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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极力张大嘴
 或许在昨晚、或许在今早、又或许就在刚刚。沐浴网打出的细腻泡沫还残留在冉静肩头,她光着脚身走了出去。

 来电铃声在她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像极了毫无默契却又长久纠的一对怨侣。下一秒,收件箱进了一条短信,她沾水汽的手按下了查看键。内容只有短短两个字…【过来。】,发件人冉静给的备注是Dictator。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笃定冉静一定能看到这条短信。

 并且确定她能够准确无误地接收到这条消息背后的意思。确实,她看到也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当然会过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梳妆台上那面半人高的镜子里,出浴室前沾在身上的白色泡沫已经所剩无几,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存在,冉静看到自己不着片缕的体。不知道这样完好无损的肌肤还能持续多久?出门前冉静脑海里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巴贡反水了。昨天在超市接到那通长久没有人出声的电话时冉静就知道。谈不上伤心,也算不上遗憾,冉静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巴贡再聪明一点,事情的局面就不一样了,她们本来可以、本来可以,可惜,也就只能是本来了。

 冉静没有开自己的车出来而是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碍于别墅区的管理,出租车只能停在半山,她下车走了好一段路到目的地。

 客厅里,严钦平已经等候冉静多时了。门没锁,听到脚步声,他头都不抬就知道,她来了。客厅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冉静进来的时候看到。严钦平倚着沙发在看书,房子空空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囚着她和他两个人。

 不,自始至终,被囚的都只有她一个而已,他收起了手边的书扔向一旁,硬质书壳落在铺毯的地板上敲出一声闷响。顶着严钦平的灼灼目光,冉静走了过去。

 在距离他两步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等他开口。“就没有什么要说的?”短暂的沉默过后,严钦平先一步起了个话头。“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还用我再说?”

 说多错多,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冉静绝不会放任自己将底牌先一步出,看着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严钦平冷着脸扯过她垂在身侧的手腕,将人往怀里扯。

 “不解释?”拇指狠狠扣住冉静下巴,她正眼看着自己。“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没有了。出轨出过了。

 偷情偷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大概就只剩杀人了吧,但她还在挣扎,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放弃,这是她这几年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

 “我没有。”蓄在眼眶里的泪在下一秒眨眼时,顺着她未施粉黛的脸滑落,落在严钦平青筋暴起的手上。温度烫松了他锢的力道,等严钦平反应过来时。

 他的手已经从冉静的下巴转移到了脸上,拭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要和巴贡扯上关系。”陆氏和巴贡的官司刚打完,她就和人攀扯上了。

 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说是巧合严钦平鬼都不信。巴贡说是她先牵的头,找上他说要合作,还承诺他说有本事毁了陆氏。听到这严钦平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两个不知道几斤几两的蠢货!

 “毁了陆氏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供你吃穿、给你搞定学历、帮你律所开绿灯,你女儿的学校、你老公的事业,我哪一点没费心?”

 严钦平说的很平静,语调里丝毫听不出半点愤怒,只夹杂着一丝丝疑惑的不解。很快这点不解也消失了,他想通了。“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觉得背叛也是可以存在的。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这么好的。”

 ***“是啊,当初在酒店的时候,你就应该掐死我的,可惜你没有。”冉静知道正确的道路该如何走,俯首称臣对此刻的她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惜。

 她做不到。破碎的自尊心肮脏又廉价,却是冉静这辈子唯一仰仗着能活下去的东西,她没办法割舍。严钦平的这番话更是起了她掩埋许久的不和怨愤“你就是对我太好了。

 下的玩物根本不配这些。你应该把我送出去,送给那些对你政途有帮助的贵人,去换那些你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撕破脸,冉静也懒得再装出那副贤良淑德的鬼样子,尖酸又刻薄才是她最原始的面貌。

 “紧接着。你会升官,会发财,会有源源不断的玩物跪在你下,任你挑选。至于那个被送出去的?呵!谁又会记得呢?”

 利刃自冉静口中飞出,一刀一刀扎进严钦平心口,留下看不见的伤,他已经是市长了。周围人提起他只会说正值壮年,前途无量。

 卖上位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段遥远的往事,没有人想要记起,更不会在他耳边提及,那件事过去多少年他已经记不清了。

 每一次回想起子,严钦平的记忆里只剩下那条鲜的红裙和水泥地上已经变形的惨白尸体。隐秘的过往猝不及防被人掀开,羞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大掌圈住她纤细的脖颈,一寸一寸收紧,此时的严钦平已经失去理智。逐渐稀薄的氧气得冉静头不断后仰,无力地挣扎只为换取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这个举动反而更像是自愿将脖子送到严钦平手边,无形中让他有了更好的施暴条件。冉静没有避开严钦平的眼,冷漠地望着他。

 她是故意的,就算今天真的死在这儿了,她也不会他好过。濒临死亡的人眼里没有不舍,有的只是恶毒的诅咒。总有一天,你会把牢底坐穿,我睁眼看着这一天什么时候来,她眼里倔强的不服气刺醒了严钦平的意识。

 他想起来刚认识冉静那会儿,他打过她很多次,可她永远学不会认输。暴力驯服不了她,到今天也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还是没变。严钦平颓然松开了虚扣在冉静脖子上的手,任由她站不稳的身体坐在他大腿上。呼吸困难,大脑短暂缺氧让冉静控制不住地咳出了声,她极力张大嘴,嘶哑的喉咙像破旧的老风箱一样发出阵阵呼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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