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得不知
我缓缓睁开眼睛,延秀仍是如往常一般的开朗笑脸,彷佛今
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他用指尖摩摩我的眉心:“瞧你眉头皱的…做恶梦啦?”我赶忙遮住眉间,移开视线:“没什么…”
他笑着在我
上一吻,后来我们整装出发,一路上他对上官婉儿的来访只字未提,也感觉不出有任何异样,难道早上那一幕只是个梦…送我到韦皇后的寝殿的门口,延秀把准备好的蒸饼礼篮交给我。
“安乐…”他双手摆在我的双肩上,定定地看我:“等一下在朝上,我会向皇上垦请赐婚,一下朝我来接你,我们就离开长安城去大漠,好不好?”虽然隐约觉得他有事隐瞒而心存怀疑。
但对上他诚恳的眼神又有些心软:“那婚宴…”“不就是群无关紧要的达官贵人摆显的场合,有什么意义。”他哄我:“还不如我们自个儿找个店吃得愉快,长安城外比珍饕楼好的多的是。”见我有些犹豫他继续说:“就这样吧。
等会儿把蒸饼送去,说个情,皇后疼你,会准的。”他吻我的额:“我先上朝去了。”他匆匆离开,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开朗的朝我挥手。我手拿着礼篮,若有所思的走进韦皇后的寝宫内。
“娃儿,娘可想死你了。”韦皇后才上前想抱住我,便发现我手上的蒸饼:“哎呀,还带东西呢。”
“安乐好些日子没进宫见您跟爹,想说…”韦皇后感动的示意宫女接过蒸饼,抱住我:“我的娃儿长大了。会为爹娘着想。”
她的宠态还真令人烦腻,我从她怀里挣扎而出:“这是延秀特地让珍饕楼的厨子做的,他们的蒸饼可是全长安城最好吃的。”
“行行行,娘知道你们小俩口的用心。”她暧昧的看我一眼:“等会儿你爹下朝,娘马上给他尝尝。”
“娘您不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不喜欢吃那些糕阿饼的。”她摸摸我的脸:“没关系,你有这份心娘就开心。”我看摆在桌上的蒸饼一眼。想起延秀
代的话:“娘…”“怎么?”韦皇后关爱的视线不曾从我脸上移开过。
“我跟延秀…”“你这点心思我这个做娘的还会不知道吗?”她拉起我的手:“早跟你爹提过了。最近朝中的事忙,等这阵子过了马上给你们办婚宴。”
“不是办婚宴的事,我们想…”话还没说完崔湜就匆匆进屋,韦皇后见他没让通报就莽撞闯进来有些不悦。
他恭敬的作揖,一贯的礼貌笑脸跟他进门慌乱的行径很是冲突:“臣,有要事禀报。”他抬起头,跟我对上眼神,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朝上吗…“什么事能让你如此不成体统。”韦皇后因我入宫心情不错,不打算跟崔湜计较。
“外藩进贡一批丝绸,成料做工甚是罕见,其美堪比百鸟裳,皇上
将其赐安乐公主,命臣领公主前去。”他彬彬有礼的报告。
韦皇后听了很高兴:“好好好,快去快去。”她把我推向崔湜:“就派人制成婚服吧,到时穿给娘看看。”“呃…”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离开长安的事反而说不出口。
“公主,请。”崔湜恭敬的让出一条路。
我又对上他那
言又止的眼神。好吧…离开长安的事等看完那批布再说吧…我跟着崔湜离开。
***崔湜温柔的背影是多么熟悉,曾经有好几次都是跟着这样的背影躲过危机,而今天他似乎又带我绕进偏僻的区域。这不应该是要去看贡品的路呀…
“崔湜…”他停下脚步。我握紧留着汗的手心:“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了?”“…珍饕楼的厨子死了。蒸饼被上官婉儿掉包,那个礼篮里的有毒。”
我倒
一口冷气,结结巴巴的冷静不下来:“怎…怎么…办…那…那我们得赶紧阻止爹吃!”我转头就要赶回去,却被崔湜抓住:“来不及了…”
“怎么会,爹还在朝上,蒸饼还在娘的屋里。”我求助的看着崔湜。那是我跟延秀呈上的蒸饼,如果皇上出了事,矛头一定马上指向我们。崔湜抓住我的手臂捏得更紧,认真的表情笑意全无:“另一批有毒的,已经送上朝了。”
“另一批…哪来的另一批…”我慌乱地盯着他。“是太平公主…她知道上官婉儿的阴谋,打算将计就计,联合临淄王,以你们毒杀皇上为由,发起政变。”…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原因只有一个,他明里帮着上官婉儿,暗里却联合太平公主,也就是说这起政变他也参与其中,他平
对我温柔,却又联合其他人发起害我的阴谋。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崔湜发现我眼里对他的恐惧,黯然一笑:“你没想错,我就是一个如此丑陋的人…”他若要害我,又何必屡屡救我,他往日的温柔仍历历在目。
“今后,我已经没办法再保护你了。”他疼惜的伸手轻拍我的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虽笑着。却很凄凉。“走吧!”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往里走,没有再说话。
到了一间偏僻小屋,才进门熟悉的药草味扑鼻而来,里头坐着一个男子,双
的眸子见我即起身,他跟崔湜互点了头。“走吧!”舟方上前拉我。又逃?每次出事我就只能逃吗?
“我不要。”我甩开舟方,频频后退:“这次我不会再逃了。”那次把崇训留在梁王府,至今我仍后悔,我决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舟方挑眉。
“我跟延秀约好了,他还在等我。”我转身要走却被舟方抓住:“你这笨蛋要去哪?”“至少我要跟延秀一起走。”我坚持。崔湜走到我面前,脸色凝重:“你不能跟他走。”
“我一定要跟他一起,就算会死…”话没说完,舟方居然笑了:“为了杀死武崇训的凶手牺牲自己,你还真是伟大阿。”我愣住:“你…你在说什么?”
“那天我们才出梁王府不久,李重俊的追兵就直追我们至玄武门,你以为是谁在梁王府?”舟方语气全是不屑:“武延秀身为左卫中郎将,李重俊政变居然不在玄武门把守,那
让
卫军放我们入宫的人为何却是崔湜?”
我看崔湜,崔湜眉头紧皱,我想起他屡次提醒我要小心延秀,想起上官婉儿离宫之宴上除了我跟崔湜,她偏偏还邀了延秀,还有今早他们的密谈…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闭起眼睛摀住耳朵:“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舟方拉开我紧摀住耳畔的手:“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事到如今,你不得不知道,你这蠢蛋。”
我喊着:“不可能是延秀,崇训是延秀的亲堂哥,他怎么可能…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率直
朗的延秀怎么可能对崇训做出这种事。
“当年武延基非议武后亲信被赐死一事,从中作梗的便是武三思…”崔湜低头,不忍看我被真相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