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紧紧贴着
付清霖抬脚对着男孩捂在脸上的手踩了下去,就像他刚才踩小狗那样,付清霖碾了碾鞋底,这让她心里的戾气诡异的消除了些,男孩从喉咙里发出疼痛带来的嘶声,付清霖朝他啐了一口,她手里的刀尖直指脚底下少年上移的眼珠,低下头缓缓对他说:“公畜。”
她感受着脚下的身躯,话音落下后男孩明显僵了片刻,付清霖以为他是害怕了。便冷哼一声。
她
下校服外套,防止再回家时被父母发现溅上了血迹,随后又踹了他一脚便离开了,后来几天她怕那群男孩会找她麻烦。
或是男孩的父母知道自己打了他会在附近堵她,为此她连着好几天上下学都会在书包里放一把刀和一瓶辣椒水,以防万一,不过这些担心显然都是多余的,事实是付清霖过了相当一段平静日子。
直到搬家那天都没有什么人来找她麻烦。付清霖本来还以为自己多少要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起来教育,没想到自己把那男孩的脸打出血都没被找上门,不过既然没人找她麻烦,她就只当那几个男孩怕了她,没那个胆子报复,懒得去深究什么原因。
后来度过了紧张疲惫的高考,考上了大学,又经历考研上岸失败,参加工作,成为无聊的社畜,几年过去,当初暗巷里发生的事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尘封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躺在记忆的底层,被镀上了一层灰。
直到某一天,下班后的付清霖遭遇了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她才终于想起了这件往事,那个记忆里的无名男孩。
那个
杀幼犬,被她砸了
脸的血,踩在脚下辱骂的公畜,他现在有了个名字,是自己与他重逢时,亲自给他取的名字,他叫付默。
***付清霖彻底想起来了。当年在暗巷三个男孩里一言不发踩死小狗的就是付默,只是那时候男人还没发育,如今竟然长得这么恐怖。付清霖微微移动眼珠,明白付默脸上那道伤疤多半就是自己当初给他留下的,她说:“我记得你,你是…”
女人的话顿住了,她根本不知道付默的真实名字,要说你是当初在巷子里
狗的那个人吗?付清霖
着气,她微微侧头看向巷子深处,仿佛看见了曾经那只幼犬被折磨
待倒在血泊的尸体。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会被当初的恶人绑架囚
,付默是怎么知道她工作以后住在哪里的?难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阶段
的跟踪她、调查她么?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韬光养晦。
然后找到合适的时候报复她?付清霖这么想着,又觉得以付默的精神混乱程度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
他显然不是仅仅为了童年时小小的
血事件就怀恨在心
密计划一定要复仇的人,他没有那么复杂的正常人的情感,哪怕是仇恨。付清霖试图站在付默的角度思索问题,可这只是徒劳。
正常人根本猜不到疯子到底在想什么。付清霖越想越
,她看着付默,终于知道为什么付默不说话了。因为会咬人的狗不叫。
其实细究起来当年的事,那时在暗巷
待幼犬的如果是几个成年人,付清霖也不会去管什么闲事,顶多叫一声保安大叔,是不可能自己下楼直接和他们当面对峙的,甚至还拿了把刀。
付清霖自己心里也清楚,付默杀掉幼犬后她并没有对幼犬的尸体产生什么怜惜之情,她既没有埋葬它,第二天路过巷子时也完全没有想要去看看那只狗仔的尸体还在不在。
后来的日子里她更是早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也就只在记忆深处还留着些印子,但那印记更多的是当年踩着付默时产生的快意,那可怜的小狗未曾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付清霖知道自己当初也并不是因为自身多么正义而去制止那几个男孩,因为某一刻,她心里也很微妙,像是在打着正义的旗帜
足自己无处安放的暴戾和坏心,或许当初的付默从付清霖的外表窥见了她的内核,于是他杀掉了小狗。
并且嘲笑她的所作所为和虚伪的正义,暗指她和他们是同样的人,只是他们在明处,她在暗处,但付清霖想,无论如何。
她的行为轮不到付默来置喙,付默比起她就是更加低
,更加下作的东西,自己再怎么伪君子,又什么时候轮到真小人付默来讽刺她惺惺作态。付清霖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怒火。
她攥紧了手指,和当年踩着男孩脸颊时的模样一样,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紧蹙的眉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珠淬了毒,咬着牙间的血丝阴沉地说:“公畜。”
你是谁?你是我记忆里被碾在脚底的废物,垃圾、
狗、公畜,即使你绑架我,囚
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也只是一坨不值钱的狗屎。
付清霖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个。付默的眼珠闻言瞪大,被他自己的血水包围着的那双眼里不再死气沉沉。
而是罕见地充
了情绪,付清霖不清楚那是惊喜还是别的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妙,付默的情绪只要波动就是极端一样的癫狂,很难想象他又会做些什么。
付清霖瞅准了不远处被男人丢在地上的刀,她和付默对视两眼,随后快速冲过去想要拿刀,却没想到躺在地上装死许久的男人这时突然暴起。
他抬手便抱住了付清霖,女人吓得抬手准备再拿石头砸他,却被付默看准时机握住了手腕,他两只手一使力直接把女人扛在了肩上,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呼救。
“唔!”付清霖愤怒地踢着腿,她用尽全力的挣扎,却不能抗衡分毫,付默扛着她走得很快,女人的胃部被挤
着,让她在颠簸中眩晕想吐。
付默稳稳的把她扛上了三楼,两人回到了那个充斥着牢笼的房间,付清霖看着眼前逐渐关闭的大门绝望地喊了出来。
她的眼角沁出一点热意,疼痛和恐惧此刻让她的委屈和愤怒达到了顶峰,付默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他把付清霖放到地板上,女人此刻有些应
,抬手对着付默就是啪啪两个狠戾的耳光。
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滚开!”付默的头还在淌着血,两个耳光把他打得更加眩晕,他侧头噗地吐出嘴里的血,又把眼角的血随意擦掉,一点也没有被打的自觉,转身就跑进了他平时锁着的那个房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付清霖半躺地上有些发懵,她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拧了自己一把强打精神,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付默重新用锁链锁住,便急切地跑到门口去开门,可惜大门已经被付默用钥匙锁了。
付清霖暗骂一声,又跑到厨房,厨房平时是不放刀的,但她此刻没有选择,翻箱倒柜想找出什么能用来防身的,可惜还没等到她摸到什么叉子,就听见了付默开房间门的声音,她只能放弃寻找再次跑回客厅,只留下一串细微的脚步声。
付清霖死死盯着付默,颤抖的手被她背到身后,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付默的脸上都是血迹,胳膊上也是血,看起来比平时骇人得多。
但他毫不在意,径直跑到付清霖身前,嘴里叼着什么,随后他扑通一下跪到了女人面前,整个人抱着她的腿,紧紧贴着她,喉咙里发出犬类撒痴时的嘤咛声,抬起头讨好似的把嘴里的东西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