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步履如飞
***河边的一处岩石下。一个女子咬着飞镖给冲洗后的伤口上药。她身上有两处明显的鞭痕,一处在背,已经可以看到血淋淋的
,另一处在腿,伤的不那么严重,皮
的割裂的口子稍微浅些。
除了这两处明显的伤口,身上其他地方也是血迹斑斑,竟然找不出哪一块儿是完整无虞的,然而尽管灰头土脸,头发散
,仍能看得出这女子容姿端丽,举止间有种高雅气质。这女子正是苍兰,她被王书钧手下四人追了一路,身上的暗器已剩不多。
凭她的身手,能在这四人的围攻之下逃出来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可惜奔逃了一天一夜,此时又累又饿,再撑下去并不乐观。
反观四个追兵,只有李牵星和马西花中了她的暗器,李牵星的伤在腿,此时大概行动不便,至于马西花,她硬挨夺命鞭就是为了用淬毒的针暗算他,毒剂一个时辰内生效,此人倒是必死无疑。
真正棘手的应该是那个乔凤儿,这女子虽然看上去幼
,实则早过了破瓜之年,诡计多端,心思缜密,把大个头的秦飞豹耍得团团转。
她似乎一开始就抱定了“黄雀捕蝉”的念头,期初对这场战斗态度漠然,见苍兰的暗器越发越少,李牵星和马西花纷纷受伤,这会儿才和秦飞豹追得急了起来,刚才若不是利用马西花,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怕是已经落入这两人手里。
苍兰咬着镖忍痛贴完了身上的最后一剂金疮药,抬头看了看四周,丛林溪涧,烈
当头,空气里却都是一股
腥味,让人有些作呕。这真不是个找死的好地方。
她草草处理好伤口,拖着腿沿河往北走…南面是颐
,王书钧的狗窝当然去不得。西面是来时的路,不晓得是不是还埋伏有追兵。
东面还是山,走是万万走不通,只会被这群人越追越紧。只有北面,有个不大的镇子,眼下她身上没有趁手的暗器,又一身的伤,去这里是最有可能活下去的路了。
苍兰的功夫主要在暗器,更多是考验巧劲和头脑,只要准确地把握时机和方位就能制胜,也正是因此在内功和身体修为上她一直有松懈,身体在几个师兄妹当中也是最差。
这在平时并不算什么致命的缺陷,现在却真真要了她的命…她拖着一条残腿,刚走不过百十米,已经累的快要
不上气。
她身心疲惫,往前走就是万丈高崖,最简单的解
方式是一头扎进这悬崖里,粉身碎骨、一干二净,也省的他们在自己身上找《死毒经》。
可是这怎么对得起拼死把她护送出来的柳华和凌霄?两师兄被狂徒围困,生死未卜。小师妹尚游历在外,不知山中变故,她不能就这么独死。苍兰握紧了手里的镖。
忽然只见她柳眉一挑,右手将镖直甩向了身后一处草丛,镖打了个漂亮的来回,回到了苍兰的手里,草丛里的人也闪了出来。
她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些笑意。人在险境中笑得出来往往是因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想必来的不是亲故便是盟友,但此人两者皆不是。这人是李牵星。李牵星见苍兰不但不怕,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很是不解:“你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笑什么?”
苍兰打量了他受伤的腿,脸上笑意不减:“我是笑你还不知道,杀了我,你也没多久好活。”李牵星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仇鹤还有这等本事,能教得徒弟化作鬼来报复我不成?”
苍兰道:“鬼可没这本事,人才有这本事…我看乔凤儿和那个光头就有这个本事。”李牵星面上巍然不动:“你这离间计使得未免拙劣了些,我们都是奉命给王大人办事,他们何故会杀我?”
苍兰拍了拍自己的
脯,
出了一截书角,随即笑道:“我是离间还是说的实话你心里清楚。
你和马西花和我拼斗时那两位盟友一直置身事外,现在马西花中了我的“锁魂针”活不到下个时辰。如果此时你我争抢,虽然我不敌你,但也还能让你伤上加伤,等你拿到这本书,他们两个制住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牵星清楚平
里乔凤儿的为人,听闻马西花已行将就木,心里此时也犯了嘀咕,嘴上却道:“这书你拿了不也被我们追的快要没命?想必是没什么用处,既然是本徒有虚名的书,乔妹子也必不会为了这书同室
戈。”
苍兰朗声笑道:“若是徒有虚名,王书钧何苦派你们三奇八怪、黑风白雨这等高手来击杀我们?不过是我们这些弟子谨承师尊,不敢读这
书。也罢,都是将死之人,你如此信任乔凤儿,这个话题我们不妨到了九泉之下再细聊,你动手便是。”
李牵星嘴上虽倔,然而把这话细细一品,心里觉得确是这个道理。乔凤儿行事出了名的
狠,今天她使了自己和马西花当
,难保一会儿不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儿,李牵星改了口:“我有个主意,与其你我厮杀,便宜了那
妇,不如这样…你我合力
杀乔凤儿和秦飞豹。
然后你
出来这书,我留你一命,你看如何?”苍兰闻言一笑,美目
盼,饶是李牵星这样的铁汉也有些心动,只听她道:“李大哥说话可算数?”李牵星抬头看她,浓眉和眼睛挨得极近:“出尔反尔的事做的多了。偶尔也想守诺一回,很难理解吗?”
***曾韫和玉竹跟着前面两人在密林里转悠了大致有半个时辰了。乔凤儿早就不愿走路,此时已经坐在了秦飞豹的肩头,由他驮着找人。
好容易磨蹭着走到了河边,乔凤儿踢一脚秦飞豹,示意他先停下,随即从他肩头一跃而下,稳当地落在了溪间一处
石上。
她扭头看来看去,看了半天后挑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苹果,一边啃一边用两只脚丫在河边扑腾着水玩,秦飞豹则蹲在一旁拿这丫头的涮脚水洗脸,看上去不像来杀人,
像来郊游。
玉竹有点按捺不住,拿肘悄悄顶了顶曾韫,示意他要不要分开行动。曾韫光洁的额头被太阳晒得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仍旧不动声
地潜在树上,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戏水的乔凤儿,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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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止轻松,他拿不准乔凤儿究竟是真的玩心太重,还是发现被人跟踪了。
见他不动,玉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是中了乔凤儿的计谋,一面紧跟曾韫,一面小心四周是否有其他来人,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乔凤儿终于站了起来,把手里果核一扔,穿上了鞋领着秦飞豹往下游赶去。这次乔凤儿没再让秦飞豹驮着。
也没了先前悠闲的神态,她双手持锤,步履如飞,跟在后面的曾韫和玉竹只得更加谨慎,一面努力跟上她的步伐,一面还要尽量追得悄无声息。乔凤儿跑着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