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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脑睡得懵
 任何事情,都没办法打扰到里面的一丝一毫。想要掀开,让它们慢慢掉,却在用手把玻璃盖打开的一瞬间。

 发现已经不住的爱意像是汹涌着的,彻底把心房淹没了。小小的自己,就像海上的一叶孤舟。**宋予时冲下车后周屿辞坐在车里等她,思索两秒后,打开手机给傅祈弦发了一个定位。

 “鱼鱼!”杜虞听见,有些缓慢地回过头来,她有些冻僵了,只是知道宋予时会过来后,便懒得动弹。晚上的街灯并不明亮,但宋予时依旧看清楚了杜虞眼底那抹无端的苍凉。宋予时有些心疼,杜虞一直都是很有活力的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过什么事情而消沉过。

 她坐过去,把手上的大衣给杜虞披上,又给杜虞戴了帽子。“别吹坏了。”好朋友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宋予时抿了抿,轻轻拍了拍杜虞的脊背。杜虞扯起笑容“怎么突然就来问我,在哪里。”现在他们还不在一起住。

 而且杜虞一般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照理来说,宋予时也是很少会在这么晚突然发信息来问她在哪儿。宋予时停顿了一会儿,低声地实话说着“是祈弦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今天有没有和我在一起。”

 她给杜虞拉好衣服“祈弦哥应该是急坏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才来问我。我也担心你啊…怕你有什么事儿,所以立刻就看看你在哪儿了。”杜虞耸耸肩“不会丢。”

 宋予时和她这么久的好朋友了。自然看得出杜虞的状态不对劲,握住她的手进口袋:“鱼鱼,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没关系的。”杜虞抿了抿,低下头,一只手扯着大衣的系带。再开口的声音很哑,低得宋予时心都被揪紧。

 “傅祈弦,”她突然说着“他下周准备要订婚了。”“就在,我们家的后花园。”杜虞微微停顿,轻轻地气声过后“办订婚宴。”**短短的一句话被说得艰难,杜虞扯着角把头靠在宋予时的肩膀上“圆宝儿。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难过?明明也没有立场难过。”宋予时听见这句话后。

 她的心也随着杜虞的难过疼得不过气似的感同身受,眼泪也随即止不住地掉下来,她伸手搂住杜虞的肩膀,在掠过的低低风声里轻声说。

 “鱼鱼,你想哭就哭吧。”她没有问杜虞有关喜欢的任何细节。宋予时也是第一次知道,杜虞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藏得这么深的喜欢。肩膀似乎隔着这么多层的衣服,也能感受到被滚烫的泪洇。杜虞无声的哭,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

 她一双手紧紧的攥着,也顾不上被牵扯到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宋予时抿住,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了一张纸巾,摸索着递了过去。杜虞接过,低声说:“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他。”

 她顿了很久,才哽咽着嗓音“但我没有设想过,他会这样早结婚。”“好像也不早了。快三十了,可是我觉得时间好短,我根本,太高估了自己。”

 “虽然轮不上我说接受与否,”她的声线逐渐破碎起来。“圆圆,怎么办。”“要是我一辈子都接受不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才好。”本来喜欢傅祈弦这件事,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没有想过结果,也没有期待过任何。却还是,会在看见他即将完全属于另一个人,而自己以后都要喊她嫂子的时候。

 觉得会这样难过。也会觉得,羞愧难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毕竟换位思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对自己丈夫怀着别样心情的所谓妹妹。

 杜虞觉得无措极了。宋予时轻轻拍着她的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办法去站在这样的立场,轻率的说着事不关己般安慰的话。

 体会不到这样的情绪,只能陪她一起难过。所以她只是说“哭吧,都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杜虞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包里的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后,在不断地振着。宋予时帮她掏出来,是傅祈弦的电话。

 “祈弦哥。”对面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顿了会才说“鱼鱼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宋予时侧头看着挨在车窗上睡着的人,轻声说“她睡着了。”

 “她…你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么。她现在还好吗?”宋予时抿着,垂着眼睛说:“好的,祈弦哥。你不用太担心。鱼鱼她…”她有些纠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简略地告诉了实话“也许是失恋了。”

 傅祈弦太了解杜虞,谎话蒙不了他,胡乱地为杜虞找理由反而会让远在国内的家人更担心。宋予时知道杜虞本意并不是为了让傅祈弦着急,因此思虑过后,还是直说。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讶,静默了许久后才开口,嗓音里不难听出熬了整宿的疲倦,沙哑低沉:“今天多谢你们。还要麻烦小时你这几天多照看一下她,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联系我。谢谢你。”

 宋予时很干脆地应了,而对面的人似乎被催着去开会,道谢后便让她挂上了电话。抬眸就看见原本睡着的人睁开了眼,朝她笑了笑。宋予时眼泪又要下来了。

 “鱼鱼,不开心就别笑了。没事的,会过去的。”“是会过去的。”杜虞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应了自己,还是应了宋予时。

 **梦里的情景就像是扭曲的三维空间,像是小时候玩神庙逃亡被被黑漆漆的丑怪兽追着跑,又永远都跑不掉。杜虞挣扎着从撕扯的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擦黑。

 她刚从压抑的梦里离,大脑睡得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杜虞才摸黑按开了吊顶灯,小客厅的空间一下变得亮堂起来。

 她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又觉得自己是太久没回家,睡醒之后身处家里的感觉并不真实,甚至有些恍惚是不是还在做梦。

 室内的空调一向都打得低,本应该是睡觉刚好的温度,杜虞却觉得自己像是从水里面被捞出来的一样,她缓缓呼了口气后坐了起来,靠在沙发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一手掌的汗。杜虞因此就有自顾自地闷着,她平里的脾气算不上嚣张更不能说跋扈,独独就是有很厉害的起气。

 如果不发作,憋在心里就只会发酵得越来越厉害,现下她小脾气被自己气了出来,本来什么伤心什么难过通通都得排到后头去,甚至开始觉得讨厌死了。觉得真是见鬼了。

 才这样逃脱不了地被迫做了好几个小时七八糟的梦。看什么都不顺眼地过了几分钟,她才自己的脸蛋,又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肚子饿了。

 看向立式的钟摆,杜虞那慢了不止半拍的脑子才被催促着运作了一下,艰难地读取了上面两指针指向的罗马数字。下午,八点二十三分。算起来,睡了快要四个小时,她拿起座机拨到一楼。

 等楼下的人接起来,杜虞便开声叫还在值班的保姆帮自己做一碗面条。家里的用人都不知道她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连忙应着好,和她说十五分钟后就可以下去,听出是从小照顾他们家事的徐妈的声音,她撑着迷糊的脑袋和她闲话几句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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