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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来救啦宝贝别怕
 郁闷的关大夫只能独自喝闷酒,自家主子这次作大死,蹦跶不了几天了。明知船要翻,他却没法跑路,因为姐姐在这里,若不是因为姐姐。

 他此刻最该做的事,是把明鹪送还,向夏裴夙投诚保命,正烦着呢,仆妇又来禀告他,冰雾不肯吃饭,早上不吃,中午也不吃。啊…什么牛脾气,好事啊这小娘们!

 关大夫冷着脸,亲自到关押冰雾的小耳房里,准备教训教训她。“你不吃饭什么意思?想拿死要挟我?你死了就死了。一个丫鬟奴才而已,真以为你的命值什么大价钱?”

 “我浑身疼,爬不起来,怎么吃饭啊?庸医自己下的诊断,是不是没脑子的?”“…”噎住,输了。可恶!没办法,烦躁的年轻大夫只能亲手扶病人坐起身,他找来个靠垫放在头,俯身抄起冰雾腋下,抱着她把人往上拉。

 靠得太近,酒气拂在冰雾脸上,她微微皱眉,别开头,腮颊晕红,出一截白玉般的细颈。醉意上涌,脑子有点晕眩。

 他没有马上放开人,隔着半个拳头僵在她身前,小冰雾划船打人出了几次汗,又没洗澡,大热天的,靠近了身上少女体香萦绕某人鼻尖,更晕了。

 “干嘛抱着不放?下胚!”关大夫瞬间清醒,放开手里的小刺猬,深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好男不跟女斗,他不想和雌老虎说话,端起饭碗夹好菜,木着脸送到她嘴边喂她吃。

 冰雾凶狠地瞪着他,倒是乖乖张嘴,吃得飞快,真的饿惨了。饿了五顿,人都快没了。鸦雀无声地喂完饭,小冰雾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让监管她的人稍微舒服了些。

 他没有走,放下碗,视线低垂,并不看她,突兀地沉声问道:“你只是个奴才,身份低微,任凭主子打骂买卖,为什么要那样豁出命去挡在前面?就算想表忠心想邀功,也不至于身而出抢着给男人吧。”

 “哈?什么叫奴才!”冰雾柳眉倒竖,愤然回怼:“我家姐儿与我一块长大,小时候同吃同睡,她从不打骂我。就和亲姐妹一样,你的姐妹遭难你不救吗?!你没看到她也豁出命救我吗?她是有病啊…要替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挨踹呢!”

 “亲姐妹”三个字在关大夫脑中徘徊不去,他也有姐姐。她为了照顾丧亲的弟弟,为了让他能有机会读书识字,受了太多委屈,他长大了。努力崭头角,回头庇护凄苦的姐姐,然而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救不了她。越想越愁,越愁越喝,及至月悬,小关大夫已经酩酊大醉了。

 谁能想到,刚抓到人质的第二晚,夏裴夙就带军队找上门来了,他很下作地派兵围住庄园,往墙内投掷煤油火把,只留一个正门,吩咐随行的总兵,除了几个人质,其余的出来一个杀一个,无需活口。

 他自己拿着柄锋利的大弯刀,带上几个亲兵翻墙闯了进去。醉醺醺的小关大夫是被众人“走水”的惊呼声吵醒的,周围一圈火光映天。

 他慌忙抓住家丁询问,听说是有人从外面故意纵火,就知道要遭,一定是夏裴夙来抢人了。老狐狸是大约是从那封信推测出这儿的,但来得也他娘的太快了吧!

 醉得头疼裂的关大夫,情急之下冲进一间屋子,二话不说抱起上的人,跑到院子里挡在气势汹汹见人就杀的活阎王夏裴夙面前。

 “站住!你夫人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的,就放下刀,让你的人统统退出院子!”“…哈?”夏裴夙眉头一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磕伤脑袋了。怀里的人质也一样无语,脆生生地冷嘲热讽。

 “下胚喝了多少酒?你看看手里抓的是谁?”是谁?是冰雾。夏裴夙被对手给蠢笑了。摇摇头“还喝酒,小日子过得倒是悠哉。”他忽然脸上一变,冷厉呵斥:“让开!拦我者死!”

 关大夫并不知道二皇子已被软宫中,派系下其余人等都让军给围了。没胆量明着反水投降,庄园里那么多人,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老婆的宠婢。”用人家老婆的丫鬟做筹码,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蠢,底气不足,脸上发烫。可巧了。

 夏裴夙还真不敢动,明鹪和小丫鬟们主仆情深他再清楚不过,小冰雾要有个三长两短,宝贝鹪怕是会哭死,但他手里也有对方的软肋,不屑一顾地冷声抛了出来。

 “关霖,徐国夫人在京内的府邸今晚已经被封了,等我这边办完事就过去点人头抄家,你识时务的,小关氏或可有条活路,你负隅顽抗,我第一个就办了你姐姐!”

 小冰雾更过分,命在人家手里照样讥讽“你不是说奴才的命不值钱,要挟不了你吗?那你又拿我这奴才的命要挟我家二爷?脑袋里装的都是花雕?”

 “你闭嘴!”关霖低声吼了一句“我让了。家姐难保不死得更惨,今关某便是丧命于此,亦不能退。”

 救心切的夏裴夙不再啰嗦,收刀归鞘,从出一条软鞭,阴沉沉地一扬手。长鞭在空中爆了个脆响,像一条黑色的毒蛇般,呼啸着朝关霖飞扑而来。酒醉影响了他反应的速度。

 但幸亏有功夫在身,双臂抱紧冰雾侧身往斜后方急掠,堪堪避过这暴戾凶狠的一鞭子。虽毫发无伤,却了底,因为他没有拿手里的人质去挡,反而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她。

 夏裴夙一早就觉得小冰雾这嚣张样不对劲,试了试果然,这下再无后顾之忧,接连几鞭子把关霖远远开,带人长驱直入,直奔明鹪所在之处。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中计了。找到厢房时已经人去楼空,地上有一支精致的红玉梅花簪,夏裴夙一眼认出这是老婆的东西,她是被人带走时挣扎中掉落的?亦或故意丢下向他传信?他们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又一次带走了。

 而被军整个围住的庄园是逃不出去的,躲在庄子里也是死路一条,到底去了哪里?活阎王怒极攻心,连杀数人问他们,庄园里的奴仆哪里会知道。

 最后还是管家撑不住代出来,院子里有个枯井,下面是通往外面的密道,郑三和他的手下都不在,应该是从那儿跑了。

 时间紧迫,鹪鹪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决不能再把她丢了。夏裴夙派人下密道追击,自己揪着管家骑上马,命他指路去密道出口,争分夺秒地策马飞驰而去。出口离庄园不远。

 在隐秘的树丛中,然而夏裴夙赶到时,遮蔽出口的枯枝被堆在一旁,地上一个大,周围足迹杂乱,他们还是快了一步,已经跑了。

 他丢下瑟瑟发抖的管家,仔细寻找泥地枯草上的辙痕,发现后立刻扬鞭,沿着马车留下的印子奋力追赶,一人一马几乎要飞起来,不多久,就遥遥看到前方潜逃的那批人。

 除了一辆马车,还有八九个骑马随行的壮汉。马车终归跑不过军营里的战马,眼看着他逐渐近。

 那群人一一出刀剑,以多对一,人家根本不怕他。可夏裴夙不在乎,心都是快要见到老婆的雀跃,憋不住在马上纵声高喊:“鹪鹪,我来救你啦!宝贝别怕,这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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