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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袁野,初雪
 他阅历丰富,眼界开阔,思绪灵动,任何层次的问题,都能洒然应对,并恳切到位地为他们点拨津,用情怀理想给他们激励鼓舞。梅朵在一边看得很足,也很疲惫焦虑。

 重新为自己的渺小平庸感到无能为力,特别怕梅时与认为在角落里的自己平凡无奇,觉着每次相见,她总是旧时的样子。因为不是特别重要的活动,所以新闻中心没有派摄影记者。

 她兼职负责摄像。相机对准梅时与时,她鬼使神差地拉近了镜头,梅时与英俊的脸,掩在稀疏刘海下的干净额头,轮廓清晰的眉眼。

 甚至长长的睫…全部近在眼前。忍不住用手指触摸屏幕,动情地描画,突然,梅时与抬眼看向了镜头,那样准确,如同对视进她灵魂一般。

 梅朵心尖一震,慌乱中缩手把相机往背后一收,不料通红的脸和惊的眼完全暴给他,想必还有鬼祟的小动作,她真的不能再跟他的新闻了。

 ***秋风萧萧,黄叶飘飘,天空灰白,一天冷似一天。梅朵依旧忙于课业学琴,忙于兼职和学英语,忙于记者团的事,只是不再热衷于抢接梅时与的会议活动。有空就一个人在阳台上练琴,有时抱着琴坐在那背谱子,看词或曲子背后的故事。

 会想那天午餐会的梅时与…白衬衫外套了一件V领针织马甲,下身是很修身的黑色休闲西和锃亮的皮鞋,干净优雅,气质出众。

 至今依然惹她疯狂心动,想象他的衣服在家里如何打理,这个时节他又是什么样的装束…情的斯文安静和心事重重的沉默,会让人看出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

 蒋婉见了几回,关心问“朵啊…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啦?我猜猜,不会是为情所困吧?看上谁啦?说出来,知心姐姐给你支招。”

 ***上完课,梅朵俯身装琴,脚踝微痛,回头。顾京笙单手在臂弯,递过来一本曲谱,声音懒洋洋的“帮我带给梅时与。”听见他的名字,梅朵心颤了颤,睫扑动,没有立接。

 细微的神情半点没逃过顾京笙犀利的眼,自从上次梅朵回答“他有女朋友”顾京笙就知道这丫头对梅时与的心思不简单。于是悠悠道“听说他月底要去美国参加全球大学校长峰会,托他顺便带本我的曲谱给他老师。”

 梅朵想到那次她在梅时与车里,他接的电话,所以转看顾京笙时,眼里多了其他情绪。顾京笙仿佛看穿她一般,随口一说般适时她“那举办学校好像离他女朋友的学校不远。”

 ***梅朵极其矛盾,很想见,且需要见,但更怕自己仍无新意。握着顾京笙托带的书,在行政楼边梅时与的车附近徘徊许久,仰望楼顶…校长办公室的所在。上面应该有个天阳台,周遭种了好些不知名的垂条绿植。

 从楼下看,只望得见一片郁郁青青,静静披洒,偶尔有花枝隐约,风致美好地掩映一切,徒增向往,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的梅时与,听到电话,放下工作,接起“顾老师。”“书收到了?”“嗯?什么书?”“我今天让那丫头带给你了。”

 梅时与手握着笔微蜷“她没来找我。”“早该到学校了。反正那本书我只有一本,那丫头是你带给我的。她要是丢了书,得你负责。”无理取闹的话,闹得梅时与心头无由发热,轻笑,颠倒了笔,杵在文件上“我待会就问问她…”

 忽然,他听着电话起身,出了办公室,推开曲形路另一边的玻璃门,走过洁净平整的天阳台,在绿植前站定,一手子口袋里,透过枝条的隙看自己的车位。

 漫漫一瞧,车子不远也不近处有个小步彷徨的身影,孤独、安静,那张脸却近如咫尺,对他说“感谢国家,也感谢你。”

 一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柔和感觉,让他的心轻轻鼓动。耳边顾京笙仍在不停絮叨“那丫头最近精神不对…我看都快抑郁了…我觉着我跟她投缘。她倒跟我不亲…”

 上次在午餐会上公然偷拍,被逮个正着,从此她再没出现过。梅时与第一次见人的脸红成那样,一声叹息“我看到她了。”顾京笙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梅时与低头推着手机屏幕,调出梅朵的号码,拨出。望着楼下等接通。

 那人突然止步,一动不动。梅时与也耐心陪她耗着。快挂断时,梅朵才舍了那股难得的心动享受,接通,心怦通通的“…校长。”“嗯…顾老师说让你带书给我。”

 “嗯…是。”“那本书顾老师说很重要,不能丢,我现在在办公室。”梅朵在楼底猛地抬头,明明阳台很宽敞,梅时与还是别脸躲了一下,然后抬脚走开。行政楼梅朵值班过很多次,但到校长办公室却是头回。

 门开着,里面不乏雅致文气,也特别庄重气派,让人油然生敬,钦佩坐镇在屋子的人。办公桌上文件摊着,梅时与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掇茶几上的茶具,好像在专门等她。

 梅朵自然而然地驻足,再见的喜悦、忐忑、紧张杂,心跳了频率,垂着的手微微一撇,摸住门框,悄悄把他打量,无袖V领马甲换成了针织衣,好像还打了领带,深蓝色的。

 他向来是一回有一回的样子,每回出现都衣衫齐楚到极致。门口的人影入余光,梅时与看向她。四目相对,梅朵像被烫到,慌乱瑟缩得明显。

 梅时与未,招手让她过去,待走近,示意她坐下。梅朵在单人沙发上落座,恍惚难安,把书放在茶几上“这是顾老师的书。”梅时与颔首,轻铿,一杯茶搁在曲谱旁边“朵朵,我们谈谈。”

 在淡淡的茶香里,梅朵神经紧绷。梅时与抬眼看进女孩微微红的眼,刹那间,心绪猛然沉沉,话都哽住。

 梅朵攥起放在膝上的手,抿抿,主动开口“你要在美国待几天?”那双泛红的眼睛反过来视他,脆弱又依然固执。“七天。”梅时与不自觉顺了她的话答。“三天完不了么?”梅朵声音低轻,但焦虑急切,像稚气的哀求。

 “那丫头最近精神不对…我看都快抑郁了…”她的失态错不择言,梅时与眼见如斯,才感知到顾京笙话的沉重迫人。对这个孩子他总有那么多不忍和纵容,所有的话回心底,只道“行程是根据那边活动安排的。”

 不经大脑的话,梅朵反应过来已然后悔,梅时与的回答让失落怅然更多,再无勇气追问容嫣,明明她有这个资格。没有转圜,她也明白再说无益。送走梅朵,梅时与在办公桌前站了会儿,看着电话想了想,拿起话筒,拨通了校长室的电话。

 “通知新闻中心,月底出席校长峰会,新闻中心除了一位老师,还安排一名学生记者。嗯…人选他们定。以后学校有这类会议活动都照此。”***袁野是校报新闻中心主任,和刘初雪在一个办公室,也就是梅朵他们值班的地方。

 挂了电话,袁野道“初雪,校长室的人刚刚通知校长峰会安排一名学生记者跟着,还说以后的这类活动都照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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