说:“去马车上,若恰巧碰到搜查,被人看到你同我这妖女搅在一起,季三公子的名声可真的要毁了。”

 季寒初遥望夜,道:“季家的马车,殷家不敢动。”***停在侧门内的马车精致不失奢华,车角挂着一只温柔多情的银铃,惊涛拍盘踞铃身,最上头刻了个极深的“季”字。

 马车停靠在假山堆后,不太引人注意。红妆被季寒初拉着左闪右躲,趁着无人注意,快速上了马车。

 一上车,挤在狭窄的车厢里,季寒初转身关门,红妆立时反身半跪过去,将他抵在门上。厢内着实窄小,两人同处一室,勉强施展得开手脚。是以季寒初被她着。大半个身子都占了去,为避免引起响动。

 也不敢推她。红妆喜欢极了他这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对上他的视线,轻声细语道:“季三哥哥,你怎么那么好呀?”季寒初望了她片刻,半步上前,将她的手扯了下来。

 “呦,生气了?”红妆不由失笑“我伤了你那相好,你就同我置气?”季寒初坐在马车软垫上,闭目不搭理她。

 红妆声音冷下去:“我是伤了她,但我又没打算杀她,你都还拿星坠打我,我没生气,你怎么好意思先生我的气?”字字句句,委屈地不行,把“倒打一耙”演绎了个透。季寒初睁眼,道:“道理都让你占全了。”

 “本来就是嘛。”红妆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能忍受“你居然为了她打我!”季寒初扭头“你一开始就不打算对青湮动手?”红妆随心答道:“本就是骗你的。

 她一个柔弱小姐,什么都不知道,我找她寻什么仇。”那你何苦非要伤了人家,得现在劳师动众,出也出不得,走也走不掉。

 但这话就如同红妆的仇一样,季寒初也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只是再闭上眼,轻声道:“我好骗么?”红妆展着星坠玩,懒懒地扇风,上好的名器在她手里硬是真成了一把扇子。

 “季三,你别记恨我,也别想着抓我回去了。同我说说话,也陪我看看月亮,好不好?”季寒初道:“说什么?”

 红妆想了想,问:“你师从何人?”季寒初:“幼时跟父亲学,父亲过世后便跟着二叔学。”“季靖晟?”季寒初点头。红妆琢磨着。难怪这小古板刀法诡异离奇,内力霸道。

 原来是季家这位疯子天才手把手教出来的,她说:“之前不怎么见你动手,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武功。说起来你刀法不下于你二叔,怎么江湖上却没有一番姓名?”季寒初稳如磐石,极为一丝不苟道:“父亲教导过,学武当为救世,而不是枉争虚名。”他说这话神色极为认真。

 就连坐姿也是拔端正,一袭青衫白衣,犹如天边冷月。红妆望着。倒是第一次对季家早逝的长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那该是个多清雅正直的男人,一身风骨又是怎样的风华无双,才会教出这样襟内装有宽广山河月的孩子。

 红妆将两手背到脑后,舒服地靠着。道:“你爹说的没错,但学武不仅只为救世,更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否则真让别人欺负了去,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季寒初低垂眼睑,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你这样,谁能欺负得了你?”

 “说的没错,季三。”红妆很是领情,想起开常说的话,复也骄傲道:“人生在世,难求一败,寂寞至极。”季寒初:“…”红妆抱着他的手臂,半入他的怀中,追着他的眼睛瞧“季三,我再问你,我和那殷家小姐,谁好看些?”

 季寒初一手抓住她手掌,她离他实在近了些,近到能看清长睫之下水灵灵的眼,她长了张桃花妖的脸,又生的一双能讲话的眼睛,话本子里的女妖怪大抵都长的她这样。

 季寒初不自然地撇过眼,道:“你。”红妆着水光的眼深深一笑,道:“这就对了。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季寒初又觉头疼“你真是…”突然,外头传来几道脚步声,重重叠叠,还有剑鞘过身发出的响动。

 “那儿有辆马车,过去看看!”红妆与季寒初对视一眼,立刻反应过来。这马车顶顶的中看不中用,前开小门,一侧开的是比门还大的窗户。车窗始于头尾,一打开,便能直揽大半车内光景。殷家人不敢强行破门。

 但客客气气地请求开个窗,却无论如何都拒绝不得。红妆就势往地上一躺,紧紧贴到窗户之下的半面厢壁上,季寒初正襟危坐,果然听得门外之人在敲窗。

 “里头是谁,烦请行个方便。”季寒初半掩着红妆,抬手开窗,道:“何事?”来人一见,惊奇道:“季三公子,怎的会是你?”“我同离忧一道前来。

 他说有事找殷宗主商议,我便在这里等他。”来人问:“公子是来找大小姐的吧?”季寒初犹豫着。点头称是。来人有些为难,应当是被下了要求保密的命令,只好说:“那真不巧了。小姐今身体抱恙,恐怕无法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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