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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在蒾蒙间
 哐当一声,幸隽清拴上的房门被仕沨强行破开。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幸隽清冷冷抬起眼,望向来人。受了重伤的鹤发男子面无血,嘴苍白,比平里更像一层薄霜,他神情冰冷地望着仕沨,开口道:“何事。”

 仕沨气,几步走到幸隽清跟前,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臂:“立刻跟我离开这。”幸隽清冷冷地看着仕沨,面无表情地甩掉她的手,站起身来。

 身高的差距让仕沨不得不仰视面前的鹤发男子。“此事与你无关,给我出去。”她听见幸隽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仕沨顿时怒上心头,她不顾幸隽清身受重伤,一记横踢让男子跌坐下来,掐着男人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的金色双瞳对视:“幸隽清,你再说一遍?”幸隽清眸光冰冷,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出去。”

 仕沨沉默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幸隽清,拂袖,一记耳光扇在他的侧脸。幸隽清抬眼瞪向仕沨,俊美的面孔留下一道赤红的伤痕。仕沨冷冷嗤笑。

 眼前的幸隽清却垂下眼,仿佛这凶悍的少女不存在似的,继续为自己包扎伤口。看得出来,此时刚经历了杀父之仇的幸隽清,并没有闲暇理会她一个小姑娘的话。可对仕沨来说。

 她在衍都唯一的朋友阿游不知所踪,他们的安生之所宁客栈更是危在旦夕。这幸隽清,当真以为此事与她完全无关?仕沨不怒反笑,拿起木桌上的一只瓷杯,捏在手心,那瓷杯转瞬间化为齑粉,洒落在地。幸隽清一怔。先前,他确实不知道仕沨有如此实力。

 而仕沨则左脚踏地,瓷杯化作的粉末随之浮起,下一刻,少女脚轻轻一抬,白瓷粉末宛如一场细小的箭雨,将木桌的底部打成筛子。

 “…”幸隽清震惊不已,仕沨的脸上挂上纯良无害的笑容:“幸隽清,你在这包扎,是想继续应敌,为你父亲报仇吧?”仕沨嘲讽地鼻哼一声“就凭你现在这样?”少女站着,男人坐着。

 前者便是居高临下的掌控方。仕沨欺身,与幸隽清的脸贴得很近:“亲爱的义兄,我可以替你报仇。你想让我帮你吗?”说着,少女一手撑在木桌,另一只手缓缓从男人的肚脐一路向下,直到停在器上,隔着衣物点了点,浓郁的情暗示无比明显。

 “报酬嘛,我想想…”仕沨勾起一抹笑“那凤西姑娘将你口得很舒服啊,等报了仇,义兄便给我重现一下那晚的春风一度吧。”看着刚刚经历丧父之痛,却还要被一个小姑娘羞辱的幸隽清,仕沨心中却异样地足。

 若说那晚听见他与凤西双修,心中的占有没有作祟,肯定是假的,她又摸了摸幸隽清的具,像在爱抚一只温顺的兔子:“当然,到时,是你为我口。”

 幸隽清沉默良久,才缓缓低声道:“…可以。”那清冷如白霜般的男子,终于被仕沨抹开,成为融化在手心的水渍。

 ***仕沨在宁客栈给骨火帮留下字条,言语之中是挑衅,要邱龙到衍都城郊的荒野做个了断。当务之急,是将这群来势汹汹的贼人引出城。被牵连的人已经够多了。客栈门外。

 仕沨跨上小叶的背脊,却见跟在身后的幸隽清捂着伤口,弯着,步伐缓慢。匆忙间,他的灰袍半敞着披在身上,内里不着一物,出苍白的肌肤与沾染血痕的膛。

 此时的男人,没了平里的凛若冰霜,反而像一弯枯萎的月亮,黯淡而令人怜惜。客栈门口聚集的人群对着缓缓走出的幸隽清指指点点。“就是他…将骨火帮引来了衍都。”“真是个灾星…”仕沨回过头静静看着幸隽清。

 他走得有些不稳,包扎到一半的白色绷带上,因伤口牵动,又渗出了猩红的血。可他却固执地抿着薄,强忍着,不肯说一句求助的软话。

 仕沨叹息,翻身大步走向他,双手扶住男人的,帮他站稳。可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仕沨使出眼色,小叶当即会意,呲牙躬身恐吓头接耳的人群。它将仕沨与幸隽清挡在身后,尖锐的狼爪抓着地面,发出警告的摩擦声。

 一时间,围观路人皆骨悚然,静若寒蝉。幸隽清很高,此时被仕沨扶着,才勉强站立,头却垂着,一双清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将自己圈在怀里的少女。

 黑色面纱下,仕沨面无表情,只是动作利落地替幸隽清将衣服穿戴整齐,系带时的动作却放得格外轻,似乎是怕疼他的伤口。“义兄的身体我还未好好看过呢,不能让旁人先看了去。”仕沨在幸隽清耳边轻轻说着,语气没有什么波澜。

 这让幸隽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话中的含义究竟是羞辱,还是真心。不等他答话,仕沨又将一颗药丸进幸隽清的口中。也许是重伤的缘故,此时的他出乎意料地配合,随着仕沨手指的动作微微张口,将药丸含入口中。

 似是没想到幸隽清会如此乖顺,仕沨没有立刻收回手,指尖不慎触碰到了男人的畔,虽然薄凌厉苍白,却是柔软的。

 “…这是止血止疼的药丸,先服下吧。”“嗯。”小叶驮着二人,一路向城郊荒野疾驰,那身负重伤的幸隽清此时坐在仕沨身后,由于太过虚弱。

 他整个人向前垂倒,男躯体在少女娇小的背脊上,灰袍的长袖随着小叶奔跑的动作随风摇摆。好重。仕沨不腹诽。这幸隽清分明看着清瘦,怎么靠着自己时却那么重。

 药丸渐渐生效,他似乎感觉好些了。可疼痛滋生的一层薄汗却仍未褪去,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打在仕沨的耳廓。

 小叶飞身跃过一处泥潭,幸隽清身形不稳,险些跌落在地。仕沨反应极快,将他一把攥住,想了想,还是拿起男人的双臂,环上自己的间,以此扶住他。

 “虚弱成这样,还想着自己应敌。”她望着前方,口中是嘲。“刚刚叫我滚出去的气势呢?”幸隽清的头垂在她的肩膀,鹤长发磨着仕沨的脖颈。“…我没有叫你滚。”

 “哦…你只是让我出去。”相对无言。二人的姿势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男人在身后搂抱着女人,头埋在她的颈肩,就这样策马奔腾,纵情山水。可此时他们都心猿意马。

 仕沨脑中想得最多的,依然是两个字。好重,她睨了一眼幸隽清,他的面容是冬日白霜,水中清月,虽然性格恶劣得要命。

 可是…他真他妈好看啊。仕沨心中叹息。罢了,她将灵力调动至背脊,用来承担幸隽清的重量,与此同时,这道灵力又散发出浅金色的光晕,将身后昏昏沉沉的男人温柔包容。

 这气息转在皮肤,似是在安抚他的伤口,又渗透进识海,令他暂时忘却了血海深仇。幸隽清感到眼皮有些沉了。

 “睡一会吧,有我在。”蒙间,他似乎听见仕沨这么说。他又想起仕沨扇他的那一耳光,随后又一脸顽劣地要他替她口。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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