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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湉湉有
 有时候他在,忽视她的不乐意,将人整个困在怀里,便能睡个好觉。于是他轻轻放下茶盏,慢声道:“那张虎皮我有用,过几我给你猎张狐狸皮。”

 狐狸有什么稀罕的,出了城门,往山林里一钻,随处可见。哪里有周那种红狐狸皮来的珍贵,李湉湉不乐意,撅着嘴歪许久,李轸不做理会。

 李湉湉气的没奈何,顺手便将丫头端上来的一壶茶掀翻了。岂料,那是方起了炉滚烫烫的沸水,李夫人喜用沸水泡茶,奴仆皆知。

 这翻了不要紧,一壶水眼瞧着便要浇到坐在末尾的李纤纤身上。‘嘶’气的声音将众人都拉回了神,李纤纤已经吓傻,楚楚忍着疼,将手往袖子里缩。千钧一发之际,她替李纤纤挡了。

 沸水全泼在她手上。李夫人面不耐,不过是李湉湉犯的错,哪里舍得指责女儿,正要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李轸早已一个健步跨到楚楚跟前,握住她手腕,查看伤势,只见白皙水的皮肤上登时便起了一片亮晶晶的水珠,这得多疼啊,他微低着头,眉头拧起,高大的影子矗立活似岿然不动的泰山。

 楚楚慌的手,被他坚定而又温柔的握着。不容拒绝的架势。李夫人道:“烫到了?好在不算太严重,回去抹上药膏,几功夫也就好了。”

 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轻轻应了声是。李轸却回头,凌厉的目光向李湉湉,责怪的意思不言而喻。李湉湉被李夫人宠惯了。

 嘟囔道:“她自己凑过去的,干我什么事?”李轸一身威压,是整个屋子里最高大的存在,他不说话,没人敢吱声儿。李湉湉委屈的望向李夫人,带着哭腔道:“就是不干我的事。”

 “道歉。”李轸的声线还算平稳,只是莫名给人一股森寒的感觉,仿佛压抑着急怒。李湉湉倔强的不吭声儿,撒娇喊了李夫人一声,李夫人正要打圆场。

 便听李轸道:“既然这样,便把家规抄五十遍。”李湉湉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李轸补充“屡教不改,足半月。”李夫人不赞同的看向李轸,似乎很不

 可是长子已经是一家之主,她也不能当面反驳他。楚楚被李轸亲自送回去,如月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膏,李轸叫她去他院子找柱子要。

 而后屋里便只他两个人,李轸对着她烫伤严重的手,如临大敌,似乎怎么下手都怕疼她,楚楚又娇娇的要哭不哭的模样。好像惹他心烦了。低声道:“别哭了。水泡不挑破,药膏渗不进去,好的很慢。”楚楚一声不吭。

 良久回头看了一眼。李轸面无表情,好像在擦拭他极喜爱的宝剑,小心翼翼,动作轻稳。这番模样,忽略她心底对他的抵触,当真是极温馨的。屋里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还穿着简练的戎装,刚从山上回来,还未换衣裳。肩背渐渐去少年的单薄,渐雄健,肢却一如既往的瘦,只有她知道用力时有多沉稳勇猛。

 没多少功夫,李纤纤来了。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楚楚惊的忙将手缩回来。李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等到李轸起身出去,李纤纤蹭到楚楚身边坐下,看她伤的严重,终究起了点愧疚“李湉湉活该,一点不如意,逮着什么都能撒气。”楚楚额头“小心些,她好歹是大姐。隔墙有耳。”

 李夫人溺爱李湉湉,有目共睹,这一遭怕是要将账算到她们姐妹俩身上。楚楚做好了准备,或是做不完的绣活,或是抄不完的佛经,她都不是没有经历过。偏偏这次竟什么都没等到。如月便告诉她“大爷找夫人说过了。

 大姑娘过于骄纵,与她往后可没好处,说是要好好煞煞子,免得出门吃亏还带累家里。”李夫人顿时叫他吓住,也顾不上姐妹俩,只忙着如何缓和兄妹俩。

 楚楚听闻,终是松口气,这一,李轸正在书房练字,柱子从门外进来,手上提着包裹“大爷代的东西做好了。王裁说了。若是不满意,只管叫他改。大爷,您瞧瞧?”

 李轸展开虎皮做的薄毯,摸在手里绵软柔滑,针脚也细密紧实,吩咐道:“好好包起来,”提着小包裹,他绕着花园旁的小夹道进了后院,走到楚楚屋子不远处,两个人影蓦然跳进眼帘,他微眯眼睛,手上不自觉用力。

 林安生将包裹递给楚楚,笑的腼腆,低头道:“这是我母亲做的,虎皮不大,做个手套用还使的,这一盒舒痕胶是极好的,抹在烫伤的地方,好得快。姑娘家留下疤痕总不是美事。”楚楚进退两难,林安生难得朝她明显的示好。

 她拿了。便也接受了他,关系或可更进一步。若拒不受用,将人拒之门外,恐怕与林家也到此为止。***靠窗的炕上放着一个褐色包裹,楚楚自大夫人处回来便一直盯着看了许久,如月自外头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里头的盘子。

 笑着朝楚楚道:“今儿有新鲜的栗子糕,还有姑娘喜欢的枣泥核桃方糕,庄子新敬上来的果木,立马便做出来,给姑娘送来了。”楚楚淡淡的扫了一眼,鼻尖嗅到一点甜腻,道:“搁着罢。给纤纤送些去。”

 如月道:“好歹尝尝,我也给于婆子回话,她那小心样儿,省的再来歪我。”说起这个,还要往前数。

 之前李老爷在的时候,家里张姨娘和大夫人互别苗头,谁都想把对方摁下去,张姨娘第一个孩子便是楚楚,虽是个女儿,张老爷也很喜爱,原本不大高兴的张姨娘见老爷并未怪罪,也放下心来,准备仔细教养女儿,拴住李老爷的心。

 偏生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内宅手段,夫人教养庶女是常有的事。借故,李夫人便将楚楚从张姨娘身边夺过来,刚开始在李老爷跟前还有点嫡母的风范。

 只是张姨娘又生了李纤纤,对楚楚越来越不在意。没了膈应张姨娘的作用,李夫人对楚楚失去耐,将人往丫头婆子手里一扔了事。

 想起来问两句博个慈母的名声,一时忘了。两个月都不见一回。楚楚在府里,自小便是个没人理会的,底下的奴仆看人下菜碟儿,没少给她苦头吃。

 李老爷去世,张姨娘失去庇护,被撵回老家,更没人理她。虽说是个小姐,有时候过的比个丫头都不如。有一回,厨房掌勺的于婆子起晚了。忙着给大夫人大姑娘做饭,将隔夜馊了的饭菜送来给楚楚。

 如月气的要找她理论,恰巧那时李轸也在楚楚屋里,听如月气哼哼的说完,当即叫来于婆子。

 二话不说,踢腿便是一记窝心脚,踹的于婆子人仰马翻。还不敢喊冤,哆哆嗦嗦跪在地下,不敢看李轸阎王一样面无表情的脸,虽然当时大爷什么都没说。

 在内宅浸多年,于婆子凭自觉也明白了。二姑娘得罪不得,比之大姑娘还应该小心翼翼。楚楚在大厨房的待遇方慢慢好起来。

 这些年来,有什么好东西,李湉湉有的,楚楚就不会少。大爷也没再找过厨房什么麻烦。有时候确实忙了。李轸屋里迟了用饭的时候,他都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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