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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拉着婠婠手
 想到他刚才的离去,婠婠也有些异样的情绪,她神色落寞,低头绞着手指:“他半夜忽然回来看我,我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他累得不行的样子,就劝他先睡下。

 他睡着了。我却并没有几分困意,就坐在边上看着他。我想起他就寝没衣裳,怕他睡得不舒服,就想帮他宽衣,可是、可是我才碰到他的带。

 他就一下醒了。不让我碰他。我就问他为什么不衣服,他没回答我,就找理由说还有政务未处理,走了。”

 “哼。”华夫人又是冷笑道:“不让您碰?十之八九。他是趁着您有孕,身子不方便,伺候不了他,所以又在外头寻了旁人舒坦去了。保不齐现在身上还留着哪个娼妇的和妖的指甲印,所以怕您看见了。不敢在您面前解衣呢。”

 她想起自己和他合时的场景,偶尔他得太狠了,或是一下撞得太深,她也会亮出爪子下了死手去抓他,在他前背后双臂间留下条条抓痕。婠婠听不得这般俗的话,蹙了蹙眉劝解道:“您别说了。这都是没影的事,他不是这种人,他要是贪爱美,早前就纳了一堆妾在房中了。”

 “殿下,是你傻啊!我听人说隋炀帝和他哥哥夺储的时候,也喜欢宣扬自个洁身自好不重女呢,那都是做给父母外人看的,您见他夺了大业之后是什么做派了么?”这话越说越离谱了下去。

 月桂连忙打住她:“要是宣扬出去了。您拿当今陛下和隋炀帝比,不知要惹什么风波呢,可给我们娘娘留几分清净养胎吧。”***不管怎么说。

 那天他的异常仍是在婠婠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而且他后来也不再和婠婠同共枕了,即便每早中晚用膳时他都会过来陪她,在处理完政务之余也尽量空守在婠婠身边。

 但是从不在坤宁殿留宿,他既不来,婠婠虽然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想念,可也羞于自己说出口。

 晏珽宗握着她的手和她说,有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们守在她身边服侍他已然放心,孕中不比别的时候,嬷嬷们私下也怕帝后二人榻间过于亲近会把持不住分寸,伤了孩子,所以贾嬷嬷委婉规劝过皇帝不要留宿在这里。

 他都这么说了。倘若婠婠再出言挽留他,倒好像是她耐不住寂寞似的。于是她也闭了口,只说好。

 “我们年轻夫,有不曾生养抚育过孩子,所以什么都不懂,是合该听嬷嬷们的话。”然而夫之间终究是疏离了些,像是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裂,外头的人觉察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有些不对劲,可是似乎谁也没想主动去修补。

 婠婠每里懒洋洋地窝在寝殿里,一心期盼着宝宝在她腹中长大,大约是内心里觉得在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们面前表现出她对晏珽宗的思念和在乎是一种很可的事情,所以无事的时候她绝口不再提他。

 外头的臣官们知道皇后有孕,更心知肚明皇后有孕时无法侍寝,婠婠以为他们会越发卖力地趁着这个机会劝说皇帝广纳美人,但让她意外的是。

 他们竟然从此集体沉默了下来,反而刮起了一股谄媚皇后的风气,雪花一般地向皇后祝贺、请安的帖子飞进坤宁殿中,称颂皇后的德行和才学,婠婠略翻过两本,觉得无趣。

 就都让长孙思处理了。白夫人有一入宫看望她时笑道:“他们现在是吓也吓死了。您现在双身子,顶顶金贵着,他们唯恐皇后和小殿下出了半点好歹,届时陛下暴怒心痛之下,自然会拿他们给小殿下陪葬了。”

 婠婠于是就听懂了,原来外面的人也都以为皇后这一胎并不稳妥,很有可能会小产滑胎,所以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敢再怒皇后了。否则这一胎要是真的不保,说不定皇后就会甩锅到他们头上,说龙胎是被他们给气没的。

 到时候假的也被说成真的了。气死了皇帝的嫡子,这个罪名谁敢去担,她笑了笑,慵懒地靠回椅背上,并不说话。

 ***在她这一胎有了一个多月的某一天中,章姝月登门拜访了她这位皇后。婠婠在呆滞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想起这个妇人来,直到数年之后她都在想,倘若不是章姝月自作主张的将事实告知她。

 或许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活在对他的误会中,他的性格太过偏执,而且并不擅长用言语来表心迹。

 其实过去他就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年少时身子不好,他也曾为她遍寻名医灵药养身,但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制成的一盒子药丸送到她面前时,他总是习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下头人孝敬的,我看着适合你用,顺手带来了。”

 ***章姝月是拿着闻人崎的令牌进宫,一路来到坤宁殿外的,而闻人崎的令牌,则是因为晏珽宗有事相求与他,为了方便他随时进宫,所以才给了他一块,她已是有五十的人了。

 可看上去却如三十出头年华的妇人一般秾,美得像盛夏枝头多汁的一颗桃,又似一株正开到荼蘼的山茶花。因此婠婠愣了许久才认出她来。

 “章…夫人。”看出章姝月似乎有话要和她说,她旋即屏退左右。“一别数年不见,公主的气比我上次见到您时好了许多了。如今更是要为人母,不知您孕中可有不适?”婠婠并不否认自己公主的身份。

 她柔柔一笑:“起初几是有些下红之症,我被吓得不轻,可是妥协养下来,安胎药当饭一般吃着,如今也大好了。

 夫人这些年和闻人郎君游历河山,想来见识得风景人情也甚多罢?”“不知公主吃的都是些什么安胎药?若是药效真的那么奇了。

 可否将方子也配给我一份,兴许以后我和我夫君游玩途中遇见什么怀孕妇人,也能把这救命的方子告诉告诉她们。”婠婠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方子,似乎是他请外头的人配的,每有人端来给我,我就喝了。

 您若是想要,回头我就向他要来再给您。”章姝月站起了身:“公主就不想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回宫么?”她这话说得婠婠有些疑惑,难道晏珽宗此时不在宫里?可是她又为何知晓?见婠婠不言。

 她又继续问:“那您也不想知道您服用的这剂安胎药里面又是什么药引子?”婠婠呐呐地抬头望向她:“什么药引?”

 “您今天不和我走,或许以后也不会知道了。”***华夫人和月桂她们都坚决反对章姝月将婠婠带走,在她们看来婠婠大概是失心疯了。

 怀着身子的人还敢随随便便和别人跑,出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然,不知为何,婠婠觉得自己心下像有一股魔力在驱使着她一定要和章姝月去走这一趟。

 她总觉得自己不去是会后悔的。于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协商和调节,婠婠带着一群贴身伺候她的嬷嬷婢女悄悄乘马车随着章姝月出了宫。

 章姝月带婠婠回了南江王府,晏珽宗没登基之前的宅邸。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到了之后,她也只是拉着婠婠的手,将她带到了晏珽宗在府中曾经居住过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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